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血诏出宫以及南路勤王军-《重生古代:庶子的开挂之路》

  ps:二合一章节

  嘉佑十一年十二月三十日,汴京内城福宁殿外的喊杀声已持续两个时辰。

  兖王身披明光铠,站在紫宸宫的丹陛上,望着远处福宁殿方向仍未熄灭的火把,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脚下的青砖缝里,渗着暗红的血渍,那是半个时辰前,试图冲出宫门报信的内侍留下的。

  “殿下,方才探马来报,福宁殿有两拨人突围,一队往北门去了,另一队往南门方向跑了!”

  亲卫统领曾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甲胄上沾着不少尘土,“顾千帆那厮带着皇城司一队人的从北面跑了出去,南门这边……让一个叫白展堂的百户杀出了缺口!”

  兖王猛地攥紧腰间佩剑,剑鞘上的鎏金纹饰硌得掌心生疼:“废物!本宫不是让你们把福宁殿都围死了吗?几个小小的侍卫都拦不住?”

  他眼神阴鸷,扫过阶下一众禁军将领,“传令下去,全城搜捕!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带着宫中之物,一律抓起来!那两拨人定是带着皇帝的密诏,绝不能让他们逃出汴京!”

  “喏!属下立马安排曾魁和曾涂把他们抓回来!”

  曾弄不敢多言,转身便要去传令,却被兖王叫住。

  “等等,”兖王沉声道,“告诉你那两个儿子,见到密诏和兵符,直接抢回来,人……就地斩杀,不留活口!”

  此时的汴京南门内,一条狭窄的巷道里,白展堂正手持单刀,背靠着斑驳的砖墙喘气。

  他左肩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浸透了青色锦袍,却依旧死死盯着巷口。

  身后,小宫女春桃怀里揣着用油布包裹的血诏和兵符,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春桃姑娘,听着,”白展堂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前面巷子尽头有个狗洞,能通到外城的相国寺后街。

  你从那里钻出去,一直往南走,去找禹州的赵宗全防御使和顾廷烨将军,把东西亲手交到他们手上,明白吗?”

  春桃咬着唇,点点头,又摇摇头:“白大哥,那你怎么办?追兵马上就来了!”

  “我?”白展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哪怕脸色苍白,依旧带着几分洒脱,“我得给你断后啊。

  放心,你白大哥这身功夫,想走,他们拦不住。

  快,别磨蹭!”

  话音刚落,巷口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杀声。

  曾涂带着追兵杀了过来。

  白展堂猛地将春桃往巷子深处推了一把:“快走!记住,就算死,也不能让东西落入叛军手里!”

  春桃踉跄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白展堂持刀冲向巷口的背影,咬着牙钻进了墙角的狗洞。

  刚从狗洞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想必是白展堂已经和追兵交上了手。

  她不敢回头,抱着怀里的包裹,跌跌撞撞地往相国寺方向跑。

  没跑多远,春桃忽然撞到一个人,两人都摔倒在地。

  她抬头一看,只见对方也是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内官服饰,发髻有些散乱,脸上沾着灰尘,正是去皇宫探望父亲盛紘和兄长盛长柏的明兰。

  “姑娘,你没事吧?”明兰连忙起身,伸手去扶春桃,却见她怀里的包裹掉在地上,露出一角明黄色的绫缎——那是只有宫中才能用的料子。

  春桃脸色大变,慌忙将包裹捡起来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明兰:“你是谁?”

  “我是盛府的六姑娘盛明兰,”明兰看出她神色慌张,又听到不远处传来追兵的呼喊声,心中已然明白几分,“你是宫里的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春桃咬了咬唇,见追兵越来越近,也顾不上隐瞒:“我是福宁殿的宫女,要去禹州送密诏……追兵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明兰心中一凛,拉起春桃就往旁边的一条小巷跑。

  两人刚钻进巷子,就看到十几个骑兵呼啸而过,为首的正是兖王派来的追兵头领曾涂。

  他安排人拖住白展堂几人自己则带着兵马追了过来,兖王的命令是拿到密诏和兵符而不是和白展堂厮杀。

  春桃吓得捂住嘴,不敢出声,直到骑兵走远,才松了口气。

  “多谢盛姑娘,”春桃感激道,“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被抓了。”

  明兰摇摇头,刚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追兵又折了回来!

