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卖货!第一批大货!-《年代:开局洪灾,打捞绝美村花》

  小新禾一天一天长得很快,小家伙都快可以走路了,胖乎乎的,可爱极了。

  林允棠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已经到孕晚期了,陈兴平打算不进城了,他必须得守在媳妇儿身边才行。

  村里的活儿也不少,春耕繁忙,大家伙种下了不少粮食,鱼塘里的鱼儿长势更喜人。

  鱼苗一天天见长,那身子骨眼见着就硬朗起来,不再是刚下水时那弱不禁风的透明样儿。

  草鱼苗背脊泛了青黑,鳞片隐约可见;鲢鱼苗身子宽了些,银光闪闪;就连那些杂鱼苗,也扑腾得更有劲儿了。

  塘水被它们搅动着,阳光下,时常能看到成片的银光倏忽来去,看得全村人心头喜滋滋的,干活都更有劲头了。

  割草、巡塘、看水色,大家不敢有丝毫懈怠,这塘鱼,可是攥着全村的指望呢!

  眼瞅着鱼儿肥了,个头蹭蹭往上冒,捞几条上来掂量,沉甸甸的,估摸着得有三四两重了,正是卖上好价钱的时候。

  陈兴平心里盘算着,这事得抓紧,鱼不等人,晚一天卖,就得多喂一天食,还怕出啥岔子。

  他跟钱向东、邓通几个队干部一合计,决定先去村公所报备一声,毕竟这是集体的大宗出产。

  村公所的干部听了汇报,倒是很支持。

  “兴平啊,这是好事!能给集体增加收入,我们肯定支持。这样,你们抓紧时间,直接去城里,找供销社和肉联厂谈谈。供销社那边日常零售,量可能没那么大,但价钱或许能稍微好点。

  肉联厂要是能谈下来,量大,一次性解决,省心。你们先去探探路,看看哪边条件更合适。记住,谈的时候,腰杆挺直了,咱这鱼是辛苦养出来的,是好货!”

  得了这话,陈兴平心里有了底。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灰,他就蹬上了自行车。

  车后座上,左右各绑着一个旧水桶,里面盛满了塘水,各养着两条精挑细选出来的大草鱼和肥鲢子,活蹦乱跳的,这是带去的样品。

  吴会计仔细,还用油布包好了队里的公章和几张盖了红印的介绍信,塞在陈兴平中山装口袋里。

  “兴平,路上小心!到了城里,见人说话客气点,但咱的底价不能轻易松口!”钱向东送到村口,又叮嘱了一遍。

  “知道了,钱叔,你们就等信吧!”陈兴平用力一蹬,自行车吱呀呀地走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朝着县城方向去了。

  县城比公社那边热闹多了,街上人来人往,自行车铃声、吆喝声混成一片。

  陈兴平顾不得看热闹,一路打听着,先找到了县供销社的大门。

  气派的门脸儿,玻璃柜台擦得锃亮,里面货物琳琅满目。

  他停好车,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气,拎起一个水桶就走了进去。

  找到办公室,说明来意,一个戴着套袖、看起来像干部的中年男人接待了他,姓王,是供销社负责采购的一个股长。

  “犀牛山生产队?养鱼?”王股长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陈兴平,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你们队里自己塘养的?有多少斤啊?”

  他拖长了调子,“我们供销社可不是收三瓜两枣的地方,货源要稳定,数量要保证。要是只有个百八十斤,可不值得专门跑一趟运输。”

  陈兴平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他不慌不忙地把水桶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桶里的水晃荡着,鱼儿受惊摆了下尾。

  “王股长,您放心,数量绝对够。我们那三亩塘,精心伺候了小半年,估摸着起码能起上来两三千斤活鱼,只多不少。”陈兴平语气肯定,接着弯下腰,伸手就从水桶里捞出一条大草鱼。

  那鱼劲儿大,尾巴拼命甩动,水珠溅了王股长一桌子,鳞片在透过窗户的光线下闪着健康的光泽,“您瞧瞧,这品相!全是吃草长大的,肉质紧实,没半点土腥味儿。这是我们带来给您过目的样品。”

  王股长被突然递到眼前的活鱼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仰了仰,但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这鱼确实精神,个头也不小,比他平时见的那些贩子送来的蔫头巴脑的鱼强多了。他伸手捏了捏鱼身,硬邦邦的,满是肉。

  “嗯……看着倒是不错。”王股长语气缓和了些,但疑虑还没完全打消,“两三千斤?你们那塘真能出这么多?这鱼……不会是你们从别处倒腾来的吧?”

