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像是做梦-《成为县主的自我修养》

  休羽竟然死了。

  心烦意乱的薛甄珠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天黑得晚。直到夜色浸透世界薛甄珠才想起来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丢失了故事主线做导航,她现在就像是飘在洪水中的一片叶子,就要被激流裹挟随时被拽入水底。

  沉下去,好像探不到底。

  她丢失了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自信,自己只是现在的一个小人物,软弱无力,甚至还没有长大,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走不出大宅院也没有办法在社会上立足,虽然有母亲和大姐姐的支持。可自己根本没有想好以后的路该要怎么走,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她当初就没有想明白。

  每天随波逐流为生存奔波,活下来就行。

  潦草的一生结束了,到这一生还是没有长进呀。

  薛甄珠越想越丧气,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

  薛甄珠一下子跳起来,抱着被子贴着床角:“谁?”

  声音有点熟悉,薛甄珠不敢确认压低了声音问。

  “是我。”

  第二声传来,薛甄珠松开了被子,扑上去狠狠给了来人一拳头。

  “越来越虎了。”

  闷哼声传来,薛甄珠担心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要是他身上有伤呢。

  “活该。半夜三更私闯民宅,乱棍打死。”

  看不清面容,他的声音带着笑:“嗯,狠心点好。”

  “你来见大姐姐?不是白天才见过了?”薛甄珠其实有难过,江佩索原本是要和大姐姐在一起的。

  要是没有那些事,这个家伙就是自己的姐夫了。

  突然她想到,这厮偷摸回京城该不会也是因为大姐姐吧?

  纯情世子爷在没有了最大的对手顾慎之之后,要抓住机会展开进攻?

  想想他回来的那天确实是大姐姐骄傲的人生最屈辱的一天。

  时机卡得刚刚好。

  现在深夜闯进来又想干什么?

  “你去见过我大姐姐了?”

  “没有。”

  还好没有,要是有,现在就从首饰盒里挑根簪子扎他。

  “那你偷偷翻墙进来来干什么?”

  被江佩索这么一搅和,方才那点伤春悲秋早就逃之夭夭了,全是好奇。

  “谁告诉你我是翻墙进来的?”江佩索忍不住笑出了声。

  “难不成还是我大哥哥打开大门放你进来的?哼。”

  “差不多了,开的小门。”

  “?”

  这像话吗?

  言下之意,我们家未来两个能说话一言九鼎的人都在他这边?

  有一套的江佩索还用得着来看自己这个小屁孩吗?

  “废话那么多,你事都商量完了就走吧。来这吓我干嘛?”

  薛甄珠觉得烦躁,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当然他重要的消息也不会跟自己分享。

  被她赶着往外推,即便有预料江佩索内心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就是来跟你告别的,你哥我又要走了。”

  “这么快?”

  薛甄珠条件反射地说出口。知道他尽早离开会更加安全,可不知道他要这么快就离开。

  夜色还是一样浓,月光只能描画出一点人的轮廓。

  江佩索却看清了她的关心。

  “尽早回去,对大家都好。”

  “嗯。”他说得对,薛甄珠却没那么高兴。

  “给你。”

  江佩索塞了个东西在她手里。

  “什么?”

  “等天亮了你再看吧。夜深了,你好好睡,我要出城了。”江佩索的时间不多。

  “城门关了你怎么出去?”

  “有人会准备好的,别担心。”

  江佩索走了,和凉风一样,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

  薛甄珠睡得汗涔涔,几乎做着噩梦醒来。

  太早了,连翘还在外头睡得正香。薛甄珠自己倒水都没有惊醒了她。

  坐在桌边,薛甄珠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一瞬间恍惚,难道昨夜的真的是梦境?

  自己竟然已经对一个少年带了入梦的地步?

  那个唇红齿白招摇的少年,就算在黑暗中没有看清面容,仍然那么明晰。

  薛甄珠眨眨眼,怎么回事?明明没有看清楚啊。

  “小姐,怎么起来了也不叫我?”

  “没事,有点睡不着了。给我梳头吧。”

  意兴阑珊的薛甄珠懒懒地把自己丢在梳妆镜前。

  “小姐,你脖子上的项链是大小姐新给你买的吗?怎么没见过?”

  连翘梳头没有小红熟练,小姐吩咐了也认真尽责。

  她全神贯注盯在头发上,没有注意到薛甄珠一瞬间的愣神。

  是他给的。

  他真的来过。

  随即她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他真的走了。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连翘失手梳重了一点,只听得薛甄珠嘶了一声,赶紧停手。

  “没事没事,你接着梳。”薛甄珠琢磨事情,不想让连翘看出来。

  连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让三小姐不快,不敢再说话,仔细地控制着手上的力道。

  薛甄珠去给母亲请安,想等着看大姐姐要也来。

  可要说什么问什么自己还没有想好。

  她给母亲拧帕子,陪着她给祖母净脸。

  出了祠堂,母亲只回自己院子收拾了一下就搬到祖母的院子里来照顾她了。

  几天不见,祖母就更加憔悴了。

  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母亲一边给祖母擦脸一边叹息,但嘴边全是让祖母放心的好话:“家里什么都好,母亲要是觉得睡得够了,就起来跟珍珠聊聊天。珍珠现在长大了一点,更机灵了。”

  说得薛甄珠在一边眼泪不要钱地往下落。

  她抖着肩膀想起祖母对自己的种种好。

  “好孩子,别在祖母跟前哭。咱们得让她高兴。”

  王夫人把薛甄珠拉出来,拿帕子给她擦干净眼泪。

  “母亲,咱们能带祖母离开这个家吗?”

  “离开?”这个词盘旋在她心头多年,但始终无法宣之于口。

  她一把抱着薛甄珠颤抖着声音:“傻孩子,说傻话,这是你的家,咱们能去哪里。”

  她说着自己都不想相信的话,家,真的是家吗?

  那个本该成为自己遮风挡雨依靠的人,本身就是自己的风雨。

  这个家的每一个人,上到年迈的祖母下到幼小的女儿,没有一个人得到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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