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残棠吻过枪膛雪18-《快穿之人格补全计划》

  邵庭已经半个月没见到段明昭了。

  他原以为那日的欲擒故纵会让这位少爷更加心痒难耐,却没想到,段明昭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出现在庆喜班。

  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连小狗“来财”的消息都断了音信。

  邵庭依然每日登台唱戏,偶尔应些达官贵人的邀约去府中献唱。这既是为了维持生计,也是为了方便打听消息。

  不得不说,段家在北平的势力几乎只手遮天。

  铁路、矿洞、对外商路……段家掌控着这座城市的命脉,说是土皇帝都不为过。

  其他家族无论经营什么,总要对段家点头哈腰,当然,背地里也恨得牙痒痒。

  邵庭曾听王雪晴和一些贵宾闲聊,提过王兆伦的死讯,说是去西安的路上出了意外,可具体怎么“意外”的,谁也不敢多问。

  今日是邵庭半月以来首次唱《贵妃醉酒》,来的客人比往常更多,戏班子里挤得水泄不通。

  一楼的位置全部坐满,有些买不到座位的,宁可掏钱进来,和别人挤在一处站着听。

  邵庭登场时,余光掠过二楼包厢——那里今日也坐满了贵宾,钱家、李家、孙家都来了,唯独那间常被段家占着的包厢空着。

  他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罢了,不来也好。

  锣鼓声起,他甩袖开嗓,婉转的唱腔漫过满堂喧嚣,一边唱着 “海岛冰轮初转腾”,一边暗暗记下二楼那些晃动的人影

  这些都是段明兰联姻后需要拉拢的势力,也是他救苏砚清的关键棋子。

  *

  一曲终了,掌声如雷。

  邵庭对着满堂宾客深深鞠躬,赏钱像流水般往台上抛,银钱砸在木板上叮当作响,倒没一枚落到他身上。

  他转身退场,回到后台,刚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拦腰抱起。

  “唔——!”

  邵庭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扛在了肩上,头朝下,视线颠倒。

  对方的肩膀肌肉结实,硌得他腹部生疼。

  他挣扎着晃了晃身体,屁股却忽然挨了记清脆的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后台格外刺耳。

  邵庭的脸瞬间涨红,羞耻感混着怒意直冲头顶,他艰难地抬起头,想看清是谁这么放肆: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笔挺的军装和紧绷的下颌线与抿着的薄唇。

  段明昭。

  *

  段明昭扛着邵庭,大步走向后台深处的化妆间,一脚踹开门,反手锁上。

  邵庭被他扔在化妆台上,后背撞上镜子,台上的胭脂水粉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还没缓过神,段明昭已经欺身而上,单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指腹的茧子蹭过下颌,带着军械的冷硬气息。

  “半个月不见,邵老板的戏,倒是唱得更动人了。”

  段明昭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眼神冷得像冰,却又烧着一团暗火。

  邵庭的呼吸微乱,却仍扯出抹惯常的笑,语气轻佻:“段少爷这么久不来,我还以为您对我腻了呢。”

  段明昭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腻?怎么会。”

  他俯身,在邵庭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我只是去想明白了一件事。”

  邵庭挑眉:“哦?什么事?”

  段明昭的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声音轻柔,却让人脊背发寒:

  “想明白怎么玩、弄、戏、子。”

  邵庭的瞳孔微微一缩。

  眼前的段明昭,和半个月前那个被吻得腿软、耳根通红的纯情少爷判若两人。

  他眼底的冰寒压过了灼热,唇角噙着讥诮,连指尖的力道都带着掌控者的从容。

  邵庭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玩脱了。

  段明昭死死盯着眼前这张脸,艳丽得像沾了朝露的罂粟,既让他恨得牙痒,又让他念得发疯。

  多么可恨,又多么可怜可爱。

  这半个月来,他一边处理军队里的内鬼,一边让副官盯着邵庭的行踪。

  他原以为,邵庭至少会登门道个歉,或者托人来问问那只小狗的情况。

  结果杳无音讯。

  该唱戏唱戏,该做客做客,仿佛他段明昭就是个无关紧要的空气。

  “作什么这么粗暴?”邵庭见他不语,反倒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莫非段少爷要报复我?”

