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现在还好意思说跟我们学的?-《【体坛乒乓】爱你,无关名义》

  晚上十点,宿舍楼灯影昏黄,走廊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

  苗念推门进来时,手里还攥着那条新戴上的手链,银链细巧,吊坠低调又温柔。

  她把它和苗岑送的那个叠在一起——一个圆润小巧,一个精致灵动,像是两种心意的叠加,悄悄地挂在腕间。

  方梓正靠在床上看书,叶然趴在上铺刷手机,两人同时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她手腕上。

  “哎哟~”方梓先笑出声,“今天这么高兴呢?混双练得很顺?”

  苗念立刻扑过去,一把抱住方梓的手臂,整个人往她怀里一蹭,声音软糯得像刚出炉的:“我这周一直都练得很好呀~我的手链好看么,姐姐?”

  她仰起脸,眼睛弯成月牙,鼻尖几乎贴到方梓肩膀,一副“你夸我就给你抱”的架势。

  方梓无奈地笑着,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条银链,语气带笑:“这该不会是你那个好搭档送的吧?”

  上铺的叶然一听,猛地探出身子,头发都乱了,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小念念!你搞定了郝友其?!”

  “搞定?”苗念歪头,一脸无辜,“是?”

  “你把他拿下了?!”叶然一声惊呼,翻身跳下床,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两声,像踩着鼓点冲过来,激动得像个刚赢了比赛的观众,“郝友其可是出了名的有分寸感!华京追他的女孩子多得能排成队,他从不收礼物,也不送人东西!他居然……你居然送你东西?!”

  苗念眨眨眼,嘴角微微扬起,带着点骄傲又有点羞涩的得意,轻声说:

  “他说是生日礼物,然后顺便……当做是道歉的。”

  “道歉?”叶然忍俊不禁,“可以啊,小念念~以后来我们华京队,姐罩着你嗷~”

  方梓揶揄的推了推苗念,“感受如何?”

  “就···”苗念少女的娇羞跃然纸上,“郝友其还,真的蛮帅的!”

  “噢~~~蛮帅的!”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一定会把他追到手的!”

  方梓和叶然眼睛顿时瞪大了,“小念念,你学坏了嗷~”

  “这叫跟你们学的!”苗念吐了吐舌。

  “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跟我们学的?”方梓挑眉,语气带着调侃,顺手打了个响指——清脆的一声“啪”,像一记轻巧的拍板,瞬间将二人拉回现实里,“叶然也没你这么着急订婚。”

  苗念一听,忍痛抻了抻腰。

  她抬眼看向隔壁床铺上吊着脚踝、正懒洋洋晃着腿的方梓。

  “着急的也不是我啊~”她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语气软糯却不失笃定,“是其哥,可能之前克洛我被洪水冲走,吓到他了!”

  方梓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终于明白真相的孩子:“那肯定,估计郝友其一辈子都有阴影了。”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更沉,“不过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感觉他可能不会再打球了。”

  苗念微微凝眉,眉头轻蹙,像一朵初绽的花苞:“为什么?”

  “你哥哥应该没告诉你吧?”方梓语气一滞,目光变得柔和又沉重。

  苗念摇头,动作轻得几乎看不见。

  方梓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那些尘封的记忆都吸进肺里,再缓缓吐出来:

  “当时我们刚回到你哥哥的研究所,郝友其想去找你。可他体力不支,直接晕了过去,还发了高烧。幸好是秦指夫人带了特效药,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床单边缘,声音越来越低,却愈发清晰:“他昏迷了一天。醒来时,第二波洪峰已经把我们的特训基地彻底冲垮了。”

  她的目光落在苗念脸上,仿佛要穿透时光,重新看见那个画面——

  “他第一件事不是问自己有没有事,而是要带着自家救援队原路返回找你。祁指拦住了他……那是我第一次见郝友其,暴怒地反抗教练组。”

  她抬头,眼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你知道吗?于华京队而言,祁加的地位和分量是很高的。但是那天郝友其挨了祁指三拳,还是要往里冲”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水流声、风啸与压抑的喘息——

  “郝友其,你今天敢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以后就不用再打球了,也不要再说你是华京队出来的!”

  祁加死死拽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眼里全是血丝。

  郝友其浑身轻颤,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狮子,却忽然安静下来。

  他没有躲,只是任由对方攥着,嘴角渗出血丝,依旧挺直脊背。

  “祁指,你打完了吗?”

  他红着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能去找苗念了吗?”

  “你疯了吗?”祁加指着远方崩塌的方向,声音哽咽,“那里已经塌了,苗念被……苗念被……”

  他说不出后面的词,喉结剧烈滚动,像是卡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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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友其却笑了,笑得极淡,极冷,也极痛:“祁指,你也说不出来吧?你也说不出‘苗念死了’这句话,对吗?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她?为什么?”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已经联系了救援队和当地人员,他们会……”

  “狗屁!”郝友其猛地挣脱祁加的手臂,声音炸裂如雷,“我只信我自己!苗念也只信我!我很冷静,也很清醒!我,郝友其,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没理由,留她一个人在这!”

  祁加怔住,眼中怒火未熄,却多了几分动容。

  “擅自离队,我有权将你退回省队,以后你都进不了总局!”他咬牙切齿。

  郝友其缓缓仰面,动作缓慢而坚定,从胸口取出那个银质胸牌。

  那是他作为华京队主力的身份象征,也是他无数个日夜拼搏的证明。

  “没有苗念,我也拿不起那个球拍。”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割开了所有人的心防。

  祁加盯着递到眼前的胸牌,手指微微发颤,仿佛握不住的不是金属,而是命运本身。

  郝友其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不再炽热,也不再愤怒,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叶句,我们走!”

  “小其!”苗岑急冲冲地冲过来,一把拽住郝友其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郝友其脚步一顿,肩膀绷紧,像被风吹弯的竹枝,却未回头。

  他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裂开一道缝隙:“岑哥……你也要拦我?”

  苗岑没说话,只是死死攥着他手腕,指节泛白,眼神里全是痛楚和挣扎——那是他最信任的人,此刻却要走向一条可能再也回不来的路。

  郝友其没再多言,只是一步步往前走,步伐坚定,背影挺直如枪,仿佛连风都绕着他走。

  苗岑咬紧牙关,忽然掏出手机,“郝友其!”

  “哥哥,我到宿舍啦~我告诉你哦,我跟其哥和好了!他不生我气了……还答应我们克洛封训结束后要一起回北西……你说姥姥、姥爷会不会超级超级高兴呢?”

  语音里是苗念清亮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像一束光,穿透暴雨后的阴霾。

  郝友其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僵在原地,脊背微微颤抖,像一棵被骤然击中的树。

  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眼睛——红得发烫,却不再有怒火,只剩下一种近乎破碎的崩溃。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苗岑脸上,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郝友其,念念希望你回北西看姥姥、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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