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项目筹备遇难题-《重生追爱:笔尖撩动白月光》

  晨光斜切进书房,钢笔静静躺在桌沿,水晶尚未苏醒。洛倾颜将昨夜定下的“新物种”项目书轻轻合上,封面上那支笔的影像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轮廓。她没再看顾逸尘,只是把文件夹夹进臂弯,转身走向书房门。昨夜那道照亮纸页的闪电,仿佛还在她指尖残留一丝电流,可现实已不容她沉溺于高光时刻。

  她知道,真正的开始,从来不是灵光乍现的雨夜,而是清晨醒来后,如何把梦变成文件。

  项目书发出去时,她附了一句话:“这是我们想留给城市的声音。”三位曾与她合作无误的编剧,都是业内口碑极佳的叙事高手。她没提商业回报,也没列数据,只附上了观众来信的摘录——那封关于超市排骨的,那封写着“我连个能说这事的人都没有”的,还有那个在深夜录音里轻声问“我是不是……被谁跟着了?”的。

  第一位回复得最快。下午三点,邮件抵达:“倾颜,我很感动,但这剧本太‘软’,投资人不会买账。”语气客气,却斩钉截铁。她盯着“软”字看了很久。曾几何时,情感也被当成一种缺陷。

  第二位是电话打来的。傍晚六点,她刚泡好一杯茶,铃声响起。对方语气温和:“你和顾总可以任性一次,但我得吃饭。”她没反驳。挂了电话,茶面浮着一圈圈涟漪,像某种无声的讽刺。

  最晚的是第三位。凌晨一点,她还在等,手机震动了一下。只有一句:“等你们找到愿意为‘呼吸声录音’写十集的人,再找我。”

  她把手机扣在桌上,没开灯。窗外城市灯火未眠,可她忽然觉得,那支曾为她照亮无数情绪的钢笔,此刻竟照不进一丝光。

  第二天,她坐在书桌前,翻开空白稿纸,决定自己试试。

  她写电台主持人坐在深夜的录音室,耳机里传来一段沉默的呼吸。她写他翻出旧信,发现喂猫的老人每周都多买一份猫粮,却从不提收留的人。她写那个失联十年的儿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药,脚却像被钉住。

  可当她把初稿递给顾逸尘时,他翻了十几页,没说话。良久,才说:“它像一封情书,但不是剧本。”

  她没恼,只是轻轻点头。

  她知道他说得对。情书能打动一个人,但剧本得撑起十集、二十集,得有节奏、有悬念、有转折。她能听见心跳,却不会为它编曲。

  那天夜里,她拿出“时光回溯之情感共鸣笔”,指尖摩挲着笔身,轻声说:“我想看看,那个电台主持人,究竟是怎么活的。”

  笔尖落在纸上,水晶微闪,光痕蜿蜒。画面浮现:深夜的录音室,墙上贴满便签;一杯冷掉的咖啡旁,堆着未回的信件;一个男人坐在麦克风前,声音温柔,可眼神空茫。他录下一段又一段别人的孤独,却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

  可再往下,画面碎了。她想看他是如何破案的,如何把线索串联,如何让观众在第三集就猜到真相却又被反转击中——可金手指沉默了。它能映出情绪,却无法生成结构;它能共鸣悲伤,却不能设计高潮。

  她忽然明白,这支笔,是心的耳朵,不是脑的笔。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给顾逸尘发了条消息:“我们找到了心跳,但没人会写它的节拍。”

  手机很快亮起。他回得简单:“我在会议室,等你。”

  她到公司时,顾逸尘正站在白板前,上面贴着三封婉拒邮件的截图。他没回头,只说:“我联系了两家编剧工作室。”

  她走近,听他继续说:“一家说,除非有顶流Ip背书,否则不敢碰。”

  “另一家呢?”

  “他们问,有没有流量明星已确定出演。”

  她笑了笑,不是讽刺,是无奈。原来在这个行业,情感得先有“卖相”,才能有“声响”。

  她正要说话,茶水间的门开了。苏曼端着咖啡走出来,看见他们,脚步顿了顿,嘴角扬起一点弧度:“理想主义在开机前就该死掉,否则会拖垮整部剧。”

  她没看洛倾颜,目光落在顾逸尘身上,“顾总,您上次的项目大获成功,投资人现在更看重‘稳妥’。”

  顾逸尘没回应。

  苏曼轻啜一口咖啡,走了。

  洛倾颜看着那杯咖啡的热气缓缓散开,像一句未说完的话,最终消散在空气里。

  回到办公室,她把项目书重新打开。封面那支笔的照片在灯光下依旧温润,可水晶依旧黯淡。她试着转动笔帽,想感知顾逸尘的情绪。微光闪了一下,随即熄灭——不是他情绪低落,而是她的爱意,正被现实一点点拉扯。

  她忽然想起昨夜顾逸尘说的那句话:“这不再是‘不得不拍’和‘想拍的’之间的选择。”

  可现在,他们连“拍”这个字,都还没真正落地。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城市依旧喧嚣,车流如织,可她却觉得,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静音键。那些她曾以为能被听见的声音——老人的脚步声、流浪猫的叫声、儿子提药上楼时的喘息——此刻都卡在某个看不见的缝隙里,等一个能替它们发声的人。

  可那个人,还没出现。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笔,笔尖无意识地在窗玻璃上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像一段未被录下的呼吸,像一首没人会唱的歌。

  顾逸尘走进来时,她正盯着那道痕。

  他把一叠资料放在桌上,都是婉拒记录。他一条条删掉,动作很慢。

  删完,他抬头看她:“我们低估了‘新物种’的代价。”

  她没接话,只是把笔轻轻放在窗台上。水晶依旧未亮,可她忽然觉得,这支笔从不是用来照亮别人的,而是提醒她——有些光,得自己先燃起来。

  她轻声说:“也许……我们得找一个,既听得见心跳,又懂怎么写心跳的人。”

  顾逸尘没说话。

  她转过身,拿起桌上的项目书,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空白着,只有一行小字,是她昨夜写的:“叙事逻辑可重构,但情感不可妥协。”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问:“你说,有没有人,既写过最冷的悬疑,又写过最暖的情书?”

  顾逸尘刚要开口——

  她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只有七个字:

  “我听过那种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