  段明昭的眼神更冷了,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他的下巴:“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段明昭明明看到他去钱家献唱,看到他路过段家大门却目不斜视,看到他在戏园子里对着满堂宾客笑靥如花,唯独没有一丝关于自己的念想。

  邵庭一次都没有回头。

  论欲擒故纵,邵庭才是真正的高手。

  不出现,却偏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晃悠,像根细针,日日扎着他的心,让他抓心挠肝,不得安宁。

  段明昭已经失去耐性了。

  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必要去考虑邵庭在想什么。

  直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是了。

  邵庭被他捏得生疼,却依然笑得从容:“段少爷,您这话可冤枉我了。我一个戏子,哪有资格主动去找您?”

  段明昭冷笑:“是吗?那你去钱家、李家做客时,怎么不‘顺路’来段家坐坐?”

  邵庭眨了眨眼,故作惊讶:“原来段少爷一直在关注我的行踪?”

  段明昭盯着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呼吸交缠:“邵庭,你玩够了吗?”

  邵庭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还是笑得漫不经心:“段少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段明昭的指尖滑到他的喉结,轻轻一按,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声音低沉:“装傻?”

  他忽然一把扯开邵庭的衣领,云锦戏服的盘扣崩落两颗,露出白皙的锁骨和半边肩膀。

  灯光昏暗,那片肌肤却泛着莹润的光泽,像上好的羊脂玉,勾得人想狠狠咬上去。

  段明昭的眼神暗了暗,声音沙哑:“邵庭,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要么,乖乖跟我走。”

  “要么——”

  他的指尖缓缓下移,停在邵庭的心口,轻轻一按,语气带着股狠劲:

  “我今晚就在这里,把你拆、吃、入、腹。”

  邵庭的呼吸微微一滞,胸口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前的段明昭变了太多,眼神里的冰冷和笃定,都在说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认知让邵庭心跳陡然加速,既紧张,又隐隐有种莫名的兴奋。

  可他总不能表现出来,总归有人设在。

  他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段少爷,您这是…在威胁我?”

  段明昭也笑了,笑意森冷:“不,我是在通知你。”

  门外忽然传来王雪晴急促的敲门声:“邵庭!钱家的车还在外面等着呢!你磨蹭什么呢?!”

  段明昭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钱家?那个想和段家争铁路权的钱黎?

  他低头看向邵庭,强硬地命令道:“告诉他,你没空。”

  邵庭挑眉:“段少爷,我可是靠唱戏吃饭的,得罪了客人,班主饶不了我。”

  段明昭冷笑:“从今天起,你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他一把扣住邵庭的手腕,将他从化妆台上拽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邵庭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倒也没挣扎,只是轻笑:“段少爷,您这是要强抢民男?”

  段明昭头也不回:“对,就是强抢。”

  他推开后台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扛起邵庭大步走向庆喜班的正门。

  王雪晴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没敢拦。

  ——那可是段家的少爷,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拦。

  门外,钱家的管事正不耐烦地等着,见邵庭被段明昭拽出来,脸色一变:“段、段少爷?您这是……”

  段明昭冷冷扫了他一眼,只吐出一个字:“滚。”

  管事脸色发白,不敢再多话,匆匆退开。

  段明昭一把将邵庭塞进停在路边的军车,自己坐进驾驶座,一脚油门下去,轮胎碾过青石板路,猛地冲了出去。

  邵庭被惯性甩在座椅上,轻笑一声:“段少爷,您这是要带我去哪?”

  段明昭目视前方,声音冰冷:“回家。”

  邵庭挑眉:“回家?哪个家?”

  段明昭侧头看他一眼,眼神幽深:“我的家。”

  “从今晚起,也是你的家。”

  邵庭怔了怔,随即低笑出声:“段少爷,您这是要包养我?”

  “是。”段明昭的声音斩钉截铁。

  军车碾过街角的水洼,溅起的水花映着车窗外飞逝的灯火,像一场终于拉开序幕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