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宋霖的父亲竟然是宋朗!-《你一个胖子当什么警察》

  田平安的手指突然停在手术签字页,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父亲宋朗?龙海县能有几个叫宋朗的?"

  他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该不会是三管区那个宋警长吧?"

  麻小雨的碎发扫过病历纸,带着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宋警长?对啊!"

  她突然来了精神,声音压得极低,

  "这个我知道,他女儿手术那几天,他可威风了,皮夹克里面套着警服,后面总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一口一个'宋警长'叫得可殷勤了..."

  她的嘴唇几乎贴到田平安耳边:

  "不过那俩人——"

  手指在颈侧比了个刀割的动作,

  "领口藏着纹身,走路外八字,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两个穿黑西装的?"

  田平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把小锤在里头敲打。

  警察穿便装一般都很随意,哪有这么招摇的?

  更别说两个警察一起招摇——这不合常理。

  只能是像麻小雨说的这样,他们是黑恶势力。

  他眼前闪过宋警长那张总是笑呵呵的俊脸——剑眉星目,身材挺拔,活脱脱从宣传画里走出来的模范警察。

  这位高航队长的亲密战友,破获过无数大案要案,据说局里评先进年年有他...

  怎么可能和黑恶势力搅在一起?

  可崔建国假死案发现场,正是宋警长第一个抵达的。

  那具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那个去甘雪娇家调查凶手的办案方向...

  病历纸在手中簌簌发抖,后背的冷汗把的确良衬衫黏在了脊梁上。

  在去甘雪娇家的路上……

  "小田啊..."记忆里宋警长拍着他肩膀,"咱们在社会上混,最重要的就是人脉..."

  当时只觉得是前辈关怀,现在想来,那笑容里分明藏着试探。

  那两个黑西装——会不会是崔建国的手下?

  太有可能了。

  那个走私集团的头目,最讲究这种排场。

  田平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历上"81,520.68"这个数字,母亲当年为了省两万块手术费硬扛胃癌的画面挥之不去...

  而宋警长的女儿,凭什么能轻松掏出八万?

  "咦,田哥,你怎么啦?"

  麻小雨歪着头,纤手捏了捏田平安的手腕。

  田平安猛地回神,连忙摆手:

  "没啥没啥!"

  他故意夸张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哎呀,得赶下午的火车回学校了!"

  "麻院长!"田平安突然提高嗓门,声音洪亮得震得窗玻璃嗡嗡响,"您啥时候带小雨来龙海玩啊?"

  麻副院长放下茶杯,正色道:

  "小田啊,往后别拿我当领导,更别当外人。"

  他眼角皱纹舒展开来,

  "就叫麻叔叔,院长那是工作时的称呼。"

  麻小雨在一旁帮腔:

  "就是!到家了还一口一个院长的,听着多生分。"

  田平安从善如流:

  "好嘞!麻叔叔,我代表龙海人民热情邀请您!"

  他掰着手指如数家珍,

  "金沙滩的落日像咸蛋黄,老码头的炭烤海蛎子滋啦冒油,还有海边新建的大酒店,多数都是海景房..."

  他故意拉长声调:

  "推开窗就是——浪打浪~"

  麻小雨眼睛"唰"地亮了,活像通了电的小灯泡:

  "能赶海吗?我要捡海螺!"

  她蹦跳着比划:"要捡满满一铁桶!"

  麻院长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光:

  "巧了,龙海人民医院正在和我们洽谈专家门诊的事。"

  他转头看向女儿,

  "到时候真要去龙海坐诊,带你一起去。"

  麻小雨兴奋地拍着手跳起来:

  "太好啦!那海边有没有漂亮的贝壳呀?"

  "那必须得有啊!"

  田平安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退潮后的沙滩就是个聚宝盆!隋海健那小子最在行,上次去龙海,挖蛏子一挖一个准儿!"

  "哎哟!"

  正在和小保姆整理冰箱的隋海健手一抖,泡沫箱差点砸到脚背上,

  "合着我在你们嘴里就是个挖蛏子的苦力啊?"

  满屋子的笑声中,麻院长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微微上扬,镜片后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向往。

  他望着窗外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龙海金色的沙滩和碧蓝的海浪。

  田平安偷偷瞄了眼正在整理冰箱的小保姆,发现她正抿着嘴偷笑,眼角还时不时往隋海健那边瞟。

  她纤细的手指灵巧地码放着海鲜礼盒,手腕上戴着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最后瞥了眼厨房里忙碌的小保姆,田平安和隋海健向麻副院长和麻小雨道别。

  "麻叔叔,小雨,我们走啦!"田平安挥挥手,转身大步走向院外。

  隋海健紧跟其后,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冲麻小雨眨了眨眼。

  北京吉普在火车站前一个急刹,轮胎卷起一溜黑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咳咳..."田平安被呛得直摆手,"你这车技,跟开坦克似的!"

  隋海健得意地拍拍方向盘:"怎么样,帅吧?"

  "这两盒你带回去。"田平安指了指车后座剩下的两个泡沫箱,"给叔婶尝尝鲜。"

  隋海健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发紧:

  "田哥,这...我还以为你还有别的人要送呢。"

  "少废话!"田平安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下回去你家吃婶子包的排骨大包子!"

  隋海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必须管够!"

  吉普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田平安的手不自觉地摸向皮包。

  病历袋的边角硌在掌心,那个刺眼的数字又浮现在眼前——

  81,520.68

  母亲崔咏梅当年为了省两万块手术费,差点把早期胃癌拖成了晚期。

  她总笑着说:"妈这病啊,不碍事..."

  可半夜疼得咬牙的声音,隔着墙都听得见。

  而宋警长的女儿,凭什么能轻松掏出八万?

  火车站旁的邮局里人头攒动,挤满了拎着编织袋的民工和背着行李的旅客。

  汗味、烟味和劣质香水的味道混在一起,熏得人头晕。

  田平安费力地推开玻璃门,在人群中左突右冲,终于挤到柜台前。

  "寄挂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