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霄这样说，那摆摊儿的老头一下子警惕起来。
“你听谁说的？没有没有！就这一罐酒，你爱要不要，不要我卖别人，好东西我不愁卖！”
“那行，就这一罐酒也行。多少钱？我扫码。”
陆霄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逼问，直接问道。
“……三万！少一个字儿也不卖！”
那老头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报出一个数字来。
“扫过去了。”
陆霄点点头，很痛快地付了钱，然后把付款界面给老头儿看了一眼。
“行，那我给你装起来。”
刚刚以为陆霄是在套话的老头见他真的付了钱，松了口气，正准备帮陆霄把那罐药酒装起来的时候，却猛地抬起头。
不对，刚才那小子的付款界面上写的是多少钱来着？
他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摸出自己的手机好一顿摆弄，看到最近一笔收款那儿清清楚楚标着‘五万’的时候，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陆霄：
“小伙子，你给多了。”
“不多，这算我的诚意金。”
陆霄眼神很平静：
“我也不拿您摊儿上别的东西，这两万算我的诚意，您要是想通了，想卖我跟它沾边儿的东西了，随时联系我。”
说罢，陆霄直接拿起老头儿放在摊边用来记账的破本子和笔，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然后也不多问，把那罐药酒装好绑紧之后起身就走。
“哎！你等会儿！等一下！”
走出去没两步，那老头憋不住了，开口叫住了陆霄。
五万块在现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多，但是他无儿无女，上山捡一年山货卖，就算运气爆棚也不见得能挣出五万块钱来。
陆霄开出来的价格太诱惑了，他实在是没办法不心动。
“那个……你要愿意等等，等大集散了，跟我家去一趟。”
他压低了声音，神色有点挣扎：
“我知道你想要啥，但是我说实话，那东西品相不太好，我觉得你不见得能满意。”
“没关系，是那东西就行，毕竟这年头，这东西不好搞，是真的已经很难得了。”
“那就行。”
听陆霄这样说，那老头儿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那你们再逛逛去吧，大集快散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他指了指陆霄刚刚写了电话的本子。
陆霄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拉着捆着药酒罐子的小拉车走了。
“先把这东西放到车上，然后去吃点东西跟小聂汇合吧。”
陆霄一边走，一边说道：
“今天碰着这个……倒是也不用再逛别的摊子了。”
“嗯。”
边海宁点了点头，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是那个……骨头吗？”
看到陆霄之前的表情，和一掷千金想要再打听相关物品的举动，他其实已经猜到罐子里泡着的东西是什么了，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嗯。”
陆霄没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还真是。
边海宁歪头看向手里小拉车上的罐子，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这是一罐虎骨酒。
虽然还不能确定罐子里泡着的是不是猜想的那一个，但有这样一个可能，总还是让人心情很沉重的。
原本想着在山货药材的那片儿地方多逛会儿的，现在也是没什么心情了，陆霄决定跟边海宁直接拉着东西去找聂诚，吃点东西，陪聂诚逛一逛买一买，然后等散市之后，跟着那个老头儿回去看看。
这边俩人心情沉重，箱子里的焰色小蛇姐弟俩却浑然没发现什么异样，只紧紧贴在陆霄给开的观察孔上，看外面的世界---这边看一会儿，再去那边的透气孔闻一闻。
大集上人多，各种各样的货品也多，空气中弥散着的新鲜气味的种类多到几乎让姐弟俩感到眩晕。
各种各样做好的小吃，没见过的蔬菜瓜果，现打现卖的油盐酱醋……每一个闻起来都很好吃。
姐弟俩本来就爱吃，小时候甚至为了抢一根淀粉肠两边‘套皮’，接触到这样多的食物气味自然是馋疯了。
偏偏来之前它俩信誓旦旦地跟陆霄保证，不出去，只在箱子里看看就已经很满足了。
以至于现在馋得冒泡，它俩也不敢真的像刚刚在车里那样把箱子撞得叮叮当当，只能躺在箱底一边闻，一边扭曲到变形。
爹爹，你快想起来箱子里的我们俩呀，随便扔点啥进来给我们尝尝也行啊……
