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暖床宽衣记-《娘娘心声暴露,拿捏暴君被娇宠了》

  什么,但更清楚此刻的处境。

  【我错?昏君!】

  人在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垂眼,声音顺从:“是,奴婢知错。不该顶撞娘娘。”

  萧烬的目光掠过摘星楼,忽然俯身,带着薄茧的手指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帝王之眸。

  “你是云国公捧在手心的嫡长女,”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形的压力,“你说,为了换你的自由,他会不会交出兵权?”

  云昭被迫直视他,唇线紧抿,一言不发。

  【要云家兵权?自掘坟墓!拿我威胁?狗皇帝也就这点本事!阿兄定会屈服……可没了云家军,谁来抵挡北境铁蹄?秦王篡位成功又如何?不过是引狼入室,山河破碎!偌大皇朝,唯有阿兄……】

  萧烬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哑了?朕在问你话。”

  【难道不是?】心底的嘲讽尖锐如冰锥。她面上却依旧恭顺:“奴婢不知。入宫未及十日,不敢妄言。”

  “在你看来,朕就是昏君?只知仰仗裙带的皇帝?”萧烬的声音冷了几分。

  【太后、苏贼、秦王、抱团的文官……这些毒瘤盘踞朝堂,你登基三载可曾动过一根?自身难保!】

  云昭心中念头飞转,出口却道:“奴婢不敢。陛下自有圣断。”

  萧烬猛地松开钳制。力道猝然消失,云昭失去支撑,狼狈地跌伏在地,冰冷的砖石硌着掌心。

  头顶,帝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云昭,朕会让你活着,睁大眼睛看清楚!朕所为,皆为大邺!”

  【看?我等着看!】她伏在地上,声音却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好啊!奴婢拭目以待,等着看陛下如何铲除奸佞,肃清朝纲,还大邺一个海晏河清!”

  萧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幽深难辨。片刻,他转身,玄色龙袍在夜风中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

  “跟上。”命令简洁而冷酷,“朕回紫宸殿安寝,你——为朕宽衣,暖床。

  云昭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她撑起身,看着那不容违逆的背影,缓缓攥紧了拳。

  【……暖床?】

  【狗皇帝疯魔了!忘了我有婚约吗?!】

  云昭刚挪步,脚下却是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冰冷并未到来——一只强健的手臂猛地揽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接住!

  四目猝然相对,鼻尖几乎相触。慌乱的心跳声在死寂中擂鼓般炸响。

  云昭惊得魂飞魄散,触电般狠狠推开他:“萧烬!我不是故……”

  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瞬间冻结!

  她竟直呼了帝王名讳!

  小贵子面无人色,扑通跪倒:“陛下息怒!云姑娘吓傻了!口不择言啊!”

  死寂。

  萧烬垂眸,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唇间低低碾过那两个字:“萧烬……朕也有名字……”

  他缓缓抬眼,目光幽深如寒潭。

  【完了!真惹毛他了!要死了!】

  云昭腿一软,重重跪倒,喉咙发紧,连求饶都忘了。

  “跟上。”

  冰冷的声音砸下,帝王已转身。

  ……没事了?

  小贵子瘫软在地,劫后余生般扯了扯她裙角,气音抖得不成调:“姑奶奶……祖宗保佑啊……”

  云昭浑身脱力,冷汗浸透后背,劫后余生般吐息:【他…应该没听见吧?】

  云昭一路提心吊胆跟到紫宸殿。

  殿内灯火通明,尚寝局的宫女早被打发得干干净净。

  【张总管这效率…绝了!】云昭腹诽,眼看萧烬步入内室,她钉在门口。

  “杵着当门神?”萧烬倏然转身,眸色沉沉。

  云昭磨蹭进去。萧烬双臂一展:“宽衣。”

  腰带玉扣精巧繁复,云昭笨手笨脚,急出一头薄汗。好不容易“咔哒”一声解开,头顶传来呵斥:“云国公就这般教女?”

  云昭火气噌地上来:“奴婢头回给男子宽衣解带!关我阿父何事?”说着赌气般扯下他中衣,往屏风一甩,“陛下请就寝!奴婢守着!”

  萧烬额角青筋直跳:“云昭,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杀呗!暴君之名坐实!正好让我阿兄二十万铁骑踏平皇城!】

  “陛下当然敢!想杀谁杀谁!”她梗着脖子。

  【苏明璃那儿没睡成,拿我撒邪火呢!】

  萧烬坐到榻边,长腿一伸。

  云昭认命跪地脱靴。

  那玄色龙靴紧裹,她使足力气一拽——靴子纹丝不动,自己却因惯性狠狠向前扑去!

  “砰!”

  额头结结实实撞上他紧实的小腹!

  “唔!”萧烬闷哼一声,敏捷后撤仍疼得吸气,“云昭!你想弑君?!”

  云昭捂着发红的额角,疼得眼泪打转:“我又不是故意的!您有手有脚不能自己脱吗?”

  “你!”萧烬指着她,手指气得发颤,“朕看你是活腻了!”

  “奴婢知错!您消消气…”她咬牙,一副英勇就义状,“来!继续脱!”

  “滚出去!跪着!没朕旨意不准起!”萧烬揉着腹部,咬牙切齿。

  云昭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跪外殿!”他烦躁补了一句,“省得你偷懒打盹!”

  “哦。”云昭蔫蔫地跪在香炉旁的软垫上。

  【奉茶掌书尚可,给外男宽衣脱靴简直要命!】

  【满殿宫女闲得发慌,偏逮着我一人使唤!】

  一个时辰后,四下寂静。

  云昭偷偷趴倒在软垫上,脸埋进锦缎。

  【阿母…膝盖好痛…入宫后不是在跪,就是在去跪的路上…】

  【早知嫁秦王当摆设算了!至少不用半夜伺候人!】

  【阿父未复职,我就是个没靠山的小可怜…】

  【几更了?困死我了…】

  泪珠无声滚落,浸湿软垫一角。

  内室龙榻上,萧烬刚有睡意,就被那絮絮叨叨的“心声”吵醒。

  委屈、抱怨、自怜…没完没了。

  细微的啜泣声传来。

  “吵死了!”萧烬猛地掀帐坐起。

  云昭吓得弹起跪直:“奴婢未发一言!”

  萧烬揉着刺痛的额角,瞥见她红肿的膝盖和泪痕,语气生硬:“滚回去睡!”

  云昭抹泪,带着鼻音:“陛下三更即起,奴婢来回折腾,不如在此候着。”

  萧烬目光扫过她强撑的模样,落在殿外冰冷的金砖上,忽然问:

  “让你侍奉朕…就这般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