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等着关门大吉吧!-《二婚,我照样娶》

  十厘米的细高跟敲击着冰冷的地砖,发出清脆而咄咄逼人的声响。

  徐欢摇曳生姿地走来,精准地停在姜清清面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却淬着寒冰的笑容。

  “哟——”甜腻的发齁的声音裹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响起:“这不是我们曾经的ATF冠军,姜清清吗?”

  她挑剔的目光扫过姜清清苍白的脸和单薄的身体,仿佛在看一件劣质品:

  “怎么一个人杵在这儿吹冷风?啧,瞧瞧这脸色……听说你那破店,惹上大麻烦了?”

  徐欢刻意侧身,视线越过姜清清,将清乐门内的狼藉——

  碎裂的装饰、散落的文件、家长们铁青的脸,尽收眼底。

  她惋惜的摇头,红唇吐出的却是淬毒的刀子:

  “啧啧,真是……可惜了呢。”

  “徐欢!”姜清清的声音嘶哑如砂纸磨过:“你跟我玩这套阴的?”

  “姜小姐说什么呢?”徐欢无辜地摊手,镶钻指甲折射出刺眼寒光:“老师们追求前程,家长们选择更专业的环境,有什么错?市场自由竞争,愿赌服输嘛……”

  她忽然上前一步,几乎贴到姜清清耳边,吐出的气息冰冷而刻毒: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抬举,挡了我的路,或者……怪你自己太废物,连个初选都爬不过去,还被拍得那么狼狈,全网看笑话?”

  “你——!”

  姜清清眼前发黑,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虚弱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一股狠绝的血气直冲头顶,她猛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向那张恶毒的脸。

  “清姐,别。”

  周阳惊叫着想拉,只触到她带着同归于尽狠绝的衣角。

  徐欢早有预料,轻盈旋身躲开那虚弱却饱含恨意的一击。

  虚假笑容瞬间褪尽,只剩赤裸裸的冰冷笑意:

  “怎么?还想动手?姜清清,看看你这副鬼样子!活脱脱一个疯婆子!难怪连初选的门槛都摸不着!就凭你这点本事,拿什么跟我斗?清乐?”

  她嗤笑一声,语气充满讥讽:

  “等着关门大吉吧!”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姜清清的神经。

  她踉跄一步,小腹骤然的坠痛让她眼前一黑,几乎跪倒。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被她死死咬唇,混合着血腥味咽了回去。

  模糊的视线里,是徐欢得意的脸,是“欢悦”刺目的灯火,是身后“清乐”绝望的哭喊与指责……

  冰冷的绝望和更深的恨意,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绞紧了她的心脏,窒息般的痛。

  姜清清猛地吸了一口气!

  仿佛有某种力量,从濒临崩溃的深渊里破土而出。

  姜清清死死盯住她,嘶哑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穿透喧嚣,清晰地砸在徐欢耳中:

  “徐欢…今天的账,我姜清清……记下了。”

  她微微一顿,燃烧的目光几乎要将对方洞穿、焚烧殆尽:

  “我们——走着瞧。”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猛地转身,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砰”的一声将清乐那扇沉重的玻璃门狠狠甩上。

  巨大的声响如同决绝的战鼓,将徐欢刺耳的笑声、门外虚假的繁华,瞬间隔绝在外。

  “周阳!”姜清清的声音穿透混乱:“关门!清场!所有人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门外,徐欢看着紧闭的大门,脸上得意的笑容终于凝固,最终化作一片阴鸷的寒冰。

  马路对面不起眼的阴影里,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轿车,车窗无声升起。

  车内,顾言薄唇紧抿成一道冷冽的直线,眼底暗流汹涌。

  门内,清乐会议室。

  家长的指责、焦躁的议论、孩子的哭闹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洪流,猛烈地冲击着会议桌尽头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姜清清紧握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是她维持清醒和最后一丝威严的唯一支点。

  “退费!现在就退!”

  “老师都跑光了!还有信誉吗?”

  “必须退全款!不然曝光你们!”

