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铁板一块-《上贡》

  薛宴辞刚开车到通纳生物地下车库,就看到倚着车门站在一旁的路知行了。

  他长得真好看,哪怕只是一身最普通的黑色西装,也衬得他身形挺拔,风度翩翩。熄火,解安全带,车门从外面打开了。

  “你怎么有我车钥匙?”薛宴辞不解地问一句。

  “一直都有。”

  薛宴辞还没来得及迈出左脚,就被路知行抱着上了另外一辆车。

  “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想你想的厉害,受不住了。”路知行神色疲惫,一脸地不高兴。

  薛宴辞想起来了,昨晚自己太困,睡的很早,今天早晨也没有陪他。

  一边被掌心托着揉捏,另一边被含在嘴里疯狂吮吸。内衣排扣只一下就被解开了,路知行太着急了,又只一下就到了头。

  薛宴辞没多说什么,只顾着给路知行最大的安抚,他很少会这样失控,很少会这样直接,很少会这样强制。

  “媳妇儿,别生气。”

  薛宴辞抬手抚过埋在她颈肩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笑答一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自过完年,两个孩子回北京上学后,夜夜如此,日日如此,可没有一日,路知行如此这般失态过。

  但这也没什么,路知行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薛宴辞也会原谅他的;路知行就算是搞出了天大的窟窿,她也会帮他补上的。

  “抽烟了?”

  路知行含混着答一声嗯,整个人又动了起来,势头不减反增,薛宴辞腰间瞬间添了两道红手印。

  薛宴辞已经四次了,路知行已经五次了,还没到头。疯狂索取到她都有些痛了,闹钟响了第三次,她转身压他到身下,“老公,跟我回家。”

  路知行停下了,满身颓废,头发上全是汗水,后背湿透了。薛宴辞扯一张毯子将他包裹起来放进怀里,他这是疯了,也是累了,也极度需要她的安抚。

  “还想做。”

  “回家做。”

  ......

  从两点到四点,路知行终于安稳下来了,窝在薛宴辞臂弯里喘着气,整个人软乎乎的,是【。。。。。。】的虚无,更是被安抚之后的心安。

  “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媳妇儿,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路知行昂着头,噘着嘴巴,两行眼泪滴在薛宴辞手臂上,她心疼极了,“胡说八道。”

  “不许哭,哭起来太丑了。”薛宴辞又抱着路知行给他一次。这一次是婉转,是悠长,是疼爱,她是从骨子里害怕他哭的,也是从骨子里心疼他的。

  “陆港集团股份的事......”

  薛宴辞将路知行的话打断,“这事跟你没关系,他们就是想找我要个承诺。”她受不了他在外面受欺负,更受不了他将受过的欺负,在自己面前再讲一遍。

  “可我不想牵扯到你......”路知行哭得难过,极度自责,“宴辞,你已经很难了,家里的生意是我没有打理好。”

  薛宴辞拿起路知行的手机拨给明安,只一句话:约顾温纶两小时后到「喜筵28」吃饭,请他带上我那个弟弟顾舟庭。

  顾温纶是顾瑛信的独子,顾舟庭是顾温纶的独子。这一家子人,越传承越失败,是实打实的没富过三代。

  究其根本,还是一代不如一代的缘故,不是被骄纵着养大,就是没生出一副好脑子,撑不起一大家子的事。

  “起来了,老公。”薛宴辞亲亲路知行的额头,双手环过他的脖颈,“老公,抱我去洗澡,我们该出门了。”

  路知行这个人,哪哪都好,唯独特别爱认死理。

  从和薛宴辞结婚后,无论生意上遇到多难的事,他从没找她帮过一次忙。为了这个事,明安、章淮津、赵易楠......不少人说过他的头脑是铁板一块,不懂得造势,不懂得变通。

  但路知行从没妥协过,他眼里的薛宴辞并不如其他人眼里那般华丽、手眼通天、无所不能。他看到的,全是她的不容易、辛酸和无奈。

  薛宴辞挽着路知行刚进「喜筵28」的大门,背后就传来一声,“小辞。”

  薛宴辞没回头,径直上三楼去了,坐在窗边朝外看,对面就是庆王府全貌。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晚上七点,重庆道依旧车水马龙。