大集上人虽然多，不过因为三人都带着彼此的定位器，找到对方并不是什么难事---陆霄和边海宁找到聂诚的时候，他正坐在一个早餐摊儿边上，面前是一大碗还冒着热乎气的豆腐脑儿，旁边摆着葱油饼、肉蛋堡、红枣切糕、肉夹小饼等等五六样经典早餐小吃。
“你倒挺会买，挑的这几样都是好吃的……但你买这么多干啥啊，喂猪也不带这么喂的啊。”
陆霄有些好笑，在旁边拉了俩凳子跟边海宁一起坐下来，说完不忘跟摊主招呼一声：
“来两碗热浆子，四根油条。”
“那我可会买了，我昨晚特意搜了攻略做过功课的！”
聂诚很得意地笑起来：
“难得来一次，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逛上了，不得把想吃的都尝尝？再说了，吃不完不是还有你跟连长呢嘛……”
“你小子胆儿越来越肥了，现在都敢让我吃你的剩饭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连长啊。”
边海宁瞪了聂诚一眼---嘴上是这么说，但手还是去拿了聂诚放在旁边吃剩了的那块红枣切糕。
“叫是叫连长了，但是连长，你难道能否认咱是好兄弟吗！”
“你话咋这么多呢，人多你话也多，人来疯啊？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热乎乎刚出锅的大油条端上来，边海宁也不怕烫，撕下一条折吧折吧往聂诚嘴里一塞：
“憋说话了快，吃饭！”
“呜！呜！！”
聂诚被塞得说不出话，只能先闭嘴吃饭。
“不过陆哥，你们咋这么快就过来找我啦，我还以为你们得逛很久呢。”
一桌子的早点吃得七七八八，聂诚抹了抹嘴边残存的油渍，看向陆霄问道。
“……”
听到聂诚提起这个，陆霄刚刚才有了一点笑意的烟眸微微一暗，指了指脚边绑在小拉车上的罐子：
“买到需要的东西了，就先不逛别的了。
对了，一会儿吃完饭我俩先跟你一起逛逛买些给你弟弟妹妹带的礼物，大集散了之后跟我俩一起再去一个地方，我跟人家约好了买点特殊的东西，买完了再回家。”
“好。”
聂诚点了点头，也没多疑心。
给弟弟妹妹各买了一个漂亮的手工小虎头，还有木人儿，还挑了点松果摆件之类的装饰品。
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车上，陆霄想着要不就在车上坐一会儿等等那老头儿，后脚电话就响起来了。
按照对方的指示把车开到大集的另外一个出口，果然看到那老头儿背着个瘪瘪的兜子站在那。
看样子小摊上剩的都卖完了，他这生意还挺好。
“大爷，上来吧，我们直接开车带你回去。”
陆霄把头从车窗探出去，冲着那老头喊了一声。
那老头儿走到后座刚想上车，却发现后座还有个聂诚。
“你这……还有人跟着一起啊？”
他显得有些犹豫。
三个身材魁梧又高大的年轻人在车里要跟着回家，老头儿总感觉自己是被做局了……
“大爷，不用怕，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走，改天你方便我单独再去您家交易也没问题。”
看出老头儿在犹豫什么，陆霄主动开口。
“不用……不用，那就一起吧。”
陆霄给出的价码实在丰厚，老头儿也怕面前的金山改了主意就抓不着了，于是咬咬牙还是坐了上来。
按照老头给的地址导航定位，陆霄发现这村子还挺远的。
“您家住这么远，来大集一趟不容易吧。”
“不容易。”
那老头儿点点头：
“得搭隔壁村的车，半夜猫黑就出门，还得走很久……但是不容易也得来啊，不来就没饭吃。”
陆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和那老头一同坐在后排的聂诚看了看陆霄，又偷偷瞄了瞄身边的老头---他总觉得气氛好像有点怪。
“就这儿，就这儿，停了吧。”
一路开到地方，车子一停，老头自己先下了车：
“劳烦你们走进去吧，我们村的路很久没修过了，你们这个车子开进去恐怕要颠坏的。”
一边说着， 一边领在前头往村里走去。
陆霄几人跟在他身后。
这个村庄比姥姥家的村子规模小不少，一路走过去大多都是荒屋，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院子看起来还有人打理。
“村里的人家大多都跟着孩子一起搬到城里去了，还留在这儿的不多了。”
那老头回头原是想看看几人有没有跟上，结果看到陆霄在打量附近的房子，主动开口解释道。
“那大爷，您咋还住这儿啊，这交通也不方便吧。”
聂诚好奇接了一句。
“因为要指着山吃饭。”
那老头儿淡淡回了一句：
“老婆孩子都没了，我岁数大了，上山还能捡点山货卖钱，去城里做工没人要我的，饭都吃不上。”
聂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不好意思啊大爷……”
“没啥不好意思的，进来吧。”
走到一间很破落的小院儿前，老头儿推开门：“东西有点多也有点乱，你们小心点。”
