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谢瑶受刑-《侯府夫人死心后,回到了十年前》

  “啊!”

  一声痛呼终究没忍住,从她唇间溢出。

  “张夫人,你要放弃吗?”刘禄笑着问。

  “不。”

  谢瑶咬着牙,口中已见了血。

  “好。这才刚开始呢,继续。“

  ”刘禄冷笑着示意衙役继续。

  拶棍又收紧一分。谢瑶眼前发黑,冷汗浸透了后背。恍惚间,她看见公堂角落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好像在悯王府上见过。看来李成责派了人暗中保护她。

  “张夫人,何必硬撑?实话告诉你,张梓禁也已经动过刑了,可他嘴硬,至今没认罪。只要你替张梓禁画押认罪,咱家立刻让人停手。”刘禄的声音忽远忽近。

  可谢瑶只听见了张梓禁被动过刑这句话。她猛然抬头,疼的说不出话,她就用通红的、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刘禄。

  “用大点力气,你们都没吃饭吗!”

  刘禄被谢瑶的眼神激怒了,冲着行刑的两名衙役大吼。

  “咔嚓”一声轻响,谢瑶左手的中指骨裂了。她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身子向前栽去,却立刻被衙役架住。

  “刘副总管,停手吧。”沈为帆再也忍不住了,猛的站起身。

  “再夹下去,她的手就废了!”

  刘禄不满地皱眉:“沈大人,你这是—……”

  “三十拶已足数!”

  沈为帆强硬地打断他,快步走下公堂,亲手替谢瑶解开拶棍。

  谢瑶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十指肿胀发紫,左手的中指更是已经变形。她虚弱地喘息着,却仍挣扎着举起状纸:

  “请……请沈大人,递呈御前……”

  沈为帆接过染血的状纸,郑重颔首承诺:

  “张夫人放心,本官定当亲自呈递。”

  刘禄的脸色仍有些阴沉,但他想了想,到底说道:

  “行吧,张少夫人随咱家入宫面圣吧。”

  ……

  宫门前的汉白玉台阶被晨露浸湿,泛着冷光。谢瑶每走一步,双手就传来钻心的疼痛。十指肿胀发紫,左手中指不自然地弯曲着,血迹斑斑的衣袖在风中微微颤动。

  “张夫人,可要咱家扶您一把?”

  刘禄假惺惺地问道,眼中却闪着讥讽的光。实话说,他和谢瑶没仇,但皇上想给她没脸。他是皇上的人,当然要帮着皇上了。

  谢瑶咬紧牙关,摇了摇头。她不能在这些阉人面前示弱,尤其是在即将面圣的关键时刻。

  勤政殿内,龙涎香的气息浓郁得令人窒息。嘉佑帝端坐在御案后,明黄色的龙袍在晨光中刺得人眼发疼。谢瑶跪在冰凉的青砖上,额头触地。

  “臣妇谢氏,叩见陛下。”

  “起来吧。”嘉佑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的状纸,朕已看过。”

  谢瑶艰难地直起身子,双手垂在身前,血迹在素白的衣裙上格外刺目。她悄悄抬眼,发现皇帝的目光正落在她变形的手指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陛下,臣妇的夫君张梓禁,为朝廷鞠躬尽瘁多年,从无二心。此次遭人构陷,实乃冤屈。求陛下明察啊!”

  谢瑶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

  嘉佑帝轻叩御案:“遭人构陷?谢氏,你可知诬告亲王是何等大罪?”

  谢瑶再次叩首:“臣妇不敢诬告。只是外子确实冤枉。那杜怀愔身份可疑,外子又明显被人下药啊!”

  “证据呢?”嘉佑帝冷冷打断。

  “空口白牙,你就要朕相信你一个妇人之言?”