  原来,曾涂见巷子里空无一人,便猜到两人可能躲进了附近的小巷,下令分兵搜索。

  “不好,他们又回来了!”明兰拉着春桃往前跑,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骑兵。

  眼看追兵就要追上,春桃突然停下脚步,将怀里的包裹塞进明兰手中。

  “盛姑娘,这是陛下的血诏和兵符,你一定要送到禹州,交给赵宗全和顾廷烨将军!”

  春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去引开他们!”

  不等明兰反应,春桃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快来人呐,兖王造反,兵围皇宫……”

  追兵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头领一眼就看到春桃,厉声喝道:“抓住她!”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春桃,她跑得踉跄,后背中了一箭,却依旧咬牙往前跑,直到体力不支倒下。

  曾涂没有从宫女春桃身上找的密诏和兵符,立马就知道自己中计了,赶忙命令士兵继续搜捕。

  明兰躲在墙角,看着春桃被追兵围住,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知道自己不能哭,必须带着密诏逃出汴京。

  她紧紧抱着包裹,按照春桃说的方向,一路往相国寺跑去。

  相国寺后街有一家“梁山酒楼”,是大姐夫徐子建的产业,掌柜是徐家的老部下,想必能帮上忙。

  刚跑到酒楼门口,明兰就被店小二拦了下来:“这位姑娘,我们酒楼今日歇业,您……”

  “我找掌柜,”明兰急声道,“我是盛府的六姑娘盛明兰,是燕国公徐子建的姨妹,有急事!”

  店小二闻言,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汉子走了出来,正是酒楼的掌柜张青。

  他看到明兰狼狈的模样,又注意到她怀里的包裹,心中一动:“盛姑娘,您怎么会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明兰喘着气,将宫里发生政变、春桃牺牲、自己要送密诏去禹州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张青脸色骤变,当即说道:“六姑娘放心,我梁山酒楼定保你平安。

  您先随我进去躲一躲,我这就安排车马送您出城。”

  说着,张青将明兰领进酒楼后院的厢房,又让人给她倒了杯热茶。

  随后,他走到院中的鸽笼旁,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对后院里的厨师吩咐道。

  “将这份情报,汇报给高先生!”

  高先生也就徐子建的幕僚高聪(高俅),他收到张青的情报后,用炭笔写下几行字,卷成小卷,系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了出去。

  张青回到厢房,对明兰说道,“姑娘,南熏门的守将是袁文绍,您是燕国公府的亲戚咱们从南熏门出城,他想必不敢阻拦。

  我让人套一辆马车,假扮成徐家的家眷,送您从南熏门出城。”

  明兰点点头,心中稍安。

  不多时,马车就准备好了,张青亲自驾车,明兰则坐在车厢里,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

  马车一路往南熏门驶去,快到城门时,张青掀开车帘,对明兰说道:“姑娘,待会儿守城的士兵问起,您就说您是徐家的亲戚,要去南边探亲。”

  到了南熏门,守将袁文绍正站在城门楼上巡视。

  他看到一辆马车驶来,车身上印着徐家的徽记,便让人将马车拦下。

  张青探出头,笑着说道:“袁将军,在下是梁山酒楼的张青,奉燕国公夫人之命,送家眷南下探亲。”

  袁文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马车,又看了看张青,心中已然猜到几分。

  他知道自己的便宜小舅子徐子建,在汴京的产业都有暗线,此刻突然有“家眷”出城,内城定是出了大事。

  怕不怕邕王或者兖王造反了?

  袁文绍也不敢得罪徐子建,他知道有河北的徐子建和齐王在,邕王和兖王即便是造反也不可能成功。

  他沉吟片刻,挥了挥手:“放行吧。”

  马车刚驶出城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袁文绍回头一看,只见上百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曾涂。

  “袁将军,可见到一个抱着包裹的年轻女子出城?”

  曾涂勒住马,大声问道,“那是朝廷要犯,还请将军让感知!”

  袁文绍心中冷笑,脸上却装作疑惑:“哦?什么年轻女子?方才倒是有一辆马车往东去了,说是去城郊庄子上,你们去那边找找看?”

  曾涂半信半疑,却也不敢耽搁,当即下令:“全军往东追!”

  看着骑兵队远去的背影,袁文绍松了口气,喃喃道:“徐大人,你可得快点从河北回来,汴京这摊子,怕是要乱了。”

  此时的马车上,明兰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阵后怕。

  张青驾车往西边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姑娘,袁将军帮我们引开了追兵,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上当,咱们得尽快离开。”

  明兰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追兵果然又追上来了!

