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惊人收获-《盗薮》

  “啥玩意蛤蟆打架,你会不会看?这是等高线图!”

  我接过绢布对着远山比照。

  “你们看这个马蹄形山坳,像不像昨天经过的那个地方?”

  包子挠着头问道:“哪个地方?”

  “下暴雨时咱们逃跑经过的那个山沟。”

  闫川猛的夺过绢布,认真看了一会后,突然将绢布泡到了水里面。

  他这番操作差点没让包子骂娘,但绢布上的我墨线遇水以后,竟然浮现出另一种印记。

  原本散乱的线条居然重组出三条水脉,在绢布中央汇聚成漩涡状符号。

  “三江汇流处,是五龙捧圣的阵眼!”

  我和包子一齐看向闫川,这家伙现在怎么懂的这么多?

  不可能这几天看了几本书就知道这么多吧?

  “川子,你跟我说实话,以前你是不是隐藏自己实力了?”

  闫川看着包子,嘿嘿一笑:“我隐藏你大爷,就这点简单的风水知识,那不是手到擒来?”

  我摸着下巴看着闫川,这小子说的话太虚,比他的肾都虚。

  我们连夜翻过两道山梁,黎明时分站在了断崖前。

  “腿快断了,受不了了!”

  包子说着,抡起工兵铲砸向岩壁,用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工兵铲当啷溅起火星,山体表面竟然附着着一层铁锈色的硬壳。

  “是人工浇筑的铁矾土层,北宋工匠用三合土混合铁渣,专防盗墓的。”

  我刮下了一些碎末闻了闻,包子突然从背包里掏出雷管说道:“让一让。”

  我和闫川扑上去把他按倒在地:“你他妈疯了?你知道怎么定位爆破?搞不好整座山都会塌下来!”

  我夺过雷管的手直哆嗦,现在才知道,包子居然还准备了雷管。

  “那怎么办?你难道想用铲子挖穿这坚硬的山体?”

  这时闫川突然抓起一把泥土扬向山岩,山风卷着浮尘飘散,在阳光下竟然显出一条淡金色的垂直线。

  那是铁矾土与天然岩层的接缝。

  我们赶紧顺着接缝清理,十几分钟后,一个石门的轮廓显现。

  包子突然指着门楣大叫:“快看,有字!”

  只见青石门楣上阴刻着八个篆书大字,漆色早已斑驳,看不出是什么。

  闫川掏出纸笔拓印,纸面上渐渐显出“生人勿近,官法如炉”的警语。

  “虚张声势!真要有机关,还能留字提醒?”

  包子抡起撬棍插进门缝,石门洞开的瞬间,陈年霉味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

  我打亮手电筒,光束照见甬道两侧堆着半人高的麻袋。

  闫川跑过去,撕开腐烂的麻片,里面是黑褐色的块状物。

  包子凑近闻了闻:“陈皮?不对,这是啥?”

  闫川突然扯着我和包子向后退:“是雄黄,看地面!”

  青砖缝隙里渗出细密的黄褐色粉末,在光束下泛着金属光泽。

  是硫磺与硝石的混合物,这玩意遇到明火能炸飞整条甬道。

  “都小心点,这玩意也禁不住摩擦。”

  我们屏息踩着砖缝间的铜钱纹挪动,三十米的甬道走了足足半个小时。

  甬道的尽头竖着一块无字碑,碑后传来潺潺水声,绕过石碑的刹那,我们三道手电光齐刷刷僵在半空。

  大约二十米见方的墓室里,九盏青铜人鱼灯环绕着一具水晶棺椁。

  更骇人的是,棺椁四周立着十二尊陶俑,每尊陶俑手中都捧着一个青瓷魂瓶,与我们在破柏木棺里找到的一模一样。

  “乖乖,宋人这么奢华吗?”

  我也没想到,这里会出现一具水晶棺椁。

  举着手电走进墓室,光束扫过两侧壁龛,我呼吸一滞。

  左边整排的青瓷魂瓶列阵,釉色从月白到天青渐变,最末尾的那只冰裂纹梅瓶怕是能抵曹州县城半条街。

  右边壁龛码着鎏金铜器,带盖提梁卣上蹲着一只蟾蜍,眼睛镶的绿松石在光照下泛着幽光。

  “嘿嘿嘿嘿……”

  包子的口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哈喇子滴在地上,溅起尘土。

  “怎么样?咱们这趟没白来不?”

  包子说着,跑到角落里扒出一个木箱。

  迫不及待的掀开已然糟朽的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三十多面铜镜。

  最上层那面海兽葡萄镜品相完好,镜钮还系着半截褪色的鸳鸯锦绦。

  紧接着,我们将目光放在主墓室中央的水晶棺椁上。

  其实按道理说,除了帝王以外,任何人用水晶棺椁下葬都超出了礼制。

  但这事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现在,我只关心棺椁里面有什么宝贝。

  “来吧,兄弟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包子在手上啐了口唾沫,开始摩拳擦掌。

  水晶棺盖被我们用力推开一条缝隙,里面有一具腐朽的尸骨,四周散落着七枚玉带板。

  闫川用手擦去玉带板上面的积尘,透雕的云龙纹在灯光下纤毫毕现。

  “典型北宋中期工法,看这游丝毛雕的龙须,啧啧。”

  我忽然瞥见棺尾有一抹异色,俯身扒开裹尸布,看到的竟是一个漆纱笼冠。

  金丝编就的梁架间缀满米粒大的珍珠,虽然历经千年,但仍泛着柔光。

  “这应该是三品以上文官陪葬的进贤冠。”

  我手指轻触冠侧,簌簌落下一些浅蓝色粉末,竟然是保存完好的石青颜料。

  “有这玩意咱能自己做青花瓷不?”

  “你能做粑粑。”

  水晶棺里的陪葬品不多,我们又跑到耳室,整面墙的樟木架子上,按宣和博古图样式陈列着礼器。

  青铜豆簋摆放得错落有致,期间穿插着秘色瓷净瓶和琉璃托盏,最下层藤箱里整匹的越罗完好如新,翟鸟纹在灯光下泛着虹彩。

  “这匹缭绫都够在津沽盘间门面了。”

  包子扯出一段布料比划,惊起细碎的银光,竟是掺着孔雀羽线的织金锦。

  “我说果子,川子,你俩别愣着了,赶紧打包啊!”

  我和闫川对视一眼,各自的内心应该都是不可置信。

  一个小小的宋墓,居然弄出这么多宝贝,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这些东西咱一趟拿不完呐。”

  “那就分两趟,三趟,一件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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