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吾道不孤-《四合院:我在火红年代悠闲度日》

  王建军推开革委会办公室时,刘志忠也正捧着搪瓷缸看报纸。

  见人进来连忙起身:

  “建军来了?坐坐坐!”

  李怀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枚主席像章:

  “建军来了,随便坐!”

  “刘厂长,李主任。”

  王建军把生产报表放在桌上:“三车间的技术骨干名单,需要两位过目。”

  李怀德突然咦了一声,像章“啪”地按在桌上:“刘普也算骨干?

  档案里可写着‘资产阶级技术权威’。”

  “李主任啊。”

  刘志忠笑呵呵地打圆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咱们厂超额完成援越任务,老周调试的那台轧机立功不小嘛。”

  王建军心知肚明,李怀德可不像他表现得这么坚决。

  他只是想撇开责任而已,不然也不会这样表现。

  同时,刘志忠这是在帮他打掩护。

  这位厂长虽然表面看上去已经不问世事,实则心如明镜——

  轧钢厂能年年评先进,靠的就是这些“有问题”的技术骨干。

  他这是用生产成绩在保人。

  王建军翻开报表第三页:“您看,这批特种钢轨需要他带队攻关。”

  手指在“军工特需”四个字上重重一点。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暖气管“咕咚”响了一声,李怀德终于抬起眼皮:“哦,是吗?”

  他慢悠悠把像章别回胸前:“既然是为国防建设……下不为例。”

  王建军看了李怀德一眼。

  这位革委会主任不是不明白技术骨干的重要性,只是需要个台阶下。

  “军工特需”就是最好的挡箭牌——既全了政治立场,又卖了人情。

  毕竟真要耽误了军工生产,他这个主任也担待不起。

  这是既不表态也不反对。

  刘志忠突然咳嗽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个牛皮纸信封:

  “建军啊,这是技术科特别经费。”

  他眨眨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什么困难……咳咳,直接来找我。”

  刘志忠这话说得含蓄,但王建军听懂了。

  这钱分明是他自掏腰包,就为保住厂里这些“问题人员”。

  这段时间要不是这“不干事儿”的刘厂长在暗处周旋,轧钢厂那些人也不可能……

  王建军刚走出办公楼,就听见身后“吱呀”一声。

  刘志忠裹着旧棉袄追上来,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

  “好好干,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拍了拍王建军的肩膀就走了。

  王建军看着刘志忠略显佝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打开手中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三线厂缺个技术顾问,可安置三人。”

  王建军心头一热。

  吾道不孤!

  在这条路上,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车间。

  王建军站在轧钢厂的高炉前,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凝结。

  他望着车间里稀稀拉拉的工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王处长,您看这……”

  技术科的小李欲言又止,手指着角落里几个正在打瞌睡的工人。

  王建军摆了摆手:“让他们再睡会儿,昨晚加班到几点?”

  “凌晨三点……”

  小李压低声音:“李主任说,完不成任务就是政治问题。”

  王建军的视线在角落里那个佝偻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老孙。

  也不知道刚刚他被那些人抓去干啥了,王建军有些担心。

  “老孙!”

  “王、王处长……”

  老孙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王建军蹲下身帮他捡起散落的螺丝钉:“家里还好吗?”

  “还、还行……”话没说完,老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王建军趁机将两片药片塞进他手心:“技术科特批的,一次一片。”

  这时车间门口传来喧哗声。

  革委会的一个副主任带着红卫兵大步走来:

  “王处长!

  孙普的问题很严重啊!

  你可得离他远些。”

  王建军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包“中华”烟:“你看,南越订单还指着老孙呢。

  李主任那边我也跟他说过了,要不——我等你,你去问问?”

  这位轧钢厂副主任,也就是李怀德的狗腿子神色变换莫名。

  最后他捏了捏烟盒:

  “咳咳咳,既然王处长都这么说了,那就先这么着吧。

  不过他得写份保证书交上来。”

  “没问题。”

  王建军转头对老孙说,“孙师傅,现在就先去仓库清点备件吧。”

  等人都走远,王建军低声道:“配电室第三根管线后面,有个铁盒子。”

  老孙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

  “王处长,您……”

  “什么都别说!”

  王建军声音很轻却坚定:“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说完不等老孙说话就走了。

  留下老孙看着手中的药默默无言。

  离开车间,王建军拐进了厂区最偏僻的配电室。

  确认四下无人后,他反锁上门,轻轻移开电表箱。

  后面的暗格里,整齐地码着五袋富强粉、三瓶盘尼西林,还有几本用红色杂志封面包裹的技术手册。

  他从空间里又取出两袋面粉和一包白糖,小心地放进暗格。

  这处地方,还是他晚上巡逻时发现的,正好可以给他们留东西。

  王建军将最后两袋面粉放入暗格,轻轻合上电表箱。

  他早就想好了对策——若被发现,始终贯彻三个字,那就是:

  “不知道。”

  面粉是厂里最常见的25公斤标准包装,没有任何标记;

  药瓶标签早已撕去,瓶身用砂纸磨去了所有纹路;

  白糖用旧报纸包裹,与厂里小卖部出售的毫无二致。

  王建军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神色如常地推开门。

  就算此刻有人打开暗格——

  他也只会皱眉露出困惑的表情表示:

  “这个配电室已经荒了多长时间了,每天进出多少人?

  保卫处上周还抓到两个偷铜线的。”

  若有人指认——

  “污蔑!”

  他会当场拍桌子:

  “我王建军三代贫农,战场上挨过枪子的人,会搞这种小动作?”

  至于物资来源,那就更简单了:

  “查啊!”

  他会主动打开办公室抽屉:

  “要不要把保卫处各个科室,还有技术科、后勤处的人都叫来对质?”

  阳光照在他眉间那一抹伤痕上,那些用鲜血换来的荣誉,就是最好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