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格杀勿论!-《民国:黄埔弃子的将官之路》

  “操他妈的!反了天了!哪些丘八敢在洛阳城里撒野?!”

  洛阳警备团第三营营长赵德柱带着十多个士兵气势汹汹地冲进现场。

  他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粗壮,一脸横肉,军装领口敞着,露出脖颈上一条粗大的刀疤,一看便知是兵痞老油子。

  当他眯着眼,借着有些刺眼的光线看清路灯上那两具随风微微晃动的尸体时,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

  随即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怒。

  “李兄弟!刘老弟!!”

  他嘶吼一声,眼睛瞬间充血,猛地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枪口疯狂地指向场中那群煞神,

  “靠恁娘嘞!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老子崩了你个狗日的!”

  他身后的士兵也哗啦啦地举起了步枪,紧张地对准包围圈中的包国维等人。

  一名少尉在赵德柱的眼色示意下,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血泊,靠近那群沉默的士兵。

  他注意到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年轻军官虽然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卷到肘部,身上还溅着血点,

  但身姿笔挺,气度冷峻逼人。

  而他身旁那位佩戴上校军衔的军官,面色同样阴沉如水。少尉下意识地朝着何为敬了个礼,声音有些发颤:

  “长…长官!卑职洛阳警备团少尉王勇!

  请…请问贵部番号?为何在城内…在城内动用私刑,格杀军警人员?”

  何为冰冷的目光扫过他,并未回答,反而抬手指向路灯上那两具狰狞的尸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这两个人,你认识?”

  少尉王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发疼:“认…认识。”

  “好,”何为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寻常公务,“去把你们上级叫过来。立刻。”

  王勇如蒙大赦,连忙跑回赵德柱身边,压低声音急促地汇报,

  “营座!他们口气硬得很,不肯报番号,

  还让…让您过去说话!看那做派,像是17军的人,上次保安团可是打死了四五个他们的人……”

  “这些四川佬牛个屁啊!

  在洛阳地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赵德柱骂骂咧咧,但气焰稍微收敛了些,他大手一挥,带着士兵们大步上前。

  驻扎洛阳周围的17军所属第36集团军,集团军司令是李家钰,都是川军部队。

  36集团军主力驻防在洛阳以西的新安、渑池一带,既是后备防御力量,也承担着保卫洛阳西大门的责任。

  因此,洛阳城内时常有川军出入。

  川军出省以来就被各省各战区嫌弃,物资后勤供给从来都是末流,日子也最苦。

  驻守在洛阳的川军部队经常因为后勤问题和军纪问题和当地政府系统有冲突。

  其中以17军最甚,之前还因为征粮利益之争和本地保安团打过群架。

  所以这次城内杀人,警备团等人皆以为是17军的人来报仇了。

  当他真切地看到李团长被绞得吐出的长舌和刘科长胸前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时,

  额头上青筋暴跳,指着包国维和何为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就这么给杀了?!

  无法无天!他妈的他们还有整整三百块现大洋的分成没给我啊!

  现在人死了,这笔账找谁要去?

  啊?!你他妈给吗?!”,赵德柱手里的驳壳枪直接对着何为比划着。

  一直沉默不语的包国维终于缓缓转过头。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了赵德柱:“他们勾结官商,贪污倒卖安家库粮,你也有份?”

  赵德柱当时便被包国维的眼神给吓住了,但一看到对方只有十几人,且只有一名上校,

  心里微微放下心来,川军部队向来编额不满、军备不齐,

  上校的水分很大,而且在这一战区长官部驻地洛阳,川军的上校真不够看。

  他又环视四周,见自己手下几十条枪已经彻底将对方这十几人团团围住,胆气顿时又壮了起来。

  他嗤笑一声,为自己先前的露怯感到有些好笑,而后语气充满了挑衅和威胁:

  “哼,哪来的愣头青,跟老子在这充青天大老爷?

  不怕告诉你,卖那些逃难来的女人、小孩,拿他们安家的粮食,老子都有份!

  怎么着?不服气啊?断了老子的财路,你们今天有一个算一个,都给老子留在这等着吃枪子儿吧!”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花!

  “啪!”

  一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油腻的脸上,

  力道之大,打得他脑袋猛地一偏,嘴角瞬间破裂,溢出血丝,两颗牙齿也被打飞了出去。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包国维不知何时已欺近身前,甩了甩手,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祸害乡梓百姓,不忠不孝!”

  赵德柱被打懵了,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

  “啪!”