  群情激愤,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周阳和仅剩的几个老员工声嘶力竭地试图安抚,声音却瞬间被淹没。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腥甜和腹部绞痛。

  她的声音穿透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却也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好。”

  一个字,如石落沸水,瞬间让会议室一静。

  “清乐,退费。”她目光扫过全场,每个字清晰沉重:“要求退费的家长,登记核实后,财务立刻办理,周阳,开绿色通道,优先处理。”

  这赦令,如同清乐一店的死亡宣判书。

  家长们立刻转向登记台,争先恐后。

  周阳和财务人员脸色灰败,立刻忙碌起来。

  几个原本还带着一丝犹豫的老师,看着眼前这彻底失控的局面和姜清清强弩之末的姿态,眼神彻底黯淡下去。

  他们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有人艰难地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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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总……对不起,我……”

  辞职信,一张接一张,无声地放在姜清清面前冰冷的桌面上。

  像一片片沉重的雪花,带着冰冷的寒意。

  姜清清看着那几封刺眼的信封,指尖冰凉。

  她没有挽留,只是极其疲惫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

  “知道了,去办手续吧。”

  会议室的喧嚣渐渐转移到了财务室门口。

  姜清清独自站在空旷的会议室。

  窗外,雨点噼啪敲打着玻璃,如同她摇摇欲坠、即将彻底倾覆的世界。

  她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混乱的声响,姜清清再也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

  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透支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

  “清清姐!不好了!”前台员工惊恐地推开门:“二店……三店……电话打爆了!”

  姜清清心头猛地一沉。

  “二店……好几个老师刚才集体辞职了,家长们听到风声,全涌过去退费了!店里乱成一锅粥!”

  仿佛一道惊雷在姜清清脑中炸开。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手机却在此刻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三店店长的名字。

  “姜总,顶不住了,徐欢的人在店门口发传单造谣我们跑路,家长们疯了堵门,老师……也被欢悦挖走了好几个,怎么办啊姜总?我们……也完了!”

  嗡——

  姜清清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脚下坚实的地面瞬间崩塌。

  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一店失火,二店、三店瞬间被点燃。

  徐欢的手段比她想象的更狠、更快、更毒。

  这是要将她姜清清连根拔起,彻底碾碎。

  姜清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窗边,手指死死抠着窗台,望向窗外被瓢泼大雨模糊的城市。

  远处,“欢悦”的霓虹在雨中闪烁,刺眼而得意。

  她的清乐……

  她耗尽心血、承载梦想的三个支点……

  正在她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轰然坍塌,灰飞烟灭。

  清乐,完了。

  姜清清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小腹的坠痛再次汹涌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更尖锐,像要将她生生撕裂。

  她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发出一声沉闷而绝望的轻响。

  冰冷的触感和剧痛让姜清清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涣散的视线似乎穿透雨幕,捕捉到马路对面那辆如同幽灵般蛰伏的黑色宾利。

  车窗紧闭,如同沉默的幽灵,注视着这场毁灭。

  车内,顾言深邃的目光穿透雨幕,锁在窗后那个如同破碎娃娃般蜷缩在地的身影上。

  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森冷的青白,手背上的筋脉根根暴起。

  而此刻,姜清清口袋外,那个滑落在地的手机屏幕,在昏暗中微弱亮起,显示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震动,随即沉寂。

  像黑暗中一丝微弱、无人察觉的生机。

  她蜷缩在冰冷地板上,身体因疼痛和寒冷微微抽搐,意识在黑暗绝望中沉浮。

  顾言。

  这个名字像冰冷的针,刺破麻木,带来尖锐痛楚。

  这一切……是他授意的吗?

  是他为了给江晚怡出气,所以才推动了一切吗?

