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决裂-《幽生》

  “我来跟你比。”一个黄毛小子站了出来,一脸的不服气。

  他摆出四张牌,边摆边说:“说好啊,我要的是你刚刚赢的戚玟将军那张。”

  “不行。”她抓紧手里的牌,回道:“这张我要送人,不能给你。”

  他满不在乎道:“那我就把你手上的牌都给赢去,看你到最后还给不给。”

  “你有这个本事吗?”她不屑道。

  黄毛小子马上接道:“那我们就比比!”

  幽紫道:“好啊。”

  见目的达成,他冲一旁的少年喊道:“看我这就把你的牌赢回来!”

  他听到后不置可否,静静观望。

  第一场,四比一,幽紫胜。

  众人沉默。他有些窘迫,表示再来一次。

  第二场,三比三,平。

  他嘴边扬起一抹得意。

  第三场,四比二,幽紫胜。

  他将满手脏灰插进头发里,挠挠头皮要求继续。

  第四场,四比一,幽紫胜。

  陆续有人觉得没意思,再找场地自己玩起来了。

  他的脸烧得通红,还要继续。

  ……

  两个人发挥得都很稳定,一个翻牌张数从没少于三,一个从没高于三。

  幽紫刚刚又翻了个清一色,对面明显是气急败坏了,一掌砸向地面,不为别的,就为泄愤。

  这一掌下去一张牌也没动,都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

  幽紫已经捡牌捡到手软了,懒得为自己叫好。

  还没等她收完,黄毛小子就把她伸上前的手臂一把推开。

  “你推我干嘛?”她当即怒问道。

  “你挡到我了!”他气势不输。

  幽紫道:“我挡你什么了?”

  他答:“你头上这根木棍挡到我了!”

  幽紫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道:“这是木簪,不是木棍!”

  他道:“那也是丑死了的木簪!”

  “你竟敢说它丑!”她被怒火撺掇着站起来。

  对方见她生气了,仿佛找到发泄的口子,继续挑衅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簪子,我说它是天下第一丑,正好配你!”

  她二话不说把他推倒在地,对方赶忙拦下她想要行凶的脏手。

  “怎么打起来了?”

  “别打了!”

  就在两人被强行拉开的时候,她仍然没有忘记趁机踢上一脚,这一脚力度不小,对方直接滚出好几圈。

  之前的黑皮高个少年一脸严肃走来,质问道:“你为什么打人?我们好心带你一起玩,为什么打人?”

  幽紫怒道:“是他先骂我的,也是他先动手!”

  另一位当事人在众人的搀扶下起身,解释道:“我没打她,是她先把我推倒的。”

  闻言,黑皮少年又对幽紫说:“你先打人就是你不对,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能随便打人的吗?”

  “我就是没人教!”幽紫大声道。

  听完他的话她怒气更重了,死命挣扎,想要摆脱他们的钳制。

  “快按住她!”

  “摁紧了!”

  “她力气好大!”

  见挣扎不行,她一头猛地撞向身侧人的肩头,对方顿时嗷嗷叫了起来。

  “你这人——”

  “你管我是谁教的!”她怒道。

  那少年上下打量着她,明显偏大且不像小孩穿的衣裳,脏污的袖口,以及乱蓬蓬的头发,说话从不顾忌,脾气一点就爆。

  他说:“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人教,我们走。”

  少年不想跟她再费口舌,示意他们把她松开,之后一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她回去后闷了大半天,原本心里暗暗想着再也不跟他们玩了,结果第二天耐不住无聊,看着桌上赢来的一沓纸牌,心痒痒了。

  纠结小半天后,她还是决定再去找他们。

  远远地,她就看到那群人了,便朝他们招手。

  “我也来!”

  哪知他们看见她后纷纷停下手头游戏,惊恐,不满,愤怒地盯着她。

  “怎么了?”她停下跑,转而好奇走近。

  感觉自己每靠近一点,他们就后退一点。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索性原地停下,他们也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刚迈开步,对面马上继续收牌的动作。

  看到这里,她干脆朝他们飞速跑去。

  果然,对面五六个少年慌忙捡起牌逃窜,甚至有人连牌都来不及捡就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我们不跟你玩!”

  听到这句话她便不打算再追上去,转道回去。

  路过一户人家,家里的七八岁小女娃坐在门槛上转手绢玩,她扬扬手中的牌,笑着跑过去。

  正好他们家的大人捧着藤编小圆筐出来,里面装的是针线和几块布料,另还有一张鞋底。

  妇人看到幽紫过来,慌忙放下针线活,抱起女娃娃就往屋里赶。

  “怎么了?怎么他们看到我也跑?”她不解地挠挠头。

  寻到一处偏僻饭馆,她拿出小叔留下的钱,点了几道小菜,百般无聊地等待着,耳边碎语不断,她听得昏昏沉沉,竟直接睡过去了。

  “那群仙门子弟过不久就要途经此地了吧?”

  她瞬间清醒,但还是保持趴睡姿态。

  “管他们做什么?仙门中人一向自私,只顾自己的长生,明明是天道降下的甘霖,天下这么大,却让他们几家给全瓜分了,连自家的门徒都不许踏足灵山,如今那些仙门里多的是薄情寡义的人。”

  黑色褂子的粗壮男人狠狠嚼下一口肉。

  坐在对面的老者轻轻抚摸着下巴处的胡须,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他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我听说这次的仙师定下的是常年隐居不问世事那位,据说游家太爷还去琅州司家闹了一场,不仅老太爷没去成,连他那曾孙都册上无名。”

  年轻男子一脸不在意,道:“他那一家都是出了名的狂,司章璇把他们划归出去我早猜到了,谁能容忍一个修为高深且性格张狂的人再上灵山呢?这要是让他得道,还不得无法无天了。司章璇这人是有心眼的。”

  “但不管怎么说,金丹期的实力不容小觑,以后这两家算是就此结仇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到时候事情闹大了,搞出个众仙门联手对抗一家的局面,怕就怕这还不止,到时候以那些仙门的脾性,顺便找个由头将矛头对准刘付也说不准。”

  男人的嘴边沾染上些许油腻,还冒着油光,抹了一把嘴后,道:“真有这么大能耐怎么不去找如今天下的魔道第一人,那位当初可是立下屠尽仙门的豪言壮志呢!”

  “这可不能说……他们偷摸着去围攻魔宫不也被灰溜溜打回来了,如今灵气日渐稀薄,还是少折腾得好,至于飞升,我看以后怕是都难再有了。”

  木桌被震动,接着身侧传来了小二温和的语气。

  “小客官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