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找呀找呀找大宝-《我在奇幻世界给人鱼当保姆》

  辞穆爸爸说过,人类有好有坏,但生命是珍贵的。苗苗的心里没有复杂的善恶观念,他只知道,辞穆爸爸会救人,那他也要救。他站起身,对着海面发出几声短促而清亮的啾鸣,这是召集海豚伙伴的信号。很快,光滑的灰色背鳍纷纷破水而出,朝着他聚拢过来。

  在侍卫震惊又狂喜的目光中,苗苗用海豚们能听懂的“语言”下达了指令。海豚们领命而去,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海平面上。

  搜寻持续了很久,直到太阳西斜,将天空和海面都染上了一层橘红的暖色。一只海豚率先回来,用独特的叫声向苗苗报告了方位。苗苗立刻循着方向游去,最终在一片嶙峋的礁石群中,找到了那个画里戴着王冠的人。

  他比那个侍卫要年轻得多,一头灿烂的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即便在昏迷中,五官也显得过分俊美。他身上的衣服虽然被海水泡得不成样子,但那料子和上面繁复的金色绣线,无一不昭示着他的与众不同。

  苗苗把这个叫科莱的王子拖回沙滩时,他恰好醒了过来。他睁开那双和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夕阳余晖下,发梢还在滴着水、皮肤蜜色得近乎透明的苗苗。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像最纯净的琥珀,正一眨不眨地好奇打量着他。

  科莱愣住了,随即,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痴迷的笑容。

  咸涩的海水味和沙粒的粗糙感,是科莱恢复意识后最先感知到的东西。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痛的肺部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世界先是一片模糊的橘红色,像是隔着一层上好的琥珀。

  当视野终于聚焦,他看到了那个逆着夕阳的人。那是一个少年,浑身湿透,深棕色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珠,每一滴都折射着落日最后的余晖,像碎钻一样闪烁。他的皮肤在橘红光线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仿佛是上等的羊脂雕琢而成。而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眸,是比他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纯净的浅棕色,里面没有恐惧,没有谄媚,只有一种动物般的、不含杂质的好奇。

  哦,天呐……科莱恍惚地想,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精灵。他一定是死了,被海浪带到了神明的居所,而眼前这个美得不似凡人的生物,就是前来接引他的海中仙灵。

  胸口的疼痛和求生的本能被瞬间的痴迷所取代。作为王子,他见过无数美人,但他们所有的美丽加起来,都不及眼前这一位的惊鸿一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沙哑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吐出一连串赞美之词:“噢,精灵……是您将我从深渊中拯救了吗?您的容颜比传说中的月亮女神还要皎洁,您的眼睛里藏着最温柔的星辰……”

  他的语言华丽而热切,是他用来讨好宫廷美人的惯用伎俩。然而,苗苗只是歪了歪头,这个金发人类发出的噪音比之前那个还要奇怪,但爸爸说过,醒了就要喝水。

  苗苗想起了辞穆爸爸关于求生的教导,转身在沙滩上寻觅起来。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熟得正好的椰子,抱回来,走到科莱身边。在王子迷醉的注视下,苗苗高高举起椰子,对着他头边一块坚硬的礁石猛地砸下!

  “砰!”

  一声巨响,结实的椰壳应声而裂,清甜的椰汁溅了几滴在科莱的脸上。苗苗把裂成两半的椰子推到他面前,用清脆的、辞穆教给他的语言说道:“你喝点水吧,爸爸说这是电解质。”

  天呐,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像海妖的歌声一样动听!科莱被那清亮的嗓音彻底蛊惑了,虽然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他毫不怀疑,这一定是神灵的恩赐。他甚至觉得,那粗暴的、险些砸到他脑袋的开椰子方式,都带着一种野性又天真的魅力。

  “殿下!您醒了!”不远处的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看到王子安然无恙,激动得热泪盈眶。

  科莱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苗苗,他一边虚弱地对侍卫道了声谢,一边伸出颤抖的手,和侍卫一起笨拙地捧起那半边椰子壳,狼狈地凑上去喝里面的汁水,那副模样和他尊贵的王子身份格格不入。

  椰汁的清甜暂时压下了喉咙的灼痛,也让科莱恢复了几分属于王子的傲慢。他勉力靠着侍卫坐直身体,腹中空空的感觉却如擂鼓般提醒着他眼下的窘境。他瞥了一眼在不远处礁石上笨拙地试图用佩剑撬开牡蛎的侍卫,眉头不悦地皱起。那可怜的侍卫显然从未做过这种粗活,剑刃在坚硬的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却收效甚微。

  “别弄那些了,”科莱用一种虚弱但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去海里,给本王抓几条鱼来。”

  侍卫如蒙大赦,丢下那块顽固的牡蛎,连忙应声。他脱下已经破烂不堪的上衣,只穿着裤子,走入及膝的海水中。正午的阳光将浅海照得清澈见底,一群群银色的小鱼就在他腿边游弋,看起来触手可及。侍卫屏住呼吸,猛地伸手一捞,却只带起一片哗啦啦的水花,鱼群早已受惊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