眼前的小院约莫只有姥姥家院子的三分之一大，堆满了摇摇欲坠的木头架子，上面晾晒摆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山货蘑菇木耳之类的东西。
但是陆霄并没有多看这些东西，快步跟着那老头儿进了屋。
“你是要这个吧。”
老头儿爬上炕，从柜子里拉出一个掉漆掉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旧木箱，打开一条缝儿，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拉出某样东西的一角，展示了一下，又快速塞了回去。
很小的一角，屋里的光线也不算好，但仍然能看到其上黄黑色的纹路。
“对，就是这个。”
陆霄点了点头：“您说个价吧。”
“按理说，这玩意比泡酒的骨头可珍贵多了，是该卖个好价的，但是我之前也跟你说了，这东西品相不好，恐怕达不到你的要求。”
老头儿犹豫了一下：“你先看看东西咋样，真觉得这样也没问题，那我再给你开价。”
“没关系，你拿出来吧，我看看。”
“那行。”
看着老头把箱子拖到他面前的动作，陆霄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就像老头说的，在山上遇到老虎尸体，解一些虎骨，把虎皮剥回来自己偷摸收藏，不叫人知道的话，也不算多违反规定。
但是这个时间实在是太敏感了---尤其是陆霄能看得出来泡在酒里的骨头并不是泡了很多年的那种陈骨，而是泛着白的新骨。
所以他才会跟这老头儿打听是否还有毛皮留存---仅凭骨头没办法确认，但如果是形态特征明显的毛皮就不一样了。
“喏，你看吧。”
老头儿把箱子又往前推了推，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先说好，我不是皮匠，也不会鞣皮，你也知道这东西没法请人处理的，味儿会有点大。”
陆霄点点头，伸手掀开箱盖。
腥臭的生皮气味先一步扑了出来。
陆霄往箱子里一看，果然是没怎么处理过的，应该只是清洗晾干之后就放进去了，硬邦邦的板着，也没什么光泽。
忍着那股刺鼻的腥臭味，陆霄把箱子里的毛皮抱出来，在炕上摊开---说是摊其实都不贴切，那皮子又干又硬，稍微用点力都像是脆脆的要裂开来。
陆霄好不容易才勉强把它弄到能看出大致的轮廓，看了几眼，忽地抬头看向那老头儿：
“缺的那块哪去了？”
……
感谢每天投喂小礼物和催更评论追更的活跃宝宝，爱你们，比心。
啵啵，晚安捏。
（已补完。）
“你听谁说的？没有没有！就这一罐酒，你爱要不要，不要我卖别人，好东西我不愁卖！”
“那行，就这一罐酒也行。多少钱？我扫码。”
陆霄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逼问，直接问道。
“……三万！少一个字儿也不卖！”
那老头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报出一个数字来。
“扫过去了。”
陆霄点点头，很痛快地付了钱，然后把付款界面给老头儿看了一眼。
“行，那我给你装起来。”
刚刚以为陆霄是在套话的老头见他真的付了钱，松了口气，正准备帮陆霄把那罐药酒装起来的时候，却猛地抬起头。
不对，刚才那小子的付款界面上写的是多少钱来着？
他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摸出自己的手机好一顿摆弄，看到最近一笔收款那儿清清楚楚标着‘五万’的时候，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陆霄：
“小伙子，你给多了。”
“不多，这算我的诚意金。”
陆霄眼神很平静：
“我也不拿您摊儿上别的东西，这两万算我的诚意，您要是想通了，想卖我跟它沾边儿的东西了，随时联系我。”
说罢，陆霄直接拿起老头儿放在摊边用来记账的破本子和笔，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然后也不多问，把那罐药酒装好绑紧之后起身就走。
“哎！你等会儿！等一下！”
走出去没两步，那老头憋不住了，开口叫住了陆霄。
五万块在现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多，但是他无儿无女，上山捡一年山货卖，就算运气爆棚也不见得能挣出五万块钱来。
陆霄开出来的价格太诱惑了，他实在是没办法不心动。
“那个……你要愿意等等，等大集散了，跟我家去一趟。”
他压低了声音，神色有点挣扎：
“我知道你想要啥，但是我说实话，那东西品相不太好，我觉得你不见得能满意。”
“没关系，是那东西就行，毕竟这年头，这东西不好搞，是真的已经很难得了。”
“那就行。”
听陆霄这样说，那老头儿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那你们再逛逛去吧，大集快散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他指了指陆霄刚刚写了电话的本子。
