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一菲吃醋-《在爱情公寓的搬运工》

  胡寝?夜灯摇曳

  铜制烛台上的蜡烛燃到了半截,烛油顺着烛身往下淌,在台面上积成一小滩,映得满室光影晃悠。胡一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藕荷色丝绸睡衣滑到肩头,她抓过搭在床尾的夹袄裹住身子,声音里还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却满是不服气:“啥?笑死人了!她倪莫问凭啥抓我?我一没偷二没抢,连客栈的账都算得清清楚楚,她凭啥拿我开刀?”

  曾小贤坐在床沿,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帕子 —— 那是胡一菲白天擦汗用的,此刻正被他无意识地拧成一团。他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了些:“窝藏逃犯!你忘了?我当年是盗圣,朝廷还没撤我的通缉令呢。你明知道我的身份,还留我在客栈当跑堂,这要是被她揪着不放,就是铁板钉钉的窝藏罪。”

  “切,我又不知道你是逃犯!” 胡一菲往床头一靠,伸手抓起个绣花枕头抱在怀里,绣枕上的并蒂莲被她捏得变了形,“我当初雇你的时候,你只说你叫曾小贤,会点三脚猫功夫,能看店防贼,可没说你是啥盗圣!就算到了衙门,我也这么说,谁爱信不信!”

  “说出去谁信呐?” 曾小贤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想想,倪莫问是六扇门的捕头,她的话比咱们的话管用一百倍。再说了,上次姬无命来客栈,你还帮我打掩护,这些事儿要是被她捅到衙门去,你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我…… 我跟她拼了!” 胡一菲猛地把绣花枕头往床上一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绣鞋刚套上一只,就被曾小贤按住了肩膀。

  “你打得过她吗?” 曾小贤皱着眉,语气里带了点无奈,“倪莫问的点穴手是我教的,这些年她办案又练了不少真功夫,你连美嘉的‘排山倒海’都扛不住,跟她拼,不是送上门去挨揍吗?”

  “不是还有你呢么?” 胡一菲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点期待,“你以前不是盗圣吗?轻功天下第一,点穴手也厉害,你要是帮我,还怕打不过她一个女捕头?”

  “我可不敢动手。” 曾小贤赶紧往后退了半步,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忌惮,说:“人家可是六扇门的人,手里拿着朝廷的令牌,我要是敢跟她动手,那就是公然对抗官府,罪名比窝藏逃犯还大。到时候别说你了,整个同福客栈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呵呵,我看你不是不敢,是不舍得吧?” 胡一菲突然冷笑一声,眼神里带了点酸意,她伸手扯了扯身上的夹袄,声音拔高了些,“当年你还跟她一起写《缉盗指南》,还教她点穴手,现在她找上门来,你连跟她翻脸都不敢,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

  “哎你这阴阳怪气的,到底啥意思啊?” 曾小贤急了,往前凑了两步,想要跟她解释,“我跟倪莫问就是老相识,当年在京城帮过她一把,现在早就没别的交情了。你别瞎琢磨,行不行?”

  “我是啥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胡一菲别过脸,故意不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夹袄上的盘扣,“她一上门,你就躲楼上不敢下来;她要抓我,你就只会说‘不敢动手’,你要是真没惦记她,能这么怂?”

  “我跟她啥都没有,真的……” 曾小贤急得抓了抓头发,平时能说会道的嘴,这会儿却跟打了结似的,“当年我教她点穴手,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当捕快不容易;写《缉盗指南》,是想帮她多破几个案子,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找她,跟她把话说清楚!”

  “切,你这话谁信呐?” 胡一菲依旧不依不饶,她从床上下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照了照 ——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白,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是这些天为了珠宝和倪莫问的事儿熬出来的,“你要是真没猫腻,刚才在屋顶上,为啥不直接拒绝她?还跟她聊了那么久,聊得那么投机!”

  “你爱信不信,这破事儿我还不管了呢!” 曾小贤也来了气,他往椅子上一坐,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早就凉了,却没浇灭他心里的火,“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想跟倪莫问硬拼,我不拦着;你要是想跟我闹,我也奉陪到底!”

  “好啊,破罐破摔了是吧?” 胡一菲把铜镜往梳妆台上一放,“咚” 的一声,镜架上的珍珠串晃得厉害,

  “我为了这客栈,天天起早贪黑,算账算到手指头抽筋,连件新衣裳都舍不得买,你倒好,出了事儿就想撂挑子,你还是个男人吗?”

  “那也是被你给逼的!” 曾小贤 “腾” 地站起来,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溅出的茶水打湿了桌布,“我本来想跟你好好商量怎么应付倪莫问,你倒好,一口一个‘你惦记她’,一口一个‘你不舍得’,我跟你还有啥好说的?”

  “你还敢倒打一耙?哎哟,这日子可没法过喽!” 胡一菲突然往床上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声音里带了点哭腔,“我从陕西千里迢迢来这儿,本想好好开个客栈,安安稳稳过日子,结果呢?先是遇到姬无命,又是遇到倪莫问,现在连自己都要被抓去坐牢,我这命咋这么苦啊!”

  “那就甭过了,咱摔锅砸碗,一拍两散!” 曾小贤也急红了眼,伸手就要去掀桌上的账本 —— 那是这个月的收支记录,胡一菲算了三天才算清楚。

  “啊你这个没良心的!” 胡一菲猛地扑过去,对着曾小贤的胳膊一顿乱捶,她的指甲刚涂了蔻丹,蹭得曾小贤的袖子上多了几道红印,“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上次你感冒,我连夜给你熬姜汤,守在你床边到天亮;上次客栈被山贼盯上,我还帮你打掩护,你到头来竟然这么对我……”

  曾小贤一边躲,一边往门口退,胳膊被捶得生疼,却不敢真的推开她,只能压低声音喊:“你小点声儿啊!别吵着孩子……”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 “噼啪” 响了一声。

  曾小贤挠了挠头,一脸尴尬:“我这是说什么呐?咱这儿哪有孩子。”

  胡一菲也愣住了,刚才的火气消了大半,她摸了摸脸颊,小声说:“不知道,好像感觉怪别扭的哈?跟演话本似的。”

  曾小贤往椅子上一坐,叹了口气:“接下来该说啥了?我这脑子都被你捶懵了。”

  胡一菲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又摆出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我要跟你离婚!”

  “离就离…… 嗯?” 曾小贤下意识地接话,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不对啊!咱俩也没成亲,离啥婚啊?你这脑子是不是也糊涂了?”

  胡一菲也愣了,随即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的委屈和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她指着曾小贤的鼻子:“你才糊涂呢!连成没成亲都忘了,我要是真跟你成亲,不得被你气出病来!”

  曾小贤也笑了,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帮她理了理皱巴巴的睡衣:“行了行了,不闹了。倪莫问那边,我再想想办法,总不能真让她把你抓走。”

  胡一菲哼了一声,却没再推开他,只是小声嘀咕:“这还差不多。要是真出了事儿,你可得护着我,不然我就回陕西,再也不跟你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