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铁壁血战,陌刀寒芒-《从烽燧堡小卒到权倾天下》

  扶桑大军的怒涛,猛烈地拍击在楚军的钢铁阵线上!

  轰——!

  那不是一声巨响,而是无数人撞击盾牌、兵刃相交、躯体碰撞、临死惨嚎汇成的、令人灵魂震颤的恐怖轰鸣。

  整个楚军前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撼动了一下。

  “顶住!给老子顶住!”

  楚军军官的嘶吼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显得格外尖利。

  大盾兵放弃了沉重的巨盾,在如此汹涌的人潮冲击下,盾墙已失去意义,反而会成为阻碍。

  大盾兵换上锋利的腰刀和坚固的圆盾,与长矛兵、刀牌手混编在一起,组成了一道道坚韧的防线。

  扶桑士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疯狂地冲击着楚军和协从营组成的结合部。

  “杀!杀光楚寇!”扶桑士兵疯魔一般的进攻。

  “银子!土地!杀啊!”协从营士兵的狂热依旧,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伤亡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每一秒都有协从营士兵被数倍于己的敌人淹没、砍倒。

  楚军主力的两万步卒,在方南的命令下,怒吼着冲上前,与残存的协从营并肩作战,迅速填补了协从营被冲开的缺口,稳住了摇摇欲坠的阵线。

  楚军士卒的装备优势,在此刻的肉搏绞杀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精良的铁甲,从覆盖头部的凤翅兜鍪,到保护胸腹的整片板甲或鳞甲,再到护臂、护腿,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扶桑士兵的攻击,除非精准地刺中面门、咽喉、关节缝隙等要害,或者被重兵器如狼牙棒、大斧直接命中。

  普通的刀砍枪刺,只能在铮亮的甲胄上留下刺耳的刮擦声和点点火星,难以造成有效伤害。

  战场上,随处可见身中数箭、甚至插着几支断矛、刀口遍布盔甲却依然怒吼着挥刀劈砍的楚军士兵。

  武士有好的胴丸和具足,但大多数足轻只有简单的皮甲或竹甲,农兵甚至只有布衣。

  在楚军士卒手中锋利的钢刀、长矛、狼牙棒面前,扶桑士兵的防御脆弱至极。

  楚军的武器带着巨大的力量,轻易斩断扶桑士兵的竹枪,劈开他们的皮甲,撕裂他们的血肉。

  每一次楚军兵刃的挥动,几乎都伴随着扶桑士兵的惨嚎和飞溅的血花。

  战场前沿,迅速堆积起一层主要由扶桑士兵尸体构成的缓坡。

  扶桑士兵的数量优势是压倒性的,如同疯狂的蚁群,不顾伤亡,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向前猛扑。

  人潮汹涌,刀枪如林,楚军士卒纵然装备精良,也难免顾此失彼。

  一个楚军刀盾兵刚格开正面刺来的长枪,侧翼就有两把太刀狠狠劈来,奋力闪避,肩甲还是被劈开一道口子,鲜血不停渗出。

  一个长矛手刺穿了一个敌人,还未来得及抽回长矛,就被几个扑上来的扶桑士兵抱住……,惨烈的伤亡开始出现在楚军一方。

  协从营的损失触目惊心,二万五千人,在短短时间内已锐减至不足两万,而且还在持续减少。

  “顶住!稳住阵型!后退一步者,军法从事!”协从营中的楚军旅帅、队正们声嘶力竭,身先士卒,用自己的身躯和武勇激励着协从军。

  大楚士兵们咬紧牙关,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和精良的装备,在绝对的人数劣势下,死死地扛住了一波又一波疯狂的冲击。

  整个战线如同一条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扭曲、却始终不曾断裂的钢铁长堤。

  镇国公站在方南身边,望着前沿那如同血肉磨坊般的惨烈景象,眉头紧锁。

  己方士兵不断倒下,协从营更是岌岌可危,一万精锐骑兵却依旧静立在中军后方,纹丝不动。

  “南儿!”镇国公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敌军势大,前沿压力极大,协从营快撑不住了,为何还不将骑兵压上,此刻正是以雷霆之力,击其锋锐之时!”

  方南的目光紧紧盯着战场态势,尤其是两翼远方扬起的、越来越近的烟尘,沉声回答:“祖父勿急!孙儿并非吝惜骑兵。此战之要,非击溃,乃全歼!扶桑举国精华,尽在此地四十万众,若任其溃散,遁入山林,则后患无穷,清剿旷日持久,徒耗我军力民力!”

  方南抬手指向扶桑大军那庞大而臃肿的侧翼和后方:“您看,吉川忠康将所有兵力都压在了正面,其两翼薄弱,几无纵深,周勇、陈震二位将军的两万精锐,已按信号发起总攻,正从其两肋猛插而入。”

  “此刻将骑兵投入正面绞杀,固然能缓解压力,却可能迫使吉川提前崩溃,四散奔逃,我军步卒难以追歼。”

  “若留此一万铁骑作为最后的‘网’,待敌阵大乱,溃败之势已成,再以雷霆万钧之势掩杀、封堵其退路,则此四十万倭奴,插翅难逃!毕其功于一役,正在于此!”