陆霄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拉着捆着药酒罐子的小拉车走了。
“先把这东西放到车上，然后去吃点东西跟小聂汇合吧。”
陆霄一边走，一边说道：
“今天碰着这个……倒是也不用再逛别的摊子了。”
“嗯。”
边海宁点了点头，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是那个……骨头吗？”
看到陆霄之前的表情，和一掷千金想要再打听相关物品的举动，他其实已经猜到罐子里泡着的东西是什么了，但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嗯。”
陆霄没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还真是。
边海宁歪头看向手里小拉车上的罐子，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这是一罐虎骨酒。
虽然还不能确定罐子里泡着的是不是猜想的那一个，但有这样一个可能，总还是让人心情很沉重的。
原本想着在山货药材的那片儿地方多逛会儿的，现在也是没什么心情了，陆霄决定跟边海宁直接拉着东西去找聂诚，吃点东西，陪聂诚逛一逛买一买，然后等散市之后，跟着那个老头儿回去看看。
这边俩人心情沉重，箱子里的焰色小蛇姐弟俩却浑然没发现什么异样，只紧紧贴在陆霄给开的观察孔上，看外面的世界---这边看一会儿，再去那边的透气孔闻一闻。
大集上人多，各种各样的货品也多，空气中弥散着的新鲜气味的种类多到几乎让姐弟俩感到眩晕。
各种各样做好的小吃，没见过的蔬菜瓜果，现打现卖的油盐酱醋……每一个闻起来都很好吃。
姐弟俩本来就爱吃，小时候甚至为了抢一根淀粉肠两边‘套皮’，接触到这样多的食物气味自然是馋疯了。
偏偏来之前它俩信誓旦旦地跟陆霄保证，不出去，只在箱子里看看就已经很满足了。
以至于现在馋得冒泡，它俩也不敢真的像刚刚在车里那样把箱子撞得叮叮当当，只能躺在箱底一边闻，一边扭曲到变形。
爹爹，你快想起来箱子里的我们俩呀，随便扔点啥进来给我们尝尝也行啊……
大集上人虽然多，不过因为三人都带着彼此的定位器，找到对方并不是什么难事---陆霄和边海宁找到聂诚的时候，他正坐在一个早餐摊儿边上，面前是一大碗还冒着热乎气的豆腐脑儿，旁边摆着葱油饼、肉蛋堡、红枣切糕、肉夹小饼等等五六样经典早餐小吃。
“你倒挺会买，挑的这几样都是好吃的……但你买这么多干啥啊，喂猪也不带这么喂的啊。”
陆霄有些好笑，在旁边拉了俩凳子跟边海宁一起坐下来，说完不忘跟摊主招呼一声：
“来两碗热浆子，四根油条。”
“那我可会买了，我昨晚特意搜了攻略做过功课的！”
聂诚很得意地笑起来：
“难得来一次，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逛上了，不得把想吃的都尝尝？再说了，吃不完不是还有你跟连长呢嘛……”
“你小子胆儿越来越肥了，现在都敢让我吃你的剩饭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连长啊。”
边海宁瞪了聂诚一眼---嘴上是这么说，但手还是去拿了聂诚放在旁边吃剩了的那块红枣切糕。
“叫是叫连长了，但是连长，你难道能否认咱是好兄弟吗！”
“你话咋这么多呢，人多你话也多，人来疯啊？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热乎乎刚出锅的大油条端上来，边海宁也不怕烫，撕下一条折吧折吧往聂诚嘴里一塞：
“憋说话了快，吃饭！”
“呜！呜！！”
聂诚被塞得说不出话，只能先闭嘴吃饭。
“不过陆哥，你们咋这么快就过来找我啦，我还以为你们得逛很久呢。”
一桌子的早点吃得七七八八，聂诚抹了抹嘴边残存的油渍，看向陆霄问道。
“……”
听到聂诚提起这个，陆霄刚刚才有了一点笑意的烟眸微微一暗，指了指脚边绑在小拉车上的罐子：
“买到需要的东西了，就先不逛别的了。
对了，一会儿吃完饭我俩先跟你一起逛逛买些给你弟弟妹妹带的礼物，大集散了之后跟我俩一起再去一个地方，我跟人家约好了买点特殊的东西，买完了再回家。”
“好。”
聂诚点了点头，也没多疑心。
给弟弟妹妹各买了一个漂亮的手工小虎头，还有木人儿，还挑了点松果摆件之类的装饰品。
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车上，陆霄想着要不就在车上坐一会儿等等那老头儿，后脚电话就响起来了。
按照对方的指示把车开到大集的另外一个出口，果然看到那老头儿背着个瘪瘪的兜子站在那。
看样子小摊上剩的都卖完了，他这生意还挺好。
“大爷，上来吧，我们直接开车带你回去。”
陆霄把头从车窗探出去，冲着那老头喊了一声。
