第502章 修补规矩-《远古人皇纪》

  祭坛的幽蓝火焰将十二面铜镜映照得如同冥府之门,扭曲的光影在石壁上跳动。熊爪枯槁的独眼盯着祭台上那尊裂成三块的熊首陶像——部落最古老的祖灵象征,昨夜在迁徙准备时被一个惊慌的奴隶失手摔碎。他的铜锤砸在那个奴隶的膝盖上,伴随着髌骨粉碎的闷响,奴隶的惨嚎在封闭的祭坛内回荡不绝。

  "祖灵的怒火要用血来平息!"熊爪枯槁的咆哮震得祭坛上的骨铃叮当作响。他枯槁的手指抓起一块陶像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暗红的血滴在陶像断裂处,立刻被干燥的陶土吸食殆尽。

  蜷缩在神柱旁的青叶用断指的手护着刚刻好的"兵器库轮班"骨片。她深陷的眼窝扫过那些陶像碎片,断指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记录"血印连坐"的刻痕上,将几个守卫的名字染得模糊。石壁凹陷处,秦霄枯槁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覆盖着骨灰的睫毛下,瞳孔在混沌深处骤然收缩。

  "陶...泥...掺...骨...粉..."秦霄的呓语带着远古祭祀的回响,刺破了祭坛内的血腥。

  熊爪枯槁的身影如秃鹫般扑至石壁前,枯槁的手指掐住秦霄凹陷的太阳穴:"什么骨粉?!说清楚!"

  祭坛内一片死寂。几个老祭司匍匐在地,手中紧握的卜骨因恐惧而咔咔作响。青叶枯槁的断指无意识地在铺满香灰的地面划动,留下几道暗红的轨迹。

  "烧...陶...掺...祭...者...骨..."秦霄干裂的嘴唇艰难蠕动,每个字都像从墓穴深处刨出的陶片,"裂...纹...抹...血...三...日...不...食..."

  熊爪枯槁的独眼爆射出骇人的凶光。他转身抓起一块陶像碎片掷向老祭司们:"听见没有?!修补要用掺骨粉的陶泥!"铜锤抵住最年长祭司的咽喉,"再敢用普通泥巴糊弄祖灵,就把你们的骨头全磨成粉烧进陶里!"

  青叶枯槁的断指猛地插入香灰堆。剧痛让她混沌的意识裂开一道缝隙。她看着血从断指涌出,将灰白的香灰染成暗红,突然抓起一块尖锐的龟甲,在祭坛基座上刻下歪斜的符号:

  补陶·掺骨·血祭

  岩骨枯槁跌撞着冲过来,沾着香灰和奴隶鲜血的手拍在刻痕上:"大...大人!光掺骨粉不够!"他枯槁的手指蘸着地上奴隶膝盖流出的血浆,在符号下面画了个扭曲的独眼,"还...要咒!修补时要念三日咒!漏念一句..."他枯槁的手指向那个抱着碎膝哀嚎的奴隶,"就割他一块肉...塞进陶像裂缝里!"

  熊爪枯槁的铜锤停在半空。他独眼里的暴怒沉淀成冰河般的算计。枯槁的手指划过青叶刻的血字,突然扯过那个膝盖粉碎的奴隶的头发:"你!第一个祭!你的骨头...磨粉补陶像!"他枯槁的脚踢了踢地上最大的那块陶像碎片,"补不好...剩下的骨头...全撒在迁徙路上喂狼!"

  死亡的威逼下,奴隶枯槁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残烛。他被拖到祭坛中央,四肢被生牛皮绳死死绑在四根神柱上。岩骨枯槁枯槁的手举起一把钝口的石斧,对准奴隶完好的那条腿胫骨狠狠砸下!

  骨头断裂的闷响伴随着不似人声的惨嚎在祭坛内回荡。老祭司们开始吟诵起古老的咒语,声音颤抖得如同秋叶。奴隶枯槁的腿骨被一块块敲碎,取出,放在石臼里捣成细粉,与陶土、香灰和奴隶自己的鲜血混合成一种暗红色的泥浆。

  "补!"熊爪枯槁的命令如同丧钟。

  最年长的祭司颤抖着捧起那团暗红的骨泥,小心地涂抹在陶像的断裂处。当两块碎片被重新粘合时,裂缝处渗出细密的血珠,竟缓缓形成了一道如同血管般的暗红纹路!

  "祖灵...接纳了..."老祭司枯槁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熊爪枯槁枯槁的独眼死死盯着那道诡异的血纹,突然爆发出夜枭般的大笑:"好!就这么补!"他枯槁的手指戳向剩余的那块陶像碎片,"那块...用他的膝盖骨粉补!"

  奴隶已经因失血和剧痛陷入半昏迷状态,但当岩骨枯槁枯槁的燧石刀切入他粉碎的膝盖时,身体仍本能地剧烈抽搐起来。新鲜的骨粉被混入陶泥,填补最后一道裂缝。当三块碎片完全合拢时,整个熊首陶像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血纹,在幽蓝的祭火下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咒!念咒!"熊爪枯槁枯槁的咆哮震得血纹颤动。

  老祭司们环绕祭坛跪成一圈,开始昼夜不停地吟诵古老的咒语。那个被取走大量骨头的奴隶被随意丢弃在祭坛角落,无人理会他微弱的呻吟和逐渐冰冷的身体。

  第三日黎明,当最后一段咒语念完时,陶像表面的血纹已经干涸发黑,但裂缝却奇迹般地完全弥合,只在表面留下淡淡的暗红色痕迹。熊爪枯槁枯槁的手抚过陶像,突然一把抓起旁边奄奄一息的奴隶,将他的脸按在陶像前:"看!你的骨头...成了祖灵的一部分!"他枯槁的独眼里闪烁着病态的狂喜,"赏你个痛快!"

  铜锤落下,奴隶的颅骨如同陶器般碎裂。脑浆和鲜血喷溅在刚刚修补好的熊首陶像上,被饥渴的陶土瞬间吸收。陶像的眼睛部位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转瞬即逝。

  "规矩定了!"熊爪枯槁枯槁的声音在祭坛内回荡,"以后修补祭器!就用冒犯者的骨头!"他枯槁的手指指向陶像上那些暗红的纹路,"这些血纹...就是新规矩的标记!"他枯槁的目光如同毒蛇,缓缓扫过所有匍匐在地的身影,"谁敢碰坏祭器...就等着自己的骨头...变成祭器的一部分!"

  石壁凹陷处,秦霄枯槁枯槁枯槁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两行血泪。在他逐渐模糊的视野里,那个熊首陶像表面的血纹正诡异地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命在陶土深处挣扎。灵魂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带着骨粉摩擦的细响,最后一次响起:

  "传...承...的...延...续..." "需...用...生...命...的...粉...末...来...粘...合..." "以...魂...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