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太失望了-《夺舍三年,她杀回来了》

  郑氏匆匆赶来时,场面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

  路口有个年轻妇人提着篮子在发菜,口口声声说“去京兆府门口看热闹的人人可领一份。”

  郑氏原本不懂这是何意,直到她的马车缓慢穿过人群,停在路边,她才看明白,这菜是拿来丢的,往京兆府府衙内丢!

  府衙内站着的正是她的牧儿!

  京兆尹手中的醒木敲得邦邦直响。

  骂声才渐渐停下来。

  郑氏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些不堪入耳的粗俗之语诸如“禽兽”“畜生”之流竟然是在骂她的牧儿?

  郑氏登时眼前一黑,四肢没了力气。

  可她挺着最后一口气没有晕倒,她是永安侯府的体面,这可不是给别人看笑话的时候!

  她保持着端庄模样,待到侯府护院在拥挤的人群中分出一条路,在走上前,宋嬷嬷对京兆尹喊了声:

  “永安侯夫人到。”

  周围人闻言,议论声立刻小了些。

  但仍然刺耳。

  “这就是那位助纣为虐的侯夫人?”

  “一副高门贵女做派,却养出这样的儿子。”

  “想来是家风不正,金玉其外!”

  “混账,我们侯夫人也是你们能随意浑说的?”宋嬷嬷怒喝一声,刀子一样色眼神扫过众人,议论声登时小了。

  都是看热闹的平头老百姓,谁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但表情都不太服气。

  凭白遭受一帮庶民白眼,郑氏胸口堵着的那口气是更不顺了。

  清早她听闻张静婉出了府,想着她低眉顺眼地闷了这么些日子,想出去透透气也无可指摘。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媳出门没多久,牧儿就被京兆府的差役带走了!

  她根本来不及派人去打探到底出了事,便立刻备车赶来。

  往府衙里面一看。

  她儿子和儿媳竟然都在里面!

  旁边还跪了两个掌柜模样的人。

  她儿脸色阴沉,儿媳却掩面落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郑氏心头一跳,登时有了猜测。

  张静婉这几日的乖巧柔顺都是装的!

  她竟然偷偷跑来报官了?!

  想到那日周引芸甩出来的那些证据,郑氏心口突突得厉害。

  她一个眼色,宋嬷嬷立刻高声道:“京兆尹,我们侯夫人到了,还不速速请我们夫人进去!”

  京兆尹正使劲敲醒木维持公堂秩序呢,抬眼一看,永安侯夫人来了,正站在府门前虎视眈眈地等着他,本就酸胀的脑袋也更痛了。

  章程上倒是没有把侯夫人请进来的道理。

  但情理上也不能把人放在外面晾着。

  京兆尹烦不胜地露出假笑,略一摆手,差役立刻将郑氏和宋嬷嬷放了进来。

  郑氏便直接冲张静婉走了过去,正要开口,张静婉抢先一步道:

  “婆母,我对您真是太失望了!”

  郑氏和宋嬷嬷皆是一怔。

  张静婉泪眼婆娑道:“您明知害了孙姨娘腹中胎儿的是邵牧,明知他是故意将此事攀诬于我的,却允许他借此事休妻。”

  “婆母,我入府两年,晨昏定省无一日懈怠,府中事务也从无推脱,手中嫁妆更是往府中贴补大半,我自认我这儿媳不说做的有多尽善尽美,可也尽了本分了。”

  “可您呢?婆母,您的慈悲与良知呢?”

  “我甚至不求您为我主持公道,可您为何如此心狠,竟强迫我妹妹顶罪!”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恶事,引得你们如此害我!”

  说到激动处,张静婉攥着袖子哭了起来。

  她纤瘦的身姿,在一身素衣的衬托下,如同一朵凋零的白花,翩然地落在地上,引人心碎难捱,叹息不已。

  就算知道自家小姐在演戏,白芷还是不由得红了眼眶。

  所托非人,便要支付如此血淋淋的代价。

  她是真的心疼自家小姐,为了争一分胜算,不惜抛下颜面尊严,在这么多人面前撕开自己的伤口。

  但张静婉这一抹泪,郑氏和邵牧当即便怒了。

  “尽了本分?”郑氏冷哼一声:“你为了包庇妹妹,于公堂上污蔑自己夫君,如今又顶撞婆母,这便是你口中所谓的本分?”

  张静婉转脸面向京兆尹:“如今证人皆在,求京兆尹大人为我做主。”

  她话头转的坚决,衬得郑氏这句责备像是扰乱公堂。

  京兆尹眼见刚静下来的大门口又要乱,重重地敲了下手中醒木,喝了声“公堂之上不许喧哗!”

  喝住围观众人后,才将眼神转向郑氏。

  私下他得恭敬,可面上没有恭敬的道理,所以他维持着官威道:“侯夫人,案情正在审理中,本官念着此事与永安侯府有关,您也算知情人之一,才放您入府旁听,好对案情有个补充。”

  “个中黑白曲直,本官定会审个明白,您且于一旁歇着吧。”

  “来人,布座。”

  话是官腔,面子要给。

  椅子抬过来,郑氏还是有些不满。

  押送张二过来时,银钱也打点了不少,这才几日,这京兆尹竟要翻脸不认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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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到一旁,瞧着公堂上跪着的这几个所谓证人,心里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

  证人都带上来了,莫非那些证据已经呈上去了?

  可周引芸那日明明当着他们的面把东西撕了,两家人也说好这事就这么了了。

  这怎么竟突然反水了?

  想到这,郑氏心里忽然一凉——莫非周引芸那日撕的证据是假的?

  她一下站了起来。

  但公堂之上,已是万事休矣。

  匠人第一个开口,详细地交代了自己是何时接到的活,何时开工,何时完工,说完后便将他偷偷藏下的那三份模具交了上去。

  张环清被押送来时,那些藏了毒的物件也都一并送来做了证物。

  京兆尹让人把东西拿上来比对了一番,确实对的上,当即确认这些首饰确实出自这个首饰铺子。

  他瞪向铺子掌柜:“说,这些东西是谁订的?”

  掌柜年逾四十,听到问询,身子猛得颤了三颤。

  郑氏紧盯着他,众目睽睽,若这掌柜乱说话可就麻烦了。

  邵牧倒是很不屑,他下手时就让顺安都打点好了,他不信这个掌柜的敢跟侯府作对。

  围观的众人也各噤声,伸长脖子去听这关键的一句。

  最终,掌柜的满脸为难地开口道:

  “回、回大人的话,来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哥,自称是永安侯府的……”

  邵牧眉头一皱,神色一紧。

  顺安没有跟来,此刻跟着他的是守成。

  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京兆尹将画像交到差役手中,拿去给掌柜的看:“你且仔细看看,可否是此人?”

  画像上正是顺安的样貌!

  郑氏上次瞧见这画像,还是在周引芸手中!

  那贱人分明当着她们的面全都撕毁了。

  竟是假的?

  她心口当即怒意滔天。

  张家敢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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