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线下活动聚人气-《重生追爱:笔尖撩动白月光》

  笔身的温热尚未褪去,那行颤抖的字迹仍浮现在纸上。洛倾颜轻轻合上笔记本,指尖在笔帽上转了一圈,水晶微光一闪,随即沉寂。她没说话,只是将笔稳妥地插进包内侧的暗袋——那里贴着心脏的位置。

  三小时后,上海展厅的灯光缓缓亮起。

  第一场“被听见的时刻”城市体验展,正式开启。

  展馆入口没有红毯,也没有喧闹的迎宾。一扇半透明的磨砂门后,是被刻意压暗的空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雪松香,不浓,却让人脚步不由放轻。市场部原本提议加个打卡装置,带点互动游戏和抽奖环节,被洛倾颜一句“他们不是来玩的”拦了下来。

  “我们不是在办展,”她在晨会时说,“是在搭一个可以喘口气的地方。”

  玻璃墙上已贴满便利贴,大多是空白的,或只写了一个字。有人写下“对不起”,又用橡皮擦掉;有人反复描摹“我想你了”,笔迹深得几乎划破纸面。角落里,一个茧形小屋静静立着,内部只有一张矮桌、一盏暖光台灯,和一面可擦写的玻璃墙。设计图是她用“时光回溯之情感共鸣笔”写下的答案——“暗一点,安静一点,像有人背对着你坐着。”

  她站在展馆中央,看着第一位参观者走进茧屋。那是个穿灰色风衣的女人,坐下后许久未动,最后才提笔写下:“我离婚那天,没哭。但昨天梦见他叫我小名,我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字迹浮现的瞬间,洛倾颜包里的笔轻轻一震。

  她没急着查看,只是转身走向门口。顾逸尘正站在外厅,西装笔挺,神情疏离。他昨晚临时答应出席,却坚持不发言,只剪个彩就走。

  她走近,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腕。

  金手指的水晶泛起微光——不是粉,而是浅灰,像云层压得很低。

  “你紧张了。”她低声说。

  他没否认,目光落在展馆深处。

  “不是让你说,是让你看。”她牵起他的手,往互动墙走,“你看那边。”

  一位老人正用指尖在玻璃上缓缓写字:“老伴,今天阳光很好。”写完,他轻轻拍了拍玻璃,像在抚摸什么。

  顾逸尘的脚步顿住了。

  洛倾颜没再拉他,只是退后半步,留他独自站着。她知道那句话刺中了什么——他母亲走的那天,阳光也好得过分。他坐在空荡的客厅里,一句话没说,整整坐了一天。

  展馆里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玻璃的沙沙声,和偶尔一声轻叹。

  半小时后,北京和成都的分会场同步开启直播。三地画面在控制室的屏幕上并列呈现,数据悄然跳动。上海场人流平稳,成都场已有用户开始自发组织“无声对话”——两人背对背坐着,在纸上写下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再悄悄交换。

  北京场起初冷清,直到傍晚时分。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在便利贴上写下:“因为顾总也在听。”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还是拍了下来,传进后台。

  洛倾颜看到时,正站在上海展馆的主墙前。她让技术团队把昨夜笔尖浮现的那句话投了上去——“有人在听,所以我不再是空的。”

  字体不大,灰白色,像一句低语。

  她让所有工作人员取下扩音器,取消引导词,只留一句提示卡:“你可以写,也可以不写。写完,可以留下,也可以擦掉。”

  渐渐地,便利贴开始堆积。

  “因为没人看我。”

  “因为字会消失,像梦一样。”

  “因为你说过‘我在’。”

  “因为我妈今天终于回我微信了,就因为我提了这个展。”

  有个男人写了整整三张纸,最后贴在最显眼的位置:“我儿子自闭三年,昨天他指着首页说‘我也想说话’。我们约好了,明天一起来。”

  洛倾颜读完,转身走向顾逸尘。

  他仍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句“老伴,今天阳光很好”上。

  “你要是想说点什么,”她轻声说,“不用对着所有人。”

  他没动。

  她也没催。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到四十度,没人发现。”

  她没出声,只是把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我躺在沙发上,听见窗外小孩在笑,楼上有电视声,楼下有人炒菜。全世界都很热闹,只有我一个人在发抖。”

  他顿了顿,“后来我烧糊涂了,爬起来写了张纸条:‘我快死了,有人听见吗?’”

