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你的背后有什么》

  手机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我赶紧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银行发来的到账短信。短信上的数字非常清晰:300,000.00 元。我盯着那一串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完全顾不上什么礼貌了,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同桌的几个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去处理一下,请稍等我一会儿。”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回应,急匆匆地就走出了包厢门。

  一出包厢,我立刻拨通了福利院赵院长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也没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赵院长,是我,曲力。钱刚刚已经打到院里的账户上了,一共是二十二万,您赶紧查收一下。这些钱就先给孩子们改善一下生活,让他们吃好点、用好点。至于剩下的八万,我会想办法尽快补上的。”

  电话那头传来赵院长激动得有些哽咽的声音:“小力啊!是小力啊!钱我收到了!收到了!你别听院长之前说的那些话,孩子们现在都好着呢!”就在不久前,军队和政府的领导们亲自到访,不仅送来了一笔丰厚的钱款,还有许多实用的物品。他们对我赞誉有加,称赞我为他们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听到这些,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有些疑惑,他们怎么会如此看重这条线索呢?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时,突然被院长的声音打断。她的话语充满了关切,询问我是否在外面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我告诉她目前的工作还不错,虽然有些忙碌,但收入还算稳定。

  院长接着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亏待了自己。她的关心让我感到十分温暖,我向她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

  然而,当谈到寻找爸爸妈妈的事情时,院长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她告诉我,派出所的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但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也随之沉重了下来。

  院长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似乎包含着无尽的愧疚和心疼。我知道,她一直对我未能找到父母感到内疚,尽管这并不是她的责任。

  我连忙安慰院长,告诉她不要过于自责。寻找父母是一件需要时间和耐心的事情,也许终有一天我们会得到好消息。我表示会随缘,不强求结果,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最后,我让院长收下那些钱,不要为我省着。我知道她和孩子们的生活也需要一定的开销,这些钱对她们来说会有很大的帮助。院长有些犹豫,但在我的坚持下,她最终还是收下了。

  与院长简单聊了几句后,我挂断了电话。虽然寻找父母的道路依旧漫长,但我相信只要保持乐观的心态,总会有希望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银行卡余额:82,351.36 元(其中包含原有的少量存款),我心中稍稍安定下来。这笔钱足够偿还李默的借款,并且还能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当我推开门,走进包厢的那一刻,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所有的压力和烦恼都被留在了门外,而此刻,我终于可以完全放松下来。

  包厢里的气氛比之前更加热烈,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空间。刘刚和吴老见到我回来,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热情地招呼我坐下,然后开始详细询问我这两年的经历。

  我微笑着,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但对于一些敏感的部分,我还是选择了避重就轻,只是简单地说拜师学艺非常辛苦。刘刚和吴老显然对我的经历很感兴趣,他们不时地插话,询问一些细节,而我也耐心地一一作答。

  在交谈中,我了解到刘刚这两年在老顾客和吴老的人脉支持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不仅收了几件不错的古玉,还有一些小件青铜器,这让他的收藏更加丰富。吴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也让我感到惊讶,他看起来非常硬朗,精神矍铄,完全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当我们谈到派出所的人再次登门福利院时,李子玉突然插了一句话:“老爷子托人又送了些米面油过去。”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接着,她继续说道:“那案子牵涉不小,虽说源头断了,但据说有些线索牵连颇深。不过,上面对你的贡献评价很高,所以一直在尽力抚恤福利院。”

  听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军队和政府的额外资助是这样来的。这份责任感和温暖,让我感觉肩膀上的担子似乎轻了一些,同时也更添了一份归属感。我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许多人在背后默默支持着我。

  经过多年的修炼,我早已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即使在晨曦微露、天色尚未大亮的时候,我也能自然而然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简单地洗漱完毕后,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找李默,而是凭借着记忆,朝着城隍庙古玩市场的深处走去。

