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逃走,躲进仙华山-《我伪装修仙人,天幕忽悠古人》

  大明南京城。

  永乐元年七月,朱棣策马踏过聚宝门,马蹄叩击青石板的声响惊碎了金陵城凝固的暮色。

  四年靖难烽火终将这座帝王之都裹入腥风血雨,朱棣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铠甲上斑驳的血迹与旌旗残破的流苏交织,映着夕阳残照,恍若一片血色晚霞。

  他勒马驻足,望向巍峨的皇城,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爹,你看到了吗?我又回来了。”

  忽然,

  远处传来惊呼。

  “不好了!皇宫走水了!”

  朱棣剑眉一拧,他本想着避开皇宫不入,可现在这种情况想避也避不开了。

  只得厉声下令。

  “速速调集将士救火!”

  话音未落,他已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

  火光冲天处,乾清宫檐角金兽在烈焰中扭曲变形,朱红宫墙被舔舐成骇人的赤色。浓烟裹挟着焦灼之气扑面而来。

  朱棣却佯装焦急,挥剑高呼。

  “救出皇上!”

  “务必要保圣驾周全!”

  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分明流转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冷意。

  没人是傻瓜,真要把一个活着的朱允炆救了出来,这不是让大家难做吗?不被朱棣恨死才怪。

  火势渐熄,残垣断壁间,几具焦尸横陈。

  士兵们用铁钩将焦黑的躯体拖出废墟,其中一具尸体蜷缩如婴孩,周身衣物早已焚毁殆尽,唯余腰间半块焦糊的玉佩,依稀可辨龙纹。

  太监木恩颤抖着拾起玉佩,指尖触到滚烫的残片,烫得缩了缩手,却仍强撑着跪行至朱棣面前。

  “殿下……皇后娘娘与小太子遗体在此,皇上他……”

  嗯!?

  朱棣目光如刀,逼视着跪伏之人,嗓音低沉似裹着霜雪。

  “皇上如何了?”

  木恩喉头滚动,冷汗浸透衣襟。

  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有朱允炆的尸体,这几句焦尸都不是,但他可不敢实话实说。作为宫廷太监,他常年伺候人,习惯看人脸色,不会不明白朱棣的暗示。

  不管这里面有没有朱允炆的尸体,朱允炆今天必须“死”了。

  这是个抱朱棣大腿的好机会!

  太监咬牙叩首。

  “皇上已……殡天了。”

  一听这话,朱棣眼光顿时柔和了许多,他和颜悦色的对太监木恩道。

  “很好,你起来吧,哪一具是皇上的尸体,本王要为皇上收敛安葬。”

  如蒙大恩。

  太监高兴极了,立刻起来指认。

  “那一具,就是那一具。”

  “哦……”

  朱棣眼中精芒一闪,忽地大步上前,亲手扯开那具蜷缩尸身的残衣,焦糊的皮肉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他忽然捂住胸口踉跄后退,喉间涌出一声压抑的悲鸣。

  “侄儿!我的好侄儿啊!”

  “你怎的这般想不开啊?”

  “叔父带兵进京,只为清君侧救皇上于奸佞之手,你何苦要自焚啊!?”

  言罢。

  他竟掩面痛哭,泪水顺着指缝渗下,不知是悲恸还是灼痛。

  周遭陆续赶过来的文武百官谁不知道朱棣是在演戏,但谁敢拆穿,也只能陪着演呗。

  霎时,

  “皇上啊!!”

  “呜呜呜……”

  大家齐声哀泣,声浪震得残垣上的火星簌簌而落。

  ……

  明朝。

  洪武时空。

  “好!好!好!!!”

  朱元璋又气又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看到天幕里朱棣进京,那意气风发,那副装模作样,强行宣布朱允炆“死”了……这一番操作,证明了朱棣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正治生物。

  而且,起兵短短四年,就能打败大明朝廷的百万军队,可见朱棣的军事天赋是何等出类拔萃。

  “是咱真是小看你了。”

  被朱元璋那双森寒的眼神打量。

  朱棣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未来在威风也是未来的事,只能在心中祈祷天幕不要放出太过分的事情,千万别刺激到了朱元璋。

  “哼!咱看完天幕再收拾你。”

  朱元璋气愤愤的说道。

  不管如何,朱棣也是朱元璋的儿子,这场叔侄大战,大明的肉还是烂在了锅里,没有落到外姓人的手上。

  ……

  天幕。

  暮色四合,秦淮河的波涛裹挟着残破的晚霞,朱允炆的船舱内一片死寂。

  几十名衣衫褴褛的随从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汗味与焦灼。

  朱允炆蜷缩在角落,龙袍早已换作粗布僧衣,指尖颤抖着抚摸袖口残留的金线。

  此刻的他满脸沮丧。

  “皇上,快走吧!”

  “不可久留啊!”

  程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此刻的他满脸血污。

  朱允炆猛然抬头,望见远处南京城的轮廓……仿佛无数利刃剜割着他的心脏,这一走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吗?

  “朕丢了大明……”

  “朕有负皇爷爷所托……”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缕将散的烟。

  回想起当年朱元璋传他帝皇心术,教导他如何做好一位皇帝……此情此景,恍若做梦一般。

  “唉……”

  朱允炆只剩下深深的叹息。

  船只颠簸着抵达溧水,又经宜兴,三百里颠簸如行刀尖。

  当杭州城楼隐约浮现时。

  朱允炆忽然攥紧了船舷。

  “不能进杭州!”

  他嘶哑的嗓音惊醒了众人。

  朱棣势大,他很害怕官员们若知晓他的行踪,或为邀功献俘,或为自保叛主……他不敢赌。

  可前路茫茫……

  南下福建?

  出海漂泊?

  抑或西逃云贵?

  随臣们争执不休。

  “去海外!夷人之地可避追兵!”

  “海外荒蛮,不如入蜀,天府粮足,可图再起!”

  “……”

  朱允炆闭目良久,脑中闪过无数画面:皇爷爷临终前对他的嘱咐,或许他真的不会做好一个皇帝……

  向来优柔寡断的他。

  忽地睁开眼,眼底泛起决绝。

  “朕决定了,先去浙江仙华山躲一躲。”

  众人虽有异议,却终是应诺。

  夜色如墨,仙华山的峭壁如巨兽獠牙。

  朱允炆在侍从搀扶下攀入深山,枯枝划破僧袍,石砾硌痛脚底。

  他忽驻足回望,远处杭州城灯火如星,恍若昔日金陵的倒影。

  一滴泪坠入尘土……

  此刻的他真像个丧家之犬。

  山风呼啸,朱允炆将僧衣裹得更紧。

  前方密林深处,或许藏着最后的生机,亦或是另一场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