  镇国公瞬间明白了方南的战略意图和深远的考虑,眼中精光爆射,用力拍了拍方南的肩膀:“好一个网!深谋远虑,算无遗策,就依你之见!”

  大垣城头的吉川忠康,眼见楚军防线在绝对的人数冲击下虽然摇摇欲坠却始终未破,己方伤亡惨重却进展缓慢,心急如焚。

  吉川忠康发现,楚军与协从营的结合部,虽然被楚军主力加强了,但协从营士兵毕竟训练和装备稍逊,在持续的高压和巨大伤亡下,士气已显不稳,阵型出现了细微的松动。

  “机会!”吉川忠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令!集中所有本阵侍大将、旗本武士,还有萨摩、日向的赤备队,组成决死突击队”

  “冲击楚寇与叛徒结合部,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撕开它,直捣楚寇中军,斩将夺旗者,赏十万石!”

  一支约四五千人的精锐武士队伍被集结起来,多是各大家族忠诚勇悍的家臣和武士,装备着坚固的甲胄,手持锋利的太刀和长枪,脸上涂抹着油彩,有些还带着狰狞的面具,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和决死之意。

  在几面巨大的家纹旗帜引领下,这支扶桑的精锐,避开楚军重兵布防的正面,凶狠地插向了协从营防线的薄弱环节!

  “板载——!!!”武士们发出野兽般的战吼,气势惊人!

  承受着巨大压力、伤亡惨重、士气动摇的协从营防线,在这支精锐武士决死队的猛烈冲击下,瞬间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噗嗤!噗嗤!——

  锋利的太刀轻易劈开协从营士兵简陋的皮甲,带起大蓬的血雨。

  长枪如同毒蛇,精准地刺穿咽喉、胸膛。

  武士们武艺高强,配合默契,往往数人一组,如同楔子般深深嵌入协从营的阵列。

  协从营士兵的抵抗在这股狂暴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防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后退。

  绝望的惨叫和“顶不住了”的呼喊响成一片,一旦这里被彻底突破,扶桑武士将直接威胁到楚军主力的侧翼,甚至可能动摇整个中军。

  看到这个情况,方南和镇国公的脸色一沉,不由看向后方的一万骑兵。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吼响彻前沿:

  “陌刀队!随我——上前!堵住缺口!杀——!”

  只见一个铁塔般的身影,身披厚重的铁甲,头盔上的红缨如同跳动的火焰,手持一柄门板般宽阔、寒光四射的巨型陌刀,正是石头!

  身后一千名同样身披重甲、手持恐怖陌刀的壮汉,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发出震天的咆哮,迎着崩溃的协从营溃兵和汹涌而入的扶桑武士精锐,逆流而上,狠狠地撞了上去!

  “挡我者死!”石头双目赤红,陌刀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一个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

  咔嚓!——噗嗤!——

  一名冲在最前面、挥舞太刀狂吼的扶桑侍大将,连人带刀,被那恐怖的陌刀拦腰斩断。

  侍大将上半身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飞了出去,内脏和鲜血喷洒一地,身边两名武士也被刀锋扫到,一个手臂齐肩而断,惨嚎倒地,另一个胸甲碎裂,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血腥恐怖的一幕,如同冷水浇头,让狂热的武士突击队为之一窒!

  “陌刀!进!”石头怒吼!

  “杀!杀!杀!”一千柄陌刀同时扬起,如同死亡森林!

  寒光闪烁,血肉横飞,陌刀所向,人马俱碎!

  扶桑武士精良的甲胄,在陌刀恐怖的劈砍力量面前,如同纸糊!刀锋过处,肢体分离,盔甲破碎!

  石头带领的陌刀队,如同一堵瞬间升起的、布满死亡尖刺的钢铁城墙,硬生生将扶桑武士决死队凶猛的攻势遏制住,堵在了缺口处。

  陌刀队每一步前进,都踏着敌人的血肉,每一次挥刀,都清空一片区域。

  惨烈高效的杀戮,让凶悍的武士们也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恐惧。

  协从营残兵看到这如同神兵天降般的援军,绝望中迸发出力量和感激,纷纷怒吼着跟在陌刀队两侧和后方,奋力搏杀,填补空隙,协助稳固这最后的防线!

  吉川忠康在城头看到那挥舞陌刀的巨汉和如同绞肉机般的恐怖刀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功败垂成,功败垂成啊!

  那些可怕的巨刀和那些钢铁巨人,彻底粉碎了打开缺口的最后希望,吉川忠康扼腕长叹,几乎要吐出血来!

  战场两翼,如同闷雷般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终于化作了清晰可闻、排山倒海的冲锋号角!

  “杀啊——!!!”

  “大楚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