  一路上,我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摊位,七拐八绕之后,终于来到了一条相对冷清的巷子口。在这条小巷的尽头,有一间没有招牌、只挂着一幅残破太极图的窄小门面,这便是王胜的“风水杂铺”。

  门扉半掩着,我轻轻一推,门便应声而开。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草药味、朱砂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混合在一起所形成的独特味道。走进店内,光线有些昏暗,我看到王胜正佝偻着背,聚精会神地趴在那张油光锃亮的旧方桌前。

  他左手掐诀,右手捻着一支狼毫朱砂笔,正小心翼翼地在一张裁剪好的黄裱纸上描绘着一个异常繁复的符文。他的动作极为专注,每一笔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额头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这个符文对他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我像一只猫一样,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走到桌子旁边,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我紧紧地屏住呼吸,仿佛连空气都不敢搅动,然后突然把脸猛地凑近,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轻声说道:“嘿!你在画什么呢,这么入神?”

  王胜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出现,他被我吓得浑身一颤,手一抖,原本正聚精会神绘制的符箓上,一滴浓稠的朱砂液就像被惊扰的蜜蜂一样,“啪”的一声,直直地滴落在即将完成的符箓边缘。

  那一滴朱砂液就像一颗炸弹,瞬间在符箓上爆炸开来,将原本灵巧的符文末端晕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晕,就像一朵盛开的血花,无情地破坏了原本完美的符文。

  “哪个混……”王胜的咒骂声刚到嘴边,突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怒容在看清我的一瞬间,就像被一阵春风吹过,迅速地化为惊愕,接着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曲……曲师兄?!”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的天!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动作快得连他身后的椅子都被带倒了,“哐当”一声,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刚回来没两天。”我脸上挂着微笑,顺手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屁股刚一落座,我的目光便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扫过王胜的身体气机。然而,仅仅是这一瞥,就让我不由得眉头微皱。

  “王师弟,你这修为……怎么还在二星气师上打转呢?一点都没动啊!”我开口说道,话语中既带着师兄的揶揄,又夹杂着一丝责备,“别是这两年只顾着在这方寸之地给人画符镇宅,把修行给落下了吧?还是说,你整天忙着吃吃喝喝、泡妞玩乐,根本就没把修炼当回事儿?”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王胜的反应。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苦瓜还苦,嘴里“哎哟喂”地叫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我的好师兄啊!你可真是冤枉死我啦!”王胜叫苦不迭,脸上的皱纹都快能夹死苍蝇了,“您是不知道这城里头的苦啊!这地方简直就是凡俗之地,天地灵气稀薄得跟兑了几百次水的糖水似的,根本就没法让人正经修炼啊!我那点微末道行,稍微引气的动静大一点,气机一外露,旁边的店铺和路过的普通人可就遭殃啦!他们轻则头晕目眩,重则生病卧床好几天都有可能呢!更别说敢摆聚灵阵了!师门要是知道了我在俗世摆聚灵阵损人利己,非把我骨头拆了做镇物不可!李师兄临走前倒是提了一嘴,说你在山上玩儿命苦修,人虽然没突破境界,但感觉灵力扎实得吓人,身体被锤炼得更是一等一的强悍,把底子夯得稳稳的。

  他拉过椅子,像只好奇的猫儿一样,把身体凑近我,然后刻意压低声音,仿佛我们正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般:“师兄你给师弟说实话,山上……真那么苦?我听张师兄有次提起,说你看上去像是把整座山都啃了一遍似的?”

