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欺负我娘子问过我同意了吗(22)-《快穿之宿主只想以身许国》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让张三如同被冰冷的刀子刮过骨髓,猛地一颤。

  “把你刚才说的,关于赵捕头、黑风山、幽冥洞,以及县衙内所有勾结者的名单、罪证藏匿之处,还有你们之间往来联络的暗号、地点、时间,全部……”李昱顿了顿,补充了两个字,“……写下来。”

  他并非商量的口吻,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随着他话音落下,张三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了他的身体。

  他不由自主地爬起身,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走到石桌前。

  桌上,不知何时已摆放好了笔墨纸砚,那砚台中的墨汁甚至还在微微荡漾,散发着新磨的清香。

  张三的手不受控制地拿起笔,蘸饱了墨,铺开纸张。

  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挣扎,想要抗拒,却发现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他的手腕自行运动,开始在那洁白的纸笺上奋笔疾书。

  字迹工整,条理清晰,甚至比他清醒时写的还要规范详细!

  一桩桩肮脏的交易,一条条陷害忠良的毒计,一处处藏匿金银账册的密室,一个个潜伏在县衙乃至更高层级的保护伞名字……如同流水般从他笔端倾泻而出,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宋歆辰不知何时已轻轻推开房门,站在门口。

  她没有出来,只是倚着门框,李思允已经沉沉睡去了她这才出来看院子的情况。

  宋歆辰静静地看着院内发生的一切。

  看着那个她熟悉的温润丈夫,以这种近乎神只般的姿态,轻描淡写地审判着罪恶,梳理着阴谋。

  她的目光复杂,震撼渐渐沉淀,转化为一种深沉的理解和难以言喻的心安。

  原来,她一直渴望的平凡之下,真的有足以擎天的力量在默默守护。

  李昱并未回头,却仿佛知道妻子在身后,声音温和了几分:“很快就好,再稍等片刻。”

  张三书写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厚厚一沓纸已写满了他的供词和罪证列表。最后,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在自己名字下面,用朱砂按上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再次瘫软下去,眼神空洞,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李昱伸手拿起那沓供词,快速浏览了一遍,点了点头:“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他指尖在那沓纸张上轻轻一拂,微光闪过,似乎加持了什么防护禁制,防止其被损坏或篡改。

  随后,他目光转向墙角那些依旧面壁而立、眼神空洞的衙役,以及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两个大妖。

  “你们。”他开口。

  那些衙役和两妖身体同时一颤。

  “带着他,”李昱指了指瘫在地上的张叁,“回县衙大牢,自己走进去,关好门,等着。”

  他的话语带着奇异的魔力,如同最高指令烙印在他们脑海中。

  那些衙役麻木地转身,动作僵硬却有序地抬起烂泥般的张三。铁背苍狼和勾魂使者也挣扎着爬起来,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乖乖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排成一列,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机械地、沉默地走出院门,朝着青林村外县城的方向走去。他们将会穿越村庄,走过官道,在无数人或惊愕或恐惧的目光注视下,自己走进县衙大牢,完成这趟堪称诡异的“自首”之旅。

  处理完这些杂鱼,李昱才轻轻舒了口气,仿佛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务。他转身,走到妻子面前。

  “没事了,”他轻声道,指尖泛起微不可察的白光,轻轻拂过宋歆辰的额际,将最后一丝惊惧的残留彻底抚平。

  宋歆辰看着丈夫的动作,心中最后一点担忧也彻底放下。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从刚才就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昱郎,你……你刚才让金雀去请了……哪位山神?”

  她实在想不出,那一声咆哮便能震慑大妖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昱笑了笑,从石桌上拿起那株静心兰。兰花入手,一股清凉宁静的气息便弥漫开来,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安定。

  “不是山神,”他一边将静心兰递给妻子,一边随意答道,“是只睡懒觉的老狻猊,算是这片山脉的半个主人,性子有点懒,但还算讲道理。年轻时欠了我一个小人情,偶尔让它跑跑腿。”

  狻猊?龙生九子之一,形似狮,喜烟好坐,常出现在香炉脚上?那等存在……在他口中竟成了“跑腿的”?还“算是讲道理”?

  宋歆辰接过那株灵气盎然的静心兰,只觉得信息量太大,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她这位丈夫……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李昱看着妻子那依旧有些懵然的表情,不由莞尔,伸手轻轻替她理了理鬓边有些散乱的发丝。

  “这些琐事日后慢慢再聊。”他的语气轻松下来,仿佛刚才降妖伏魔、审判罪恶的并非是他,“眼下,倒是有一件更要紧的事。”

  “什么事?”宋歆辰下意识地问。

  李昱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又带着点戏谑的笑容:“咱们家的大门,好像被刚才那头蠢狼撞坏了。”

  “啊?”宋歆辰一愣,看向那扇破碎的院门,这才反应过来。经历了方才那般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扇门的损坏,实在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以至于她完全没注意到。

  李昱却已挽起了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左右看了看:“我记得后院还有几块以前剩下的木料,应该够修补一下了。手艺可能生疏了些,娘子你可别嫌弃。”

  他说着,竟真的朝着后院走去,看样子是打算亲自修理院门。

  宋歆辰看着他挽起袖子、准备干木工活的背影,手中灵气四溢的静心兰,以及怀里那厚厚一沓足以掀翻整个县城官场的罪证……

  一种极其荒谬却又无比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刚刚言出法随、呵气成风、挥手间镇压大妖、与上古狻猊称兄道弟的人……

  现在要亲自修理一扇被撞坏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