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书海沉梦-《亿万星辰属于你》

  图书馆的钟声余韵未散,地面那幅巨大油画里的睡颜突然泛起涟漪。苏婉瑜盯着画中自己交握的双手,发现掌心的半块玉佩正在渗出金色汁液,汁液顺着指缝滴落在画中的薰衣草上,每滴汁液坠落的地方,都长出朵微型的并蒂莲,花瓣上的纹路与现实中的玉佩完全吻合,只是颜色在逐渐变淡,从金箔色褪成近乎透明的白。

  “它们在失去锚点。”录野峰的指尖抚过画框边缘,油画表面的颜料突然变得粘稠,像被月光冻住的蜂蜜。他的帆布包此刻正悬浮在半空,里面的画具自动飞出,在油画上方组成个微型的星空,星子都是用碎玉磨成的,最亮的那颗突然炸裂,化作无数根玻璃丝,缠向画中两人的手腕,与现实中苏婉瑜手环的勒痕完美重合。

  书架上的第37本书突然自动翻开,第37封信的完整版在空中展开,信末“每个当下的温度”几个字正在发光,光里浮出无数个细小的温度计,显示的温度从初遇时的37℃逐渐攀升,到此刻的42℃达到峰值,而温度计的液柱都是用薰衣草汁液做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液柱顶端的刻度线突然扭曲,化作“3650”的字样,与玉佩孔洞里飘出的微型数字完全相同。

  苏婉瑜的玉佩突然贴在油画上,金箔并蒂莲的根茎穿透画布,与画中玉佩的金色汁液相连。连接的瞬间,画中的薰衣草田突然掀起紫色浪潮,浪潮里漂浮着无数个水晶球的碎片,每个碎片都映出平行世界的残影——王少爷婚纱的蕾丝、花田小屋的落雪、博物馆展柜的玻璃……这些残影在浪潮中碰撞、融合,最后化作颗颗紫色的泪滴,坠落在画中两人的睡颜上,晕开的痕迹恰似现实中录野峰T恤上的血渍。

  “时间在反向冲刷记忆。”录野峰突然拽住她后退,书架上的画稿书籍正在剧烈震颤,书脊上的“第1天”到“第1096天”开始倒序排列,最后本书封面上的“未完待续”被紫色浪潮吞噬,露出底下刻着的“终章”二字,字体边缘渗出银色液体,与画架上的诡异液体同色,在地面汇成条小溪,溪里漂浮着无数个正在融化的时钟指针。

  图书馆的窗户突然被雾气笼罩,玻璃上凝结的水珠里,映出花田小岛的景象——云海正在退潮,露出底下的玻璃地基正在碎裂,“1096”的数字被银色液体腐蚀成空洞,每个空洞里都钻出玫瑰藤,藤尖缠着块碎玉,玉的裂缝里渗出的不是金色汁液,而是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苏父年轻时的画架正在燃烧,女画家的肖像在火焰中化作灰烬,灰烬飘向图书馆的方向,落在苏婉瑜的发梢,化作细小的水晶颗粒。

  画中两人的睡颜突然开始老化。皱纹爬上他们的眼角,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只是掌心的半块玉佩始终紧紧相贴,裂缝处的金光越来越亮,将周围的紫色浪潮逼退三尺。录野峰的帆布包突然坠落,里面的新画布全部展开,覆盖在油画上的瞬间,被金色汁液浸透,化作无数张照片,照片里的场景从十年后倒退回初遇那天,每张照片的边缘都写着温度数值,最后停留在37℃的图书馆阳光里。

  “这是时间的回光。”苏婉瑜的手环突然发出蜂鸣,玻璃丝牢笼的栏杆正在逐渐透明,露出底下的并蒂莲红痕正在发光,与画中玉佩的金光产生共振。她冲向书架的瞬间,第37本书突然腾空,书页组成个巨大的沙漏,沙粒是用碎玉和薰衣草种子混合而成的,正以双倍的速度流向底部,每粒沙子坠落的声响,都与画中两人的心跳声完美同步,只是心跳正在逐渐放缓,像即将停摆的时钟。

  沙漏底部的沙子突然凝聚成座玻璃城堡,城堡的尖顶上插着块完整的玉佩,玉的裂缝里同时开出玫瑰和薰衣草,两种花香混合着银色液体的腥味,在图书馆里弥漫成种奇异的芬芳。城堡的大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无数个身影,都是不同年龄段的苏婉瑜和录野峰,他们的掌心都握着半块玉佩,只是半数身影的玉佩正在碎裂,碎片化作蝴蝶飞向画中的金色浪潮,翅膀上的纹路是苏家的家徽,与苏婉瑜的手环同图案。

  “选择哪个版本的永恒?”所有身影同时开口,声音混合成王少爷的语调,“是瞬间的璀璨,还是永恒的平淡?”苏婉瑜的玉佩突然腾空,金箔并蒂莲的花瓣全部张开,射出的金光中,半数碎裂的玉佩突然重组,裂缝处的金色汁液里浮出第37封信的片段:“平淡里的每个瞬间,都是璀璨的永恒”。

  图书馆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玻璃桥正在坍塌,桥栏上的碎玉坠入云海的瞬间,化作无数颗流星,流星坠落的方向都是画中的金色浪潮。录野峰抓起地上的画笔蘸取金色汁液,在新画布上画出道彩虹,彩虹的每个色阶里都嵌着段记忆温度,从37℃到42℃,最后定格在39℃的此刻——他后背的并蒂莲疤痕正在发光,与苏婉瑜的手环温度完全相同。

  画中两人的老化突然停止。白发变回青丝,皱纹从眼角褪去,只是掌心的半块玉佩已经完全融合,金箔并蒂莲的根茎缠绕着他们的手指,形成个永恒的指环。紫色浪潮突然退去,露出画中的花田小屋正在升起炊烟,烟囱里飘出的玻璃丝炊烟中,浮着无数个“未完待续”的字样,字体边缘渗出金色汁液,在画框上组成个无限符号,符号的每个拐点都嵌着块碎玉,折射出的光在图书馆的天花板上组成“云泥共生”的倒影。

  图书馆的钟声再次敲响,这次带着新生的韵律。苏婉瑜和录野峰并肩站在画前,看着画中年轻的自己相视而笑,掌心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书架上的书籍突然自动排列,从“终章”变回“未完待续”,最后本书的封面上,用薰衣草紫画着的双色花正在绽放,花茎上的碎玉刺折射出的光,在地面拼出句话:“时间会流逝,温度会留存”。

  窗外的雾气突然散去,云海重新漫过花田小岛的玻璃地基,露出底下的“1096”数字正在被金色汁液修复,每个笔画里都嵌着新的碎玉,折射出的光在夜空中组成条银色的光轨,从图书馆通向花田小屋的方向。录野峰的帆布包上,未干的颜料正在自动组成新的画稿,画稿上的薰衣草田中央,两座依偎的身影正在夕阳下散步,他们的掌心相贴,半块玉佩在余晖中拼成完整的圆形,裂缝处的并蒂莲正在缓缓绽放,花瓣上的露珠里,映出无数个正在跳动的温度数值,从过去到未来,永无止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