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反叛-《邪骨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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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谁,从台下丢上来一把斩蛇剑,发出‘铛’的一声响。

  正是温伯谦在关珊那买走的那把。

  然而,就在妹妹扑到姐姐身边的刹那,斩蛇剑明晃晃的落在了她的脚边…

  她一下子僵住,似乎不知这个时候自己该去看姐姐,还是拿起剑反击?

  我瞬间拉起警报,小声询问道:“蛊王善用什么蛊?”

  霍闲侧过头,用手挡在嘴巴小声道:“听说几乎全能。

  不过…他的本命蛊,好像就是傀儡蛊,能将一切他想用之人变成傀儡。”

  我了然的点点头。

  那个被蛇影咬中,眼看就要倒下的姐姐,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嘴里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眼中那死灰般的绝望和痛苦,突然被一种更加疯狂,更加怨毒的火焰取代。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调转方向,死死盯住高台之上那个手持骷髅杖的身影。

  那眼神里的恨意,浓烈得如同实质的岩浆,一点都不比霁月眼中的少。

  与此同时,那个捡起斩蛇剑慢半拍才扑过来的妹妹,眼中的悲痛,也瞬间转化成了同源同质的滔天恨意。

  她也猛地转头,怨毒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射向蛊王。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贼——!!!”

  姐妹俩,如同心有灵犀般,同时发出一声凄厉到扭曲的尖啸。

  她们放弃了抵抗霁月的蛇蛊,也同时放弃了这场争斗。

  两人用身上残存的所有力量,所有怨毒,所有被压抑了无数年的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猛地调转方向,一个扑向蛊王的左侧,一个扑向右侧。

  速度快如鬼魅。

  姐姐双手指甲极长,漆黑如墨,带着腥臭的毒风,直掐住蛊王的喉咙。

  妹妹口中喷出一股浓稠如墨,散发着恶臭的黑烟,化作一只狰狞的鬼爪,狠狠抓向蛊王的天灵盖,反手将斩蛇剑插入了蛊王的胸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自己人’的致命反噬,让整个万蛊窟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族内长老顿时站起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插手。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唯独高台上稳坐钓鱼台的梵迦也,他那双幽深的眼眸里,毫无波澜。

  只是身上被溅了蛊王的一滴血,令他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恶心和厌烦的情绪。

  蛊王脸上的得意和阴鸷,瞬间凝固,被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取代。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培养,用秘法操控了十几年的傀儡双生子…

  竟然会在生死关头,将矛头对准了他?

  “孽畜!尔敢——!!!”

  蛊王惊怒交加,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手中骷髅杖,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惨绿光芒。

  杖顶那颗骷髅头的眼眶中,骤然射出两道凝练如实质的碧绿毒蛇,分别射向扑来的姐妹俩。

  然而,双生子这同归于尽般的搏命一击,几乎凝聚了她们所有的生命力和刻骨的恨意。

  妹妹当机立断抽出斩蛇剑,血如血柱般涌出,她挥着剑将两条蛇当即斩断。

  整套动作速度非常之快,仅在眨眼之间。

  不过其中一条,被斩断前,还是伤到了妹妹。

  随着,‘噗嗤’一声。

  姐姐干瘦的手,硬生生抓穿了蛊王仓促撑起的护体黑雾…狠狠抓破了他的脖颈。

  虽然被护体黑雾削弱了大半力道,手指未能透体而入,但指甲携带的剧毒瞬间侵入。

  “呃!”

  蛊王闷哼一声,脖颈被毒气腐蚀出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焦黑的皮肉。

  一股腥臭的黑气,弥漫开来。

  而妹妹抓紧剑柄,再次刺向他的胸口,用力的一拧。

  蛊王身上黑色的袍服,瞬间被血浸透。

  剧痛和剧毒的双重打击,让蛊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石椅上。

  手中一直握着的骷髅杖,都差点脱手。

  石台上,霁月看到这一幕,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厉啸一声,双手再次结印,背后蛇王蛊的黑雾形成五条立着七寸的蛇。

  那些凶戾的蛇影,如同出巢的毒蜂,铺天盖地地朝着遭受重创,立足不稳的蛊王席卷而去。

  双生子的反噬,霁月的绝杀。

  两股力量,带着滔天的恨意,瞬间将蛊王彻底淹没。

  蛊王那张布满靛蓝刺青的脸,在恐惧中疯狂扭曲,浑浊的眼球死死转向高台的长老们,最后一丝残存的,混合着剧痛和乞求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梵迦也身上。

  “法…法王…救…救我…”

  乌黑的嘴唇艰难翕动,挤出一声破碎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气音,微弱却又清晰得瘆人。

  梵迦也端坐如神只,玄色锦袍的暗纹,在桌上烛台跳跃火光的映照下,流淌着冰冷而矜贵的幽光。

  他唇角缓缓勾起,那弧度邪异得如同从千年古墓壁画中,挣脱而出的阴湿男鬼。

  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嘲弄。

  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淬着万载不化的寒冰,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漫不经心地朝身侧,伸出那只骨节分明冷白如玉的手。

  侍立在一旁的柳相,那张惯常严肃的脸庞,此刻如同戴上了最完美的面具,毫无表情。

  他沉默着动作精准地递上一只沉甸甸的燃油打火机。

  机身上蚀刻的蛇缠绕着曼陀罗花纹,闪烁着诡秘的光泽。

  “咔哒。”

  清脆的机括声,在死寂的石窟里,令人心揪,刺破了所有压抑的呼吸。

  幽蓝的火苗应声窜起,跳跃在他冷白的指尖,像一朵摇曳在黄泉路上的引魂花。

  他手腕只是随意地一翻,动作优雅得如同在丢弃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那簇幽蓝的火苗,划出一道冰冷而决绝的弧线,精准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落在他面前那张铺着华丽兽皮的石桌上。

  桌上,不知何时碰翻了一只盛着琥珀色酒液的犀角杯。

  浓烈的酒液泼洒开来,如同蜿蜒的毒蛇,沿着桌面的纹理肆意流淌,一直蔓延到粗糙的石质桌沿,淅淅沥沥地滴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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