  原来,头领追了半个时辰,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立马掉转马头往西边追来。

  “姑娘,坐稳了!”张青猛地甩了一鞭子,马车跑得更快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追兵,对明兰说道,“前面有一条小道,能通到禹州的驿路。

  我驾车引开他们,你从那条小道跑,记住,一直往南,就能到禹州……”

  不等明兰拒绝,张青就猛地将马车往旁边的岔路赶去,同时大喊:“不好追兵来了……”

  追兵果然被吸引了过去,曾涂看到马车,厉声喝道:“拦住他!”

  张青驾车冲进一片树林,却被一根横倒的树干挡住了去路。

  他跳下车,拔出腰间的朴刀,与追兵缠斗起来。

  可他毕竟只有一人,很快就被砍中数刀,浑身是血。

  眼看就要被擒,张青猛地转身,跳进了旁边的河里,借着水流逃走了。

  曾涂气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久留,下令继续往前追。

  此时的明兰,已经沿着小道跑了好几里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又累又怕,脚步越来越沉。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士兵的呼喊声。

  明兰心中一紧,以为是追兵,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可等对方走近了,她才看清,为首的正是顾廷烨,他身后跟着数千禹州兵,赵宗全则坐在一辆马车里。

  “顾将军!”明兰又惊又喜,从树后跑了出来。

  顾廷烨看到明兰,也是一愣,随即认出了她:“六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般狼狈?”

  明兰跑到顾廷烨面前,从怀里掏出包裹,气喘吁吁地说道:“顾将军,我是从汴京逃出来的……宫里出事了,兖王发动政变,陛下写下血诏和兵符,让我交给赵防御使和您,让你们带兵入京勤王!”

  顾廷烨脸色大变,连忙将明兰带到马车旁,掀开车帘:“赵公,您看!”

  赵宗全从马车上下来,接过明兰手中的包裹,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份用鲜血写就的诏书,上面盖着嘉佑帝的玉玺,还有一枚虎符——那是侍卫步军司神卫军的兵符。

  他看着诏书,手忍不住发抖。

  嘉佑帝恢复了他禹州郡王的爵位,封他为尚书左丞兼辅政大臣。

  赵宗全心中五味杂陈:“陛下……竟然真的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顾廷烨见状,连忙说道:“赵防御使,如今汴京危急,陛下被困福宁殿,咱们必须尽快出兵!

  神卫军的兵符在您手上,只要接管了南大营的神卫军,就能顺利攻入内城!”

  赵宗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沉声道:“顾将军说得对!

  传我将令,全军加速前进,赶往汴京南大营!

  顾廷烨,你即刻带着兵符,和沈从兴、老耿、小段,几人一起去接管神卫军!

  务必在三更之前,控制整个神卫军!”

  “喏!”顾廷烨等人齐声应道。

  顾廷烨转身对明兰说道:“六姑娘,这里危险,你就跟着我的随从石头,待在中军大帐,切勿乱跑。

  等平定了叛乱,我再送你回盛府。”

  明兰点点头,被石头领到一旁的马车上。

  她看着顾廷烨等人带着士兵疾驰而去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的包裹,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陛下能平安,希望大姐夫能尽快回来,平定这场叛乱。”

  此时的汴京南大营,神卫军的士兵们正按照往常的规矩操练。

  突然,顾廷烨带着兵符赶来,径直走进中军大帐。

  神卫军的将领们看到兵符,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违抗,纷纷表示愿意听从调遣。

  毕竟顾廷烨是顾家子弟,宁远侯府顾家在军中很有威望。

  可沈从兴等人接管左军和右军时,却遇到了麻烦。

  左军统领是兖王的心腹,死活不肯交出兵权,还说顾廷烨等人是“叛军”。

  沈从兴忍无可忍,拔出佩剑,一剑将其斩杀,厉声喝道:“陛下有旨,兖王叛乱,凡违抗者,一律以叛军论处!

  谁还敢不服?”

  左军士兵见状,纷纷放下武器,不敢再反抗。

  右军统领见势不妙,也只能乖乖交出兵权。

  不到一个时辰,顾廷烨和沈从兴就顺利接管了整个神卫军。

  赵宗全得知消息,心中大喜,下令:“全军听令!

  目标汴京内城朱雀门,即刻出发!

  务必在天亮之前,攻破城门,救出陛下!”

  数千禹州兵和神卫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汴京进发,马蹄声和脚步声在夜色中回荡。

  而在大名府会合英国公的徐子建,正在南下途中。

  他收到高聪的飞鸽传书后,当即和齐王还有英国公一起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