  一股浓重的腥甜再次涌上喉咙,被她死死咽回,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绝望。

  没有退路。

  没有援兵。

  只有彻底的、冰冷的毁灭。

  办公室的门,被姜清清从里面反锁了。

  隔绝了周阳焦急的拍门声,隔绝了前台的电话轰炸,隔绝了清乐内部残存的、如同废墟般的死寂。

  也隔绝了外面那个倾覆崩塌的世界。

  姜清清就那样趴在冰冷的办公桌上,一动不动。

  窗外雨声连绵,天色由灰白转铅灰,最后被浓稠墨色吞噬。

  一天一夜。

  没有进食,没有饮水,没有睡眠。

  身体深处撕裂般的坠痛从未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像有无数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了。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雨幕彻底模糊了城市的灯火,也模糊了远处“欢悦”那如同胜利旗帜般刺眼的招牌。

  姜清清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仿佛塞满了无数嘈杂的碎片:

  徐欢恶毒的笑脸、家长们愤怒的唾沫、辞职信冰冷的棱角、三店店长绝望的嘶吼、还有……顾言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清清!清清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吓我!”

  门外传来顾意欢带着哭腔的呼喊,她显然得知了消息,匆匆赶来,声音里满是惊恐和心疼。

  “你出来,我们好好说,天塌下来还有我们呢!清清!”

  姜清清干涸空洞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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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意欢的声音像一道微弱的光束,试图穿透那堵厚重的绝望之墙。

  但此刻,光太弱了,墙太厚了。

  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无法回应这份温暖。

  她需要时间,需要把这彻骨的冰冷、无边的黑暗和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恨意,一寸寸地、刻骨铭心地咽下去,融入骨血。

  顾意欢在外面守了很久很久,声音从焦灼到哽咽,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叹息和压抑的啜泣。

  时间在死寂与剧痛中流淌。

  当窗外透进一丝黎明前最黑暗的微光时,姜清清终于动了。

  她扶着冰冷的桌沿,用尽全身残存的意志,一步一挪。

  一个微弱却异常执拗的声音在心底嘶喊:

  “不能倒在这里。”

  清乐没了,但她姜清清,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烂在这间冰冷的办公室里。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拧开了反锁的门。

  门外的冷空气夹杂着残存的硝烟味和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摇摇晃晃地向外挪动。

  一直守在门外的顾意欢看到她,心脏猛地一缩,连忙冲上前去扶住她:

  “清清!你……”

  姜清清的视线忽明忽暗,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脚下的地面仿佛在塌陷。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意识,让自己不要倒在这里。

  “清清?!”

  就在夏柯低沉而带着惊愕的声音从门外走廊传来的瞬间——

  姜清清强撑的那最后一口气,终于耗尽了。

  眼前彻底被令人窒息的黑暗吞噬,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瞬间飘远。

  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像一片失去所有支撑、被狂风彻底摧折的落叶。

  “清清!”

  顾意欢喊了起来,用尽全力抱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夏柯几个箭步冲上前,迅速而有力地将顾意欢怀里的姜清清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仿佛没有重量。

  “你会开车吗?”

  夏柯的目光锐利地落在顾意欢苍白的脸上,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抱着姜清清就往外冲。

  “会!我会!”

  顾意欢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和强压的恐惧,紧紧跟着夏柯的脚步。

  姜清清这副毫无生气的样子,让她瞬间想起了那个曾经被温应川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姜清清,巨大的恐慌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呼吸急促。

  马路对面,那辆在雨幕中蛰伏了几乎一整夜的黑色宾利,车窗依旧紧闭。

  车内,顾言寒潭般的眼眸,死死锁着清乐门口。

  他看到夏柯抱着那个毫无意识、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的姜清清。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揉捏,传来一阵尖锐到陌生的、令他窒息的钝痛和……恐慌!

  指关节发出可怕的“咔哒”声,手背青筋暴起。

  不能再等了。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冷酷算计,被彻底焚尽,只剩下近乎毁灭性的决断和……深沉的恐惧。

  宾利引擎发出压抑低吼。

  顾言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猛打方向盘。

  黑色车身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不顾一切的狂暴气势,朝着夏柯车辆消失的方向,疯狂疾驰而去。

  车窗外街景飞速倒退,模糊的光影映着他紧绷到极致、线条冷硬如石刻的下颌线,和眼中翻涌吞噬一切的、名为失控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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