  “然后呢?”她问。

  “然后我昏过去了。醒来时,纸条还在桌上,没人看过。”

  展馆里很静。远处,有个女孩正把一张便利贴贴在玻璃上,又犹豫地撕下来,折成一只小船,放进墙角的纸箱里。

  顾逸尘看着那纸船,忽然说:“但现在,有人听见了。”

  他声音不大,却通过未关的话筒传了出去。

  直播画面里,北京场的观众突然安静。成都场有人抬起头,望向屏幕。

  洛倾颜没说话,只是悄悄打开了笔的记录功能。

  水晶泛起柔和的粉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久。

  她知道,这一刻,不只是他在说,是无数曾沉默的人,借他的声音开了口。

  傍晚六点,媒体开始到场。

  一家主流生活周刊的记者皱眉环顾四周:“这展太安静了,连个拍照打卡点都没有,怎么传播?”

  摄影师也摇头:“没人跳舞,没人喊口号,拍出来像空场。”

  洛倾颜走过来,递上一杯温水:“你可以拍那个。”

  她指向角落。

  一个年轻男人正蹲在地上,用荧光笔在便利贴上写字。写完后,他把它贴在玻璃墙上,又退后几步,静静看着。

  纸上写着:“爸,我不是不想回家,是怕你又说‘你哥都当爸了,你呢?’”

  记者愣了愣,举起相机。

  咔嚓。

  另一侧,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正在擦玻璃墙。她写了一行字:“我被性骚扰了,但不敢报警。”写完,她盯着看了很久,最后拿起抹布,一点点擦掉。

  擦到一半,她停下,又提笔写下:“但今天,我写出来了。”

  这一幕被直播镜头捕捉。

  五分钟后,话题#被听见的时刻#悄然爬升。

  不是靠热搜推送,不是靠流量买榜,而是靠一张张便利贴,一句句未完成的句子,和那些在玻璃墙上反复涂抹又擦去的手。

  夜幕降临,上海展馆即将闭馆。

  最后一波参观者中,有个戴口罩的女孩。她进来后直奔茧屋,在玻璃墙上写下一行字:“我抑郁三年,今天第一次敢说‘我好累’。”

  写完,她没走,而是坐在角落的矮凳上,低头哭了很久。

  工作人员轻手轻脚地递上纸巾,她摇头,只指了指墙上的字。

  洛倾颜远远看着,没靠近。

  她拿出笔,在特制纸上写下:“此刻最强烈的共鸣是什么?”

  笔尖微震,浮现一行字:“被允许软弱。”

  她心头一软,正要收笔,顾逸尘走了过来。

  “我想加个功能。”他说。

  她抬眼。

  “在‘小回’里做个入口,叫‘代际对话’。”他声音平稳,却带着少有的坚定,“让那些说不出口的话,能以另一种方式抵达。”

  她笑了:“比如,替父亲回一句‘我想吃糖藕’?”

  他点头。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这个提议。

  闭馆铃声响起,工作人员开始清理。

  那个写“我好累”的女孩终于起身,临走前,在出口处的留言本上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心。

  洛倾颜走过去,翻到那一页。

  心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原来软弱,也可以被接住。”

  她合上本子,抬头望向展馆中央的主墙。

  那句“有人在听,所以我不再是空的”仍在发光。

  灯光渐暗,人群散去。

  她站在空荡的展厅里,包里的笔忽然剧烈一震。

  她急忙取出,笔尖在纸上自动划出一行从未有过的字,笔迹凌乱,像被无数声音同时推动:

  “这一次,我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