  不是他多心,这年头,各个生产队日子都紧巴,能一下子拿出几千斤鱼的可不多见。

  陈兴平心里有点火气,但脸上还是保持着诚恳:“王股长,真金不怕火炼。这鱼确确实实是我们犀牛村一口食一口食喂出来的。您要是不信,”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的眼睛,“可以派个人,现在就跟我回村里去看看!塘就在那儿,鱼就在水里游着,一眼就能看清白!您派人亲眼看了,确定了,咱们再谈合作的事,咋样?路不算近,但骑车子大半天也能打个来回。”

  这话说得实在,也硬气。

  王股长沉吟了一下。

  年底了,城里居民对鱼的需求量也大,供销社正愁没好货源呢。

  这鱼看着确实好,如果量真有那么大,可是一笔不错的采购。

  派人去看看,也稳妥。

  “行!”王股长一拍大腿,“小赵!”他朝外面喊了一声,一个年轻小伙子跑了进来。“你跟着这位陈……陈队长去他们村一趟,亲眼看看鱼塘的情况,估摸一下产量,回来向我汇报!”

  叫小赵的干事爽快地答应了。

  陈兴平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一半。事情有门!

  接下来就是谈价格。王股长精明的很,压价是必然的。

  陈兴平记着钱向东他们的交代,咬住了事先商量好的底价,反复强调这鱼的品质和养殖的辛苦。

  双方你来我往,磨了好一阵嘴皮子,最后达成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比市场零售价低,但比批给鱼贩子要划算不少。

  关键是,供销社答应,如果产量属实,可以全部吃下,并且以后建立长期关系。

  陈兴平从口袋里掏出那油布包,拿出公章和介绍信,在王股长准备好的协议书上郑重地盖上了红印,自己也签上了名字。

  一式两份,小心翼翼地把属于生产队的那份折好收起来。

  “王股长,那就这么说定了。您的人看了没问题,我们明天一早就组织人手捞鱼,尽量下午就送第一批过来!保证鲜活!”陈兴平握着王股长的手说道。

  “好!我们就等小赵的消息!只要货好,以后常合作!”王股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搞定了供销社,陈兴平浑身轻松了不少。

  他让小赵干事在供销社门口等一会儿,自己赶紧骑着车,驮着另一个水桶,往肉联厂赶。

  时间紧,任务重,他得趁热打铁。

  肉联厂在城东,规模很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特有的气味。

  大门有门卫守着。陈兴平说明来意,想找采购科的同志。

  门卫盘问了几句,看他拿着介绍信,不像瞎捣乱的,便进去通传了。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才慢悠悠地走出来,脸上带着点不耐烦:“谁啊?什么事?正忙着呢!”

  他是肉联厂采购科的科员,姓刘。

  陈兴平赶紧上前,递上介绍信,脸上堆着笑:“刘同志,您好您好,打扰了。我是犀牛村生产队的队长,陈兴平。我们队里自己塘养了一批鱼,差不多能出了,想着咱们肉联厂需求量大,来看看咱们厂里需不需要……”

  刘采购本来正因为年关将近,上级要求增加水产储备,而货源却有些紧张发愁呢。

  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一下,但脸上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鱼?什么鱼?有多少?品质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瞄见了陈兴平自行车后座的水桶,“样品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陈兴平连忙把桶解下来,如法炮制,捞出那条肥硕的鲢鱼,“您看,草鱼、鲢鱼都有,都这么大个了,吃草长大的,健康得很!产量估计有两三千斤!”

  刘采购是懂行的,接过鱼掂量了一下,又翻开鱼鳃看了看颜色,鲜红鲜红的。

  他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意:“嗯,这鱼不错!挺新鲜!两三千斤……量也可以。”

  他正愁接下来的供给呢,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你们打算什么价?”

  陈兴平报了个价,比给供销社的稍微低了一点,毕竟肉联厂要的量可能更大更稳定。

  刘采购心里其实已经很满意了,但嘴上还是要讨价还价一番。

  两人拉扯了几个回合,最终定下了一个比供销社略低但生产队也能接受的价格。

  “成!就这个价!”刘采购一拍板,“这样,下午我正好有点空,我跟你去你们村塘里亲眼看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咱们立马签合同!以后长期要!”他比供销社的王股长显得更急切一些。

  陈兴平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肉联厂这边这么顺利!

  他赶紧又掏出公章和介绍信。

  刘采购让他进去到办公室,很快拟了一份简单的采购协议,双方签字盖章。

  拿着两份沉甸甸的协议,陈兴平感觉自行车蹬起来都轻快多了。

  这一趟进城,收获太大了!不仅解决了销路,还一下子找到了两个大买主,价格也理想。

  他仿佛已经看到村民们分钱时那喜悦的笑脸了。

  他吹着口哨,骑车回到供销社门口,接上等在那里的小赵干事。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车就往陈家洼赶。得赶紧回去准备,明天就要捞鱼了,这可是个大工程!