那老头儿走到后座刚想上车，却发现后座还有个聂诚。
“你这……还有人跟着一起啊？”
他显得有些犹豫。
三个身材魁梧又高大的年轻人在车里要跟着回家，老头儿总感觉自己是被做局了……
“大爷，不用怕，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走，改天你方便我单独再去您家交易也没问题。”
看出老头儿在犹豫什么，陆霄主动开口。
“不用……不用，那就一起吧。”
陆霄给出的价码实在丰厚，老头儿也怕面前的金山改了主意就抓不着了，于是咬咬牙还是坐了上来。
按照老头给的地址导航定位，陆霄发现这村子还挺远的。
“您家住这么远，来大集一趟不容易吧。”
“不容易。”
那老头儿点点头：
“得搭隔壁村的车，半夜猫黑就出门，还得走很久……但是不容易也得来啊，不来就没饭吃。”
陆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和那老头一同坐在后排的聂诚看了看陆霄，又偷偷瞄了瞄身边的老头---他总觉得气氛好像有点怪。
“就这儿，就这儿，停了吧。”
一路开到地方，车子一停，老头自己先下了车：
“劳烦你们走进去吧，我们村的路很久没修过了，你们这个车子开进去恐怕要颠坏的。”
一边说着， 一边领在前头往村里走去。
陆霄几人跟在他身后。
这个村庄比姥姥家的村子规模小不少，一路走过去大多都是荒屋，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院子看起来还有人打理。
“村里的人家大多都跟着孩子一起搬到城里去了，还留在这儿的不多了。”
那老头回头原是想看看几人有没有跟上，结果看到陆霄在打量附近的房子，主动开口解释道。
“那大爷，您咋还住这儿啊，这交通也不方便吧。”
聂诚好奇接了一句。
“因为要指着山吃饭。”
那老头儿淡淡回了一句：
“老婆孩子都没了，我岁数大了，上山还能捡点山货卖钱，去城里做工没人要我的，饭都吃不上。”
聂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不好意思啊大爷……”
“没啥不好意思的，进来吧。”
走到一间很破落的小院儿前，老头儿推开门：“东西有点多也有点乱，你们小心点。”
眼前的小院约莫只有姥姥家院子的三分之一大，堆满了摇摇欲坠的木头架子，上面晾晒摆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山货蘑菇木耳之类的东西。
但是陆霄并没有多看这些东西，快步跟着那老头儿进了屋。
“你是要这个吧。”
老头儿爬上炕，从柜子里拉出一个掉漆掉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旧木箱，打开一条缝儿，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拉出某样东西的一角，展示了一下，又快速塞了回去。
很小的一角，屋里的光线也不算好，但仍然能看到其上黄黑色的纹路。
“对，就是这个。”
陆霄点了点头：“您说个价吧。”
“按理说，这玩意比泡酒的骨头可珍贵多了，是该卖个好价的，但是我之前也跟你说了，这东西品相不好，恐怕达不到你的要求。”
老头儿犹豫了一下：“你先看看东西咋样，真觉得这样也没问题，那我再给你开价。”
“没关系，你拿出来吧，我看看。”
“那行。”
看着老头把箱子拖到他面前的动作，陆霄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就像老头说的，在山上遇到老虎尸体，解一些虎骨，把虎皮剥回来自己偷摸收藏，不叫人知道的话，也不算多违反规定。
但是这个时间实在是太敏感了---尤其是陆霄能看得出来泡在酒里的骨头并不是泡了很多年的那种陈骨，而是泛着白的新骨。
所以他才会跟这老头儿打听是否还有毛皮留存---仅凭骨头没办法确认，但如果是形态特征明显的毛皮就不一样了。
“喏，你看吧。”
老头儿把箱子又往前推了推，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先说好，我不是皮匠，也不会鞣皮，你也知道这东西没法请人处理的，味儿会有点大。”
陆霄点点头，伸手掀开箱盖。
腥臭的生皮气味先一步扑了出来。
陆霄往箱子里一看，果然是没怎么处理过的，应该只是清洗晾干之后就放进去了，硬邦邦的板着，也没什么光泽。
忍着那股刺鼻的腥臭味，陆霄把箱子里的毛皮抱出来，在炕上摊开---说是摊其实都不贴切，那皮子又干又硬，稍微用点力都像是脆脆的要裂开来。
陆霄好不容易才勉强把它弄到能看出大致的轮廓，看了几眼，忽地抬头看向那老头儿：
“缺的那块哪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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