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深渊回响-《杀死那个西周程序员》

  熔炉爆炸产生的白光撕裂了要塞的青铜穹顶,姜绾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液态钻石凝结的墙壁上。她挣扎着抬头,只见无数能量碎片如流星雨般坠入下方的海洋,那些被 “归零者” 同化的文明残骸在高温中熔化,在海面上形成一张不断收缩的能量网。

  “老陈!” 姜绾嘶声呼喊,刚才爆炸的瞬间,老陈为了掩护她被观测者的量子长矛擦伤。她环顾四周,林教授正抱着受伤的队员往破冰舱撤退,而观测者的残余部队则在混乱中试图修复被炸毁的能量管道,双方暂时形成了诡异的停战状态。

  海王星的液态钻石海洋突然掀起百米巨浪,浪尖折射出七彩光芒,却在触及要塞残骸时瞬间冻结。姜绾的重瞳骤然收缩,她看到浪涛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 那是一只覆盖着暗物质铠甲的巨眼,眼白是旋转的星云,瞳孔则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那是什么……” 林教授的声音带着颤抖,分析仪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呈现出垂直飙升的趋势,“它的引力场正在扭曲整个太阳系的时间线!”

  巨眼缓缓睁开的刹那,姜绾感到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旋转的砂轮。无数平行宇宙的毁灭画面在她重瞳中炸开:有的宇宙里,巨眼的光束贯穿了银河系;有的宇宙中,它的凝视让恒星提前熄灭;而在某个与地球高度相似的世界,人类刚刚造出第一台量子计算机,就被突如其来的熵能彻底抹除。

  “至少有上千个文明栽在它手里。” 姜绾捂着流血的眼角,青铜匕首突然剧烈震颤,刃身倒映出巨眼铠甲上的符文 —— 那些符文与 “恒纪元” 遗址中的防御图腾完全吻合,“它是‘归零者’的守墓人,负责清理所有试图反抗熵增的文明。”

  巨眼眨动的瞬间,整个要塞突然陷入时间乱流。姜绾看到身旁的老陈瞬间衰老了五十岁,头发变得雪白,而远处的观测者士兵却退回了孩童形态。更诡异的是,爆炸产生的碎片开始逆向飞行,重新组合成完整的熔炉,随即又再次炸开,陷入毁灭与重生的无限循环。

  “熵雾来了!” 林教授的惊呼拉回了姜绾的注意力。巨眼下方的海面裂开一道深渊,灰黑色的雾气如同活物般涌出,所过之处,青铜管道化作齑粉,暗物质铠甲锈迹斑斑。一名来不及撤退的观测者士兵被雾霭吞噬,在惨叫声中分解成基本粒子,只留下一串正在消散的量子代码。

  “所有能量武器失效!” 老陈将最后一块 “文明火种” 抛给姜绾,自己则用身体堵住破冰舱的缺口,“它能瓦解强相互作用力!”

  姜绾接住火种的瞬间,观测者首领的量子通讯突然接入。画面中的首领半边身体已经量子化,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我知道你能听到,姜绾。熵雾会在十分钟内淹没整个要塞,要么一起死,要么暂时休战。”

  “我们凭什么信你?” 姜绾的匕首抵住通讯器,重瞳中还残留着观测者抢夺火种的画面。

  “就凭我们都不想成为宇宙尘埃。” 首领的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要塞另一侧的景象 —— 观测者正用能量屏障艰难抵挡熵雾,而屏障的能量源,竟是一块与姜绾手中相似的 “文明火种”,“我们的火种能暂时中和熵雾,但撑不了多久。你们有对抗这种远古存在的经验,我们有能量储备,合作是唯一的选择。”

  海面上的巨眼突然发出低频嘶吼,声波在液态钻石中激起同心圆波纹。姜绾看到波纹经过的地方,时间流速加快了百倍,一块青铜残片在三秒内完成了从锈蚀到化为尘埃的全过程。她咬了咬牙,对林教授喊道:“启动紧急供氧,把所有青铜编钟碎片集合起来!”