  又是一记更狠的反手耳光,直接将他抽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贪污救命粮,不仁不义!”

  赵德柱彻底暴怒,羞愤交加,嘶吼着就要抬起手中的驳壳枪:“我操你……”

  但包国维的动作更快!一记凌厉的侧踹狠狠蹬在他的膝盖侧面!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清晰可闻。

  “啊——!”赵德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抱着诡异弯曲的右腿跪倒在地,痛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老子想亲手宰了你都嫌脏了手!”

  赵德柱瘫倒在地,抱着扭曲变形的右腿,剧痛和极致的羞辱烧红了他的眼睛。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血污混作一团,狰狞如恶鬼,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开枪!给老子开枪!

  毙了这群狗娘养的!一个不留!!”

  他手下的士兵们脸色煞白,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颤抖,

  枪口在包国维的护卫和自家营长之间慌乱移动。

  对方是友军军官,更是上校,这枪该不该开?

  就在这死寂而致命的僵持中,

  “砰!”一声尖锐的枪响猛地撕裂了空气!不知是谁过度紧张,手指一颤,走了火!

  子弹“嗖”地一声,灼热地擦过包国维的左臂,

  瞬间在他的衬衫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带出一串血珠。

  这一声枪响,如同扔进火药桶的火星!

  “保护军长!”何为的咆哮声几乎与枪声同时响起。

  “哒哒哒哒——!”

  下一瞬,激烈的交火声如同爆豆般炸开!

  包国维身边那十余名沉默的卫士反应快得惊人,

  在对方第一声枪响的瞬间,手中的花机关便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自动火力的密集弹雨瞬间笼罩了警备团的士兵。

  赵德柱手下这群兵,不过是地方警备团的二流部队,装备的都是老旧的“汉阳造”栓动步枪,

  如何抵挡得住这般凶猛的火力?

  他们甚至来不及拉第二下枪栓,就被一片片扫倒。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短短几分钟内,赵德柱及其带来的十多名士兵便全部倒在血泊中,无一幸免。

  枪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

  包国维这边,也有三名卫士闷哼一声倒地,所幸都不是要害部位,但鲜血已迅速染红了军装。

  何为脸色铁青,一把撕开自己的急救包,迅速为包国维手臂上那道灼热的擦伤进行包扎。

  他的手因为后怕和愤怒而微微发抖。“妈的!这群杂碎…他们怎么敢真开枪!”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敢对包国维直接开火,万一包国维被击中要害……

  何为根本不敢想这后果有多严重。

  他飞快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一旁那辆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汽车——轮胎已经被流弹打瘪,彻底废了。

  何为的心猛地一沉。

  “军长!”他急声道,语气斩钉截铁,“只剩一辆车还能动了!

  您立刻上车出城,去和陈冲他们会合!我带受伤的弟兄们找地方固守!”

  几乎在同一时间,洛阳警备司令部。

  办公室外,副官和参谋们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无人敢敲门闯入。

  办公室内,气氛却是一种诡异的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暂编第四师少将师长、洛阳警备司令部王辅臣,此刻却与这沉静格格不入。

  他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他也顾不上擦,手中的茶杯拿起又放下,显得坐立难安。

  他的对面,坐着两位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王将军,想好了吗?”品茶者放下茶杯,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这可是孔家向你递出的橄榄枝。谢司令跟随蒋长官去了渝城开会,如今这洛阳城里,

  您就是当家做主的一把手。

  机会难得,千万不要……不识抬举啊。”

  他顿了顿,观察着王辅臣剧烈挣扎的表情,继续加码,语气也变得冷硬了几分,

  “那个包国维,在城内擅杀军警,本就是触犯军法的重罪!

  如今又悍然攻击并杀害了十七名前来执行军纪的警备团巡逻队,证据确凿,形同叛军!

  您此刻出兵镇压,名正言顺,是维护地方治安的大功一件!

  事后,您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孔家自然会记得您的这份情谊。

  这里面的好处,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王辅臣的内心在天人交战。一边是来自最高层的巨大诱惑和压力,

  一边是对豫东十一军威名的深深恐惧和一丝残存的军人良知。

  他知道,这命令一下,就等于彻底绑上了孔家的战车,再无回头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终于,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猛地一拍桌子!

  “砰!”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妈的!干了!”,王辅臣喘着粗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声对门外吼道,

  “来人!传我命令!全城戒严!封闭所有城门!

  第四师特务营、警备团、保安团全体出动,缉拿杀害友军、叛乱闹事的川军溃兵!

  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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