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欺负我娘子问过我同意了吗(27)-《快穿之宿主只想以身许国》

  “无妨。”李昱打断她,语气依旧沉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从眼前开始。”

  他目光扫向县城的方向,眼神微凝。

  “首先,得让该知道这些罪证的人,‘及时’知道才行。”

  宋歆辰看着丈夫冷静的侧脸,忍不住问道:“昱郎,那州府庞洪和‘特使’……”

  柴房外,晨光正好,却驱不散宋歆辰眉宇间那浓重的悲愤与寒意。张三供述出的血腥真相,如同最污浊的墨汁,泼洒在她刚刚得以清朗的心境之上。

  李昱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离那弥漫着恐惧和罪恶气息的角落,来到院中石桌旁。

  桌上,那株静心兰在阳光下舒展着碧玉般的叶片,散发着清凉安宁的气息,稍稍抚平了两人心头的戾气。

  “喝口茶,定定神。”李昱将之前放在窗台上的温茶递给妻子,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罪恶已然发生,愤怒无济于事。唯有冷静,方能将其彻底铲除。”

  宋歆辰接过茶杯,指尖冰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气血。目光落在那一沓供词上,涩声道:“我只是……想到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那些被当做‘材料’的无辜者……心中便如同刀绞一般!赵乾他们,简直丧尽天良!”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李昱的语气平静却坚定,“他们的恶行,今日便是到头之时。”

  他顿了顿,看向妻子:“不过,在行动之前,歆辰,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当年之事的细节。张三虽供出了陷害你的过程,但许多前因后果,唯有你最清楚。你当年,究竟查到了什么,才让他们不惜如此大动干戈,定要置你于死地?”

  宋歆辰捧着温热的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也仿佛将她的思绪带回了数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时期。

  她沉默了片刻,眼神逐渐变得悠远而锐利,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一心想要锄强扶弱的年轻捉妖师。

  “那时……我刚因几桩漂亮的除妖案子,被破格提拔为‘玄’字级捕头,风头正盛,也……不知天高地厚。”她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接手了一桩连环幼童失踪案,追查之下,发现所有线索都隐隐指向城外黑风山一带。”

  “我多次带人进山搜查,却总受到无形阻挠,甚至遭遇了几次‘意外’,折损了两位弟兄。我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背后必有庞大势力遮掩。于是,我便改了策略,不再大张旗鼓,而是暗中独自调查。”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追忆往事的凝重:“我花了三个月时间,伪装成采药人,几乎摸遍了黑风山的每一个角落。终于,让我在后山一处极其隐蔽的裂谷中,发现了异常,那里有淡淡的灵气波动,却并非天然形成,而且守卫森严,绝非普通矿洞。”

  “我冒险潜入,发现那竟是一处正在被私自开采的中型灵矿!开采者手段粗暴,根本不顾灵脉损伤,只为竭泽而渔。更令人发指的是,矿洞深处,竟扣押着数十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和低阶修士,如同牲口般被驱赶着劳作,稍有不慎,便遭监工毒打甚至虐杀!”

  宋歆辰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指节发白:“我本想立刻回去调兵,却无意中发现了另一条更加隐秘的岔路。顺着那岔路进去,里面的景象……才真正如同地狱!”

  她的声音带上了难以抑制的颤抖:“那是一处利用天然阴脉改建的祭坛!祭坛周围刻满了邪恶的符文,中央是一口翻滚着黑绿色粘稠液体的池子!池边……堆放着许多孩童的尸骨……还有一些被吸干了生魂、变成行尸走肉的修士……几个黑袍鬼修正在那里……炼制那种阴煞邪物!”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次回忆起那幅场景,她依旧感到阵阵作呕和冰寒。

  “我当时又惊又怒,不小心触动了一处隐藏的警戒禁制。立刻引来了大批狼妖和鬼修的围攻。我拼死杀出重围,身负重伤,但也在混乱中,抢到了一样东西。”

  她看向李昱,眼神灼灼:“一枚从那祭坛上顺手扯下来的黑色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像是一只滴血的眼睛,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数字编号和一缕极其微弱、却被特殊法门封存的气息!我认得那种法门,是官府高级密探用来标记和追踪重要证物常用的手段!”

  李昱的目光骤然一凝:“你的意思是,那处邪地,与官府中人有关?”

  “不是有关!”宋歆辰语气斩钉截铁,“那法门极其特殊,非核心人员不可能掌握!我当时便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妖邪作祟,背后必然有官府的大人物在撑腰,甚至可能就是主导!”

  “所以,你带着那枚玉牌,回去后立刻秘密求见了当时的上官?”李昱推测道。

  宋歆辰摇了摇头,笑容更加苦涩:“我不敢信任任何人。我本想暗中调查那玉牌上的气息和图案来源,并寻找机会直接上报京城总部。”

  她顿了顿,眼中涌起巨大的悲愤和委屈:“可我还未开始行动,那些人先是假意关心我的伤势,送来那瓶毒酒。等我药力发作、神智昏沉时,一群捉妖师便冲了进来,不仅‘搜出’了那枚早已准备好的、沾染妖气的骨符,竟然……竟然还从我身上,‘搜出了’那枚黑色的玉牌!”

  “当时他们拿着那玉牌,厉声指控我,说这就是我与幽冥洞鬼修勾结的信物!上面的官府密探印记,则成了我窃取官府机密、出卖同僚的铁证!而我身上的伤,也自然变成了苦肉计和灭口的证据!”

  “我百口莫辩!所有知情者非死即叛!与我交好的几位同僚试图为我说话,也迅速被以各种理由调离或陷害下狱……”宋歆辰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叛徒、勾结妖邪的败类!若不是……若不是我当年还藏了几张保命的遁符,拼死杀出重围,恐怕早已屈打成招,死在狱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