  破冰舱的舱门缓缓打开,姜绾握着两块共鸣的 “文明火种” 站在门口。观测者首领带着三名护卫站在对面,他们的盔甲上布满熵雾侵蚀的孔洞,其中一人的手臂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状态。“你的计划是什么?” 首领开门见山。

  “它的铠甲缝隙里有恒纪元的反熵符文,说明当年的文明一定找到过对抗它的方法。” 姜绾调出从火星金字塔得到的星图,指着海王星轨道的共振频率,“《山海经》记载过‘雷泽有雷神,龙身人头,鼓其腹则雷’,而《大夏》古乐的音律恰好与海王星的磁场共振频率吻合。”

  观测者首领的面罩下发出一声嗤笑:“你想用原始的编钟对抗这种存在?” 但他还是对护卫打了个手势,“把我们的量子共振器调至 432 赫兹,配合他们。”

  当熵雾蔓延到距离他们仅剩三十米时,姜绾团队与观测者的临时阵地终于搭建完成。十二块青铜编钟碎片悬浮在能量场中,林教授用火种能量激活了编钟内部的共振装置,老陈则根据《考工记》的记载调整着编钟的悬挂角度。

  “准备好了!” 林教授的额头渗出汗水,熵雾已经开始侵蚀能量场的边缘,他的指尖接触到编钟时,皮肤瞬间老化起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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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绾深吸一口气,将两块 “文明火种” 按在能量场的核心。青铜编钟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第一组音符响起的刹那,熵雾的推进竟出现了停滞。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商朝祭台上的骨笛、周朝宫廷的编钟阵列、唐朝的琵琶古曲,这些跨越时空的音律在她重瞳中汇聚成一条金色的河流。

  “就是现在!” 姜绾猛地睁眼,重瞳中的金色河流注入编钟。《大夏》古乐的旋律在要塞中回荡,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似凤凰朝阳,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文明初生时的蓬勃生机。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编钟的声波在空气中形成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与巨眼释放的熵雾碰撞时,灰黑色的雾气竟如冰雪般消融。海面上的巨眼发出痛苦的嘶吼,它试图用光束摧毁编钟,却被声波扭曲了轨迹,击中自己的铠甲。

  “再加把劲!” 观测者首领将量子共振器的功率调至最大,蓝色的能量波与金色的声波交织成螺旋状,朝着巨眼直冲而去。那些覆盖在巨眼表面的暗物质铠甲在双重冲击下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闪烁着恒纪元符文的本体。

  姜绾的重瞳突然看到了真相 —— 这只巨眼并非天生的毁灭者,它的核心处嵌着一块 “归零者” 的控制芯片。当年恒纪元文明击败它后,没能彻底摧毁芯片,反而让 “归零者” 借此控制了这个远古存在。

  “攻击它的瞳孔正中央!” 姜绾喊道,同时将自己与萧决的情感记忆注入最后一组音符。编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金色光柱撕裂熵雾,精准命中巨眼瞳孔中的芯片。

  巨眼发出一声贯穿整个太阳系的哀嚎,它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星辰般的光点。那些光点并未消散,而是如同受到指引般飞向姜绾手中的 “文明火种”,在表面形成一层流动的星图。

  熵雾随着巨眼的消散而退去,海面上的液态钻石重新变得平静。姜绾握着吸收了巨眼能量的火种,与观测者首领隔着十米的距离对峙。双方的临时同盟随着危机的解除而自动瓦解,首领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而姜绾的匕首已经蓄势待发。

  “后会有期。” 首领突然冷笑一声,带着残余的观测者士兵化作量子泡沫消失在要塞深处。

  姜绾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重瞳中浮现出下一段星图 —— 那是通往 “量子坟场” 的坐标。她转身扶起受伤的老陈,青铜编钟的余音仍在耳边回荡,而海王星的冰层之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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