  谢瑶深吸一口气,强忍手指的剧痛,颤抖着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录:

  “此乃外子自入仕以来所立功绩,请陛下过目。”

  她的确没有证据,但她谨记李成责的话,她不是来帮张梓禁洗清罪名的,她只是来拖时间,来让嘉佑帝收敛一点儿的。

  嘉佑帝一愣,忍不住笑了,但还是让黄炳海把谢瑶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他拿着翻了翻,的确都是张梓禁这些年的功绩。

  谢瑶趁势说道:“陛下,外子若有二心,何必屡次冒险为朝廷效力?南疆战事,余家倒台,外子哪一件不是尽心尽力!可他还是遭此横祸,这岂不令天下忠良寒心?”

  嘉佑帝眯起眼睛,浑身气势危险起来:

  “你这是在威胁朕?”

  “臣妇不敢。”

  谢瑶额头渗出冷汗,却还是说道:

  “只是恳求陛下看在外子多年尽忠的份上,容臣妇查明真相。在这之前,请陛下饶了外子。若最终证实外子确有罪责,臣妇甘愿与他同罪!”

  “你知道了什么?”

  那一瞬间,谢瑶看见了嘉佑帝眼中清晰的杀意。

  “父皇。”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殿内越发压抑的气氛。李成禹一身绛紫亲王服,大步走入。他瞥了谢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儿臣听闻有人敲登闻鼓为张梓禁喊冤,特来请父皇明鉴。”李成禹拱手朝嘉佑帝行礼。,

  “张梓禁酒后失德,欺辱了儿臣的通房,证据确凿。若不严惩,恐损皇室威严啊!”

  他同样知道嘉佑帝不会杀张梓禁,但他也不能让张梓禁好过。所以听说谢瑶来了,他也来了。

  谢瑶浑身一颤,指甲不自觉地掐入掌心,伤指痛的要命。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就是陷害张梓禁的真凶!

  她强忍怒意:“靖王殿下。臣妇的夫君素来持重,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分明是有人设局陷害!”

  “设局陷害?谁?本王吗?”李成禹似笑非笑的问。

  谢瑶一顿,在心中破口大骂,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臣妇不敢。”

  “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是吗?”李成禹紧追不舍。

  谢瑶正要反驳,嘉佑帝突然重重拍案:

  “够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嘉佑帝目光如电,在谢瑶和李成禹之间扫视:

  “一个朝廷命妇,一个亲王,在朕面前争吵,成何体统?”

  “儿臣知罪。”

  李成禹立即跪下,却不忘补上一句:

  “只是张梓禁罪行确凿,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嘉佑帝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谢瑶染血的衣袖上:

  “谢氏,你为夫鸣冤,不惜受拶刑,这份忠烈朕很欣赏。但国法如山,张梓禁若真有罪……”

  “父皇。”

  又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李成责一袭月白锦狍从容走入,向嘉佑帝行礼。

  “儿臣有本要奏。”

  嘉佑帝揉了揉眉心,为了一个张梓禁,他的两个儿子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果然是个不省心的东西。要不是自己还要他的血,自己是绝对不会留着他的。

  “说吧。”

  李成责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谢瑶,轻声道:

  “张梓禁一案,儿臣以为不宜仓促定论。张氏世代忠良,张梓禁又屡立奇功。若因一时酒后失德就严惩,恐伤功臣之心啊。”

  李成禹冷笑:“四弟此言差矣。功是功,过是过。若因有功就可免罪,国法威严何在?”

  “皇兄误会了。”

  李成责不慌不忙:“臣弟并非说要免罪,只是建议暂缓处置。如今楚厉之事刚平,大理寺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将张梓禁软禁府中,戴罪立功,岂不好?再说了,臣弟听说张梓禁已经被动过刑了,可他的身体,还是健康些好啊。”

  这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深意满满。几乎已经把嘉佑帝取张梓禁血的事明示出来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妙了起来。

  谢瑶立刻表忠心,她扣手道:

  “陛下,臣妇愿以性命担保,将夫君禁足府中。若查明他真有罪,臣妇甘愿同罪!”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两个皇子的目光在空中无声交锋,谢瑶能感受到那看不见的暗流涌动。

  终于,嘉佑帝缓缓开口:“传朕旨意,张梓禁提出刑部大牢,暂改禁足宫中,由朕亲自审问。至于此案其余的事情,交由三法司会审,一月内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