  眼看就要出城了,拐过一个街角,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猛地窜出来,一把就攥住了陈兴平自行车的车把!

  陈兴平吓了一跳,赶紧捏闸停下,车子歪歪扭扭,差点摔倒。

  桶里的水也泼洒出来一些。

  “哎!你干什么!”陈兴平又惊又怒,抬头看去。只见拦路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剃着个青皮头,穿着件皱巴巴的旧工装,眼神凶狠,嘴里叼着个烟屁股,一脸的不善。

  小赵干事也赶紧停下车,疑惑地看着这边。

  那青皮头男人喷出一口烟,恶狠狠地瞪着陈兴平,声音沙哑:“妈的!你小子就是犀牛村的那个什么队长?”

  陈兴平心里一咯噔,来者不善。他稳住心神,沉声道:“我是陈兴平。你是谁?拦我车干什么?”

  “干什么?”青皮头冷笑一声,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碎,“老子问你!你是不是刚从肉联厂出来?是不是跟刘采购谈妥了卖鱼的买卖?”

  陈兴平一愣,这事他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肉联厂高墙,心里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是又怎么样?我们生产队养的鱼,找买主,天经地义。”陈兴平不卑不亢地回答。

  “放你娘的屁!”青皮头突然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兴平脸上,“天经地义?你他妈抢了老子的生意,还敢说天经地义?刘采购那边的水产,向来都是老子供的!你算哪根葱?半路插一杠子!断老子财路是吧?”

  陈兴平顿时明白了。这是遇到原本给肉联厂供货的鱼贩子了。

  自己这集体养殖的鱼一出来,价格品质都有优势,肯定是挤占了他的市场,这是来找茬了。

  “这位同志,话不能这么说。”陈兴平尽量保持冷静,“买卖自由,谁家的货好价公,厂里自然选谁的。我们也是正儿八经跟厂里谈的,签了协议的。”

  “协议?狗屁协议!”青皮头猛地伸手,竟然想去抓陈兴平口袋里露出来的那份协议信封!陈兴平反应快,一把按住。

  “你想干什么!”旁边的小赵干事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喝道,“我们是供销社的!你是哪个单位的?光天化日想抢东西?”

  青皮头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听说是供销社的,气焰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依旧凶狠地指着陈兴平:“供销社的?哼!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庙的!这小子今天必须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辛辛苦苦跑来的线,就这么被他撬了?没门!

  要么,这生意你别做了,滚回你的陈家洼去!要么……”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威胁,“你就得给老子补偿!不然,老子让你这鱼,一条也运不出你们村!”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陈兴平心头火起,脸也沉了下来。

  他辛苦大半年,带着全村人没日没夜地干,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竟然跳出这么个泼皮无赖想摘桃子敲竹杠!

  “补偿?凭什么给你补偿?”陈兴平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们的鱼是自己养的,合法销售。你的生意做不成,是你自己的问题。想要补偿?找错人了!让开!”

  “嘿!你小子还挺横!”青皮头见陈兴平不吃硬的,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了陈兴平的衣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你好看!”

  小赵干事赶紧上来拉架:“哎哎,干什么!放手!再这样我喊人了啊!”

  街边开始有人围观了。

  陈兴平看着对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硬碰硬肯定吃亏,对方明显是地头蛇。

  但绝不能屈服,否则后患无穷。

  他用力掰开青皮头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直视着对方:“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背景。我们的鱼,是集体财产,是全村老少的指望。这生意,我们做定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使什么绊子,”

  陈兴平也豁出去了,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犀牛村的老少爷们,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咱们就看看谁吃亏!”

  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带着一股庄稼汉子的倔强和扞卫集体利益的决绝。

  那青皮头大概没想到这个乡下汉子这么硬气,一时间竟被镇住了几分。

  小赵干事也趁机说道:“就是!我们是跟供销社、肉联厂正经签了合同的!受法律保护!你捣乱就是破坏国家采购!保卫科来了抓你!”

  青皮头眼神闪烁,显然有所顾忌。

  他看看陈兴平,又看看小赵干事,再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知道今天占不到便宜了。

  他咬牙切齿地指着陈兴平:“行!姓陈的!你有种!咱们走着瞧!我看你的鱼能不能顺顺当当送到地方!哼!”