  “顾伯父,坐。”薛宴辞只一句话,没起身,更没点头。

  “今天请您过来,两件事。一是您得给我先生道歉,二是关于陆港集团的股份,我认为没有再商量的必要性了,就按照我先生定好的协议签署就可以。”

  顾温纶神色坦然,“小辞,有空包间,咱换一桌。”

  薛宴辞拿起桌上的时令菜单,扫过一眼,“没那个必要。”

  “知行,酸辣玉女瓜这个玉女瓜是什么?”薛宴辞含情脉脉望向路知行,云见蓝的冰透美甲在象牙白的菜单上闪闪发亮。

  “黄瓜。”

  顾温纶摆正态度,“知行,今天上午的事,是舟庭的不是。”

  路知行没答话,仍旧低头笑着和薛宴辞在讨论菜单。侍应生端着餐前水果来了,薛宴辞放下菜单,捡了颗杨梅,还不错,但和新荣记相比还是差一点,酸涩味有点儿过头。

  “舟庭,给知行道歉。”顾温纶斥责儿子一句。

  薛宴辞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过什么事,但无论是什么事,路知行生气了,就是不行。谁都不能欺负他,除了自己以外,当然,自己也舍不得欺负他。

  “爸。”顾舟庭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薛宴辞抬抬眼皮,“好弟弟,你这么些年,还没学会做事?”她太不屑了,语气里全是侮辱的意思。

  “薛宴辞,你就这么自信?”顾舟庭的语气里全是威胁。

  “自信什么?”薛宴辞假装一无所知的冷笑一声,又吃一颗杨梅,酸得她直皱眉。

  顾舟庭被薛宴辞玩味的态度气得直跺脚,就差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这么多年,你就一点儿错处都没有?”

  薛宴辞打开手机,在拨号界面输入「」,一把将手机推到顾舟庭面前,“打吧。”

  “小辞,孩子几句顽皮话,别放在心上。”顾温纶替儿子赔个不是,连忙将手机屏幕熄掉,恭敬着送到薛宴辞面前。

  “实名举报也可以,毕竟网络足够发达,我的履职资料网上也都有。”

  薛宴辞这句话吓到顾温纶了。

  无论将来是否有人实名举报薛宴辞,只要出了事,她必然会把这件事安在顾舟庭的头上,安在顾家头上,这种罪名,顾家担不起。

  “顾舟庭,给知行道歉。”顾温纶终于不再是逢场作戏了,有了一丝道歉的意味。

  薛宴辞伸手揽过路知行腰间,“伯父,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顾温纶愣了一下,“顾舟庭,给叶董道歉。”

  顾舟庭没有任何动作,既没在他父亲的要求下向路知行道歉,也没在薛宴辞警告的眼神中示弱,就那么坐着等上菜,真就是来吃饭的。

  当所有菜端上桌的那一刻,薛宴辞看完明安发来的股权协议后,开口了,“从我姥姥这儿论,知行也是尊称过您母亲姥姥的,从荣家论,知行也是尊称您妻子一声伯母的。”

  “关于叶董上午提到的股权协议,还是要再降一降,从13%降到7.58%。另外,去年一整年亏掉的4.6亿,您家也得补上。”

  “小辞......”顾温纶脸上挂不住了,陆港集团是顾家现如今唯一的收入了。这4.6亿,也不是说补上,就能补上的。

  “伯父,您先听我说完。”

  “您可以同意,一个月之内把去年的亏空补上,协议签了,变更配合做完,这事就算了。从今往后,咱还是有祖辈的交情在的。”

  “您也可以不同意,咱两家就彻底分开。华东和华南都给您,我们只要华北。从今往后,咱就各走各的道。”

  薛宴辞话音刚落,顾舟庭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薛宴辞,我姥姥,我妈妈可都是你的至亲。也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也都是帮过你的。”

  薛宴辞仰头看看这个毛头小子,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就如此地莽撞呢?真就是一点儿顾瑛信姥姥的沉着冷静都没遗传到,一点儿荣敏伯母的筹划谋算都没遗传到。

  真是可惜这两位伟大女性的基因了。

  “正因为你姥姥,你妈妈是我的至亲,你今天才有资格和知行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薛宴辞这句冷若冰霜的嘲讽,将顾舟庭吓到安静坐回椅子上了。

  若不是因为有顾瑛信,荣敏,顾家早在一年前就完了。

  “顾伯父,你家是怎么起来的,你比我清楚。我们家老太太顾着姐妹情分,敏敏伯母顾着夫妻情分,保你顾家到今天,难道你还想把我们叶家也拖累了?”