  “苦?”我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惨笑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苦笑,其中包含了太多的辛酸和无奈。记忆的闸门在这一刻被猛然打开,那些被我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座冰冷刺骨的山上,狂风呼啸着吹过我的身体,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皮肤。我的手脚因为长时间的劳作而磨破,鲜血淋漓,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疼痛难忍。而那酸胀到撕裂般的筋腱,更是让我几乎无法忍受,仿佛它们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半夜里,我常常会被冻醒,寒冷的空气像幽灵一样缠绕着我,让我无处可逃。那种孤寂和无助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还有那场惊心动魄的千鬼林遭遇,那些狰狞可怖的鬼魂,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拼尽全力才勉强逃脱。那恐怖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何止是苦?”我喃喃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嘲,“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都算轻的。”能撑下来,纯粹是靠那点微不足道的、怕死的意志力吊着!山上的灵禽野兽,只要不是国家明令保护的珍稀品种…呵,师弟啊,不怕你笑话,后山那林子里的兔子、山鸡都快让我吃出心理阴影了!为口吃的,差点跟头护崽的熊瞎子打起来!”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当时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嘶——”王胜倒抽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一丝怜悯。他缓缓地竖起大拇指,说道:“师兄……猛!真猛士!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我们低声交谈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刺耳的撞击声打破了宁静。杂铺那扇厚重的旧木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撞开!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我们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衣衫略显凌乱、神情极度恐慌的中年妇女,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里。那男孩被布条牢牢地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妇女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她的嘴唇颤抖着,带着哭腔喊道:“王大师!王大师救命啊!”话音未落,她噗通一声直直跪在了王胜面前,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您快瞧瞧孩子!”妇女泣不成声地哀求道,“从昨天晚上……从昨天晚上就不对劲了啊!两眼发直,怎么喊都不听,就像魔怔了一样!硬要往村口那臭水沟里扑!力气大得吓人!我跟他爸两个人使劲拽都拽不住!没办法,只能狠心绑起来了……您看!”您快给看看!是不是…是不是冲撞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啊?”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随着她的哭诉,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那个被紧紧捆绑着的孩子身上。孩子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异常的青白,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嘴唇微微泛着灰紫色,让人看了心生怜悯。他的双眼圆睁着,然而瞳孔却异常地涣散,完全没有聚焦点,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小小的身体里似乎蕴含着一股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阴冷而执拗的力量。尽管他被捆得结结实实,但身体却仍在不停地扭动挣扎着,仿佛想要挣脱束缚。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十分诡异,是一种意义不明的、低沉的“嗬嗬”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屋外的方向,眼神里透露出一种令人心头发凉的渴望。那是一种怎样的渴望呢?我凝视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千鬼林中的经历。当时,我曾窥见那些被阴祟之物影响心智的野兽,它们的眼神与这孩子的如出一辙!

  一股似曾相识的阴寒感瞬间掠过我的神经末梢,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股寒意并非来自外界的寒冷,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我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从那种恐惧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中年妇女叫那个孩子为“王小仙师”,我不由得对这个称呼感到好奇,于是上下打量起这个被称为“王小仙师”的孩子来。

  王师弟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满和恼怒,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那位中年妇女说道:“大姐,您把孩子放在凳子上就行啦。”

  中年大姐面露难色,连忙说道:“不行啊,这孩子太调皮了,我一松手他就会跑掉的。”

  王胜见状,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驱鬼符,小心翼翼地贴在孩子的额头中央。接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又庄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散!”

  随着王胜的咒语声,我和他都能清晰地看到一道耀眼的白光在孩子身上一闪而过。那只原本隐藏在孩子体内的鬼物,似乎被这道白光击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姐,您看,现在您可以松开孩子了,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王胜信心满满地对中年大姐说道。

  然而,中年大姐却显得有些迟疑,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最终,她还是缓缓地松开了手,仿佛那双手有着千斤重一般。

  就在她松手的瞬间,只见那孩子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他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毫无生气可言。

  中年大姐见状,顿时慌了神,她心急如焚地哭喊道:“哎呀,我的宝贝儿这是怎么了?王先师啊,您快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可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啊!他爸爸出去打工了,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我该怎么跟他爸爸交代呢?”

  她的哭声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大姐,我是叫你松手,我还没有看完呢,你急什么?”我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既然到了我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一定会交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儿子,放心吧!”

  大姐听了我的话,稍微平静了一些,但还是抽泣着说:“王先师,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大姐,我问你昨天晚上是否和你儿子走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