  撂下这句狠话,他狠狠瞪了陈兴平一眼,转身推开围观的人,悻悻地走了。

  回村的路上,陈兴平的心沉甸甸的,小赵干事跟在旁边,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没怎么说话。

  “陈队长,刚才那人……你认识?”快到村口时,小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兴平摇摇头,眉头拧着:“不认识,估摸是常给肉联厂送货的鱼贩子。断了人家的财路,这是记恨上了。”

  “这种人,地头蛇,不好惹。你们明天送鱼,得多叫上几个人,路上小心点。”小赵干事好心提醒。

  “嗯,多谢提醒,回去就安排。”陈兴平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找哪些人手,带上什么家伙事儿防身了。

  进了村,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开了。

  听说供销社和肉联厂都谈成了,价格还不错,村民们都兴奋地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陈兴平笑了笑,先把小赵干事安顿好,让钱向东带着他去鱼塘实地查看,自己则立刻把邓通、武奇、吴会计等几个核心的人叫到队部,关起门来,把城里遇到青皮头的事情说了。

  刚才还洋溢着喜悦气氛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狗日的!这不是明抢吗?”邓通第一个蹦起来,拳头砸在桌子上,茶缸子都震得跳了一下,“咱辛辛苦苦养的鱼,凭啥让他指手画脚?还想要补偿?呸!”

  武奇摸着自己还没好利索的肩膀,脸色阴沉:“这种泼皮无赖,啥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他不敢明着去厂里闹,肯定会在半路上使绊子。咱得防着。”

  吴会计扶了扶断腿的眼镜,忧心忡忡:“兴平啊,这……这眼看就要到手的钱,可不能出岔子啊。要不……咱们报官?”

  陈兴平摇摇头:“报官?咋说?人家就拦路说了几句狠话,没动手没抢东西,官家能拿他咋办?反而打草惊蛇。关键是明天送鱼,绝对不能出问题。”

  钱向东陪着供销社的小赵查看完鱼塘回来了。

  小赵很满意,连连说鱼又多又好,回去就跟王股长汇报,明天准时来接货。

  送走小赵,钱向东听了情况,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里,眉头锁得紧紧的。

  “这是个麻烦。”钱向东磕磕烟袋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知道咱明天要送鱼,肯定会在半道等着。咱们村去县城,就那一条大路好些,还得经过一段河堤路,两边都是林子,僻静得很。”

  “那咋办?总不能因为他,咱这鱼就不卖了吧?”邓通急了。

  “卖!当然要卖!”陈兴平斩钉截铁,“不但要卖,还要顺顺当当地卖出去!让那王八蛋看看,咱陈家洼不是好欺负的!”

  他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眼神坚定:“咱们这样,多派人手!明天捞鱼、装车、押运,所有环节都挑壮劳力!

  邓通,你负责带人捞鱼装车;武奇,你肩膀有伤,就别下水了,你挑几个手脚麻利、胆子大的小伙子,跟着车队押运,都把趁手的家伙带上,扁担、铁锹都行,以防万一;钱叔,您德高望重,在家坐镇,协调大伙;吴会计,你把账本、协议都收好。咱们给他来个硬碰硬!”

  “对!硬碰硬!怕他个逑!”邓通摩拳擦掌。

  武奇也点点头:“行,我挑人,保管都是好手!”

  计划一定,整个犀牛村都动员起来了。兴奋劲儿里掺进了一丝紧张和同仇敌忾。

  妇女们连夜磨快了镰刀,放在顺手的地方;老人们叮嘱着年轻人要小心;半大的孩子也被告诫明天不许到处乱跑。

  这一夜,很多人没睡踏实。塘埂上的马灯亮了一夜,巡塘的人增加了两倍,不只是防鱼,更是防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里就沸腾起来了。

  精壮劳力们穿着短褂,赤着脚,扛着拉网、水桶、大木盆,聚集到了鱼塘边。妇女们烧好了热水,准备了干粮。

  “起鱼!”陈兴平一声令下,几个水性好的后生扑通扑通跳进还有些凉意的塘水里,拉着大网,慢慢合围。

  水面顿时像开了锅一样,无数银白色的身影拼命跳跃、挣扎,鳞光在初升的阳光下闪耀,晃得人眼花。

  网上岸了,沉甸甸的,全是扑腾翻滚的大鱼!草鱼、鲢鱼、还有不少肥硕的鲫鱼和杂鱼。

  “快!捡大的、鲜活的装桶!小心点,别伤了鱼!”邓通大声指挥着。

  人们忙碌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鱼分拣,放进盛着清水的大木桶里,一桶桶地抬到路上。

  队里那辆唯一的破旧拖拉机已经发动起来了,“突突突”地冒着黑烟,车斗里垫上了厚厚的塑料布和湿草席。吴会计拿着本子,紧张地记录着过秤的重量。

  “一桶,一百二十斤!”

  “这桶,鲢鱼多,一百三十五斤!”

  气氛热烈而忙碌,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陈兴平一边忙着指挥,一边不时警惕地望向通往县城的那条路。

  鱼装了满满一车斗,上面又盖了湿草席和破麻袋保湿。

  足足有两千多斤!剩下的,按协议,下午再送一趟给供销社。

  “兴平,都装好了!”邓通抹着汗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