  荣家早在荣敏去世半个月后,就和顾家划清界限了,顾瑛信老太太也已经去世三年了。

  顾家没指望了。

  家族兴衰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因素众多,但没有选对拥有好基因的伴侣,没有培养出好的接班人,是众多因素中最致命的一点。

  薛宴辞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在众多男人之中选中了路知行。路知行打小就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对自家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格外上心,手把手的亲自教导。

  薛宴辞上一秒接通薛蔺祯的电话,下一秒就将手机移开老远。隔着半米,路知行都能听到手机里叶嘉硕的尖叫,“妈妈!妈妈!妈妈!”

  原以为叶嘉念已经足够闹腾了,但在叶嘉硕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个小儿子的闹腾程度能抵得上三个叶嘉念,又调皮,又会折腾。

  “妈妈,你和爸爸去哪了?”

  “妈妈,我和姐姐带了你最喜欢的桃子。”

  “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

  薛宴辞只回答一句,“儿子,和你爸爸说,妈妈很忙。”

  她哪里忙?她正坐副驾驶上吃刨冰呢!

  路知行一边答着女儿、儿子的话,一边加快车速忙着赶回半北藕榭,这可是他的全世界。

  “爸爸,我想吃你煮的早饭。”叶嘉硕见到爸爸叶知行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吃饭,四天没见,就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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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你真的很没有礼貌。”薛宴辞教育孩子,永远都是如此直接,既不考虑孩子的情绪,也不考虑场合。

  薛蔺祯教训薛宴辞一句,又哄哄孙子,讲些道理,做做面子工夫,就带着两个外孙去马厩看小马去了。

  路知行瞧着自家俩孩子懒散的样子,最终还是下了狠心,等到薛宴辞假期结束,回北京后,必须得亲自把这两个孩子管教起来。

  “媳妇儿,你干嘛答应他的条件?”路知行将三番五次靠过来的薛宴辞推开,他还是在气顾温纶在饭桌上提的要求:永远不得将顾舟庭赶出陆港集团。

  “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薛宴辞十分傲气,她压根就没把顾温纶这个条件放在心上。

  “知行,你三十八岁了,有些事儿你该看明白了。一辈人有一辈人的交情,圈子就这么丁点儿大,没必要鱼死网破的。”

  “我就是气不过。”路知行不是不明白薛宴辞说的这个道理,他也不是看不透这些事,他是害怕顾舟庭会借着这个条件为非作歹。

  “瞧瞧我老公,一天天地就知道浪费时间。”

  路知行往后躲一躲,环着薛宴辞的腰,“我浪费什么时间了?”

  “这么好的媳妇儿摆在你面前,你看不到,你就顾着跟人瞎生气。”

  薛宴辞不仅漂亮,还很妩媚。

  和发丝一样窄的睡衣肩带,堆在胸口层层叠叠的领口,随着灼热呼吸起伏的锁骨,饱满圆润的嘴唇,茉莉混着山茶的香气......

  “宴辞,中午的事我太着急了,有没有伤到你?”

  “你这才想起来中午的事?”她给了他屁股一巴掌。

  路知行哭哭唧唧地往薛宴辞怀里躲一躲,想要她哄自己。就像白天那样,想要她哄到自己心安为止,哄到自己高兴为止。

  “好了,好了,我的小男孩。”薛宴辞拍拍路知行的后背,顺着他的气儿。

  “你就知道奚落我。”

  “知行,你永远都是我想要结婚的男孩子。薛家、叶家都没敢欺负你,他一个顾家,凭什么敢欺负你。”

  路知行可真神气,昂着头,翘着鼻子,“我就是不想你答应他的事。”

  “别这么傻,这些东西就是随口说说,又不会落在纸上。你不高兴,我不答应了就是,没什么的。”

  “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快过来,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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