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七章-《细雨骑驴入玄门》

  “大白将军,威武霸气!”

  “胭脂鹅军,四方无敌!”

  虎子身后的四个孩子,七嘴八舌跟着喊,“大白将军,威武霸气~~胭脂鹅军,四方无敌~~”

  “嘎!”

  又一声鹅叫。

  虎子再次大声喊起来——

  “大白将军,威武霸气!”

  “胭脂鹅军,四方无敌!”

  参差不齐四人组,也继续喊,“大白将军,威武霸气~~胭脂鹅军,四方无敌~~”

  细雨跟在后头,抖着肩膀,笑得险些岔了气。

  薛五忍不住斜眼。

  小道长哄着村里娃娃陪着大白玩耍,自个却躲在后面笑得快岔气……哎,貌似有点不厚道啊。

  当然,他顶多腹诽一下,半句也不会多嘴。

  这种事,小道长开心,村里孩子开心,大白也开心。

  既然都开心,那他自然也不会扫兴。

  当务之急,是办好小道长交待的事,哄得小道长开心,早日解决三公子身上隐患。

  唉,进过马村前,终于听见小道长松了口,要替公子解困。

  薛五简直喜出望外。

  结果两日过去,小道长又闭口不提了。

  公子不让他催,可薛五心里急。

  等离开过马村,朝行暮宿,顶多十来天就能回到并州。

  并州近在眼前,可公子身上隐患,却还未解决。

  隐患不除,公子又谈何雄心壮志?孱弱之身想执掌薛家军,就算公子是王爷血脉,也绝非易事。

  十岁之前的三公子,明明也是将门虎子,身手不凡。

  小小年纪,得王爷亲自指点,使得一手好枪法。

  十年京城为质,三公子整日处于朝廷监视之下,只能从文,根本碰不到枪。

  耽搁十年,公子已落下许多。

  当务之急,是公子能尽早解决身上隐患。

  早一日解决,公子就能早一日重拾薛家枪法。

  小道长这会儿瞧着心情不错,他若是开口求一求,会不会有用?可小道长喜怒不定,万一冒然开口,又惹其不快,故意拖着不给公子解决呢?

  薛五左右为难,犹豫不定。

  细雨倒没留意薛五的异常,前头大白和虎子好像被村民围住了……

  围着大白和虎子几人的,自然是被动静吸引,出来瞧热闹的过马村村民。

  出来一瞧,哟嗬,金光灿灿,好威风一只鹅。

  就像热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村民们霎那间炸开了锅。

  当即有人向虎子几个打听。

  “虎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哎,那只鹅,是借住你家那孩子养的吧……我见过那鹅跟着那孩子。”

  前一句问虎子,后一句则是和其他村民解释。

  有人嫌他磨叽。

  “哎哎哎,不会问就一边去……虎子,那鹅身上是什么?金光灿灿的,不会是金子吧?”

  话一出口,就遭到鄙夷。

  “问的什么傻话,那金子沉得很,若真是金的,那鹅站都站不起来!”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平时在镇上做工,自诩见过世面,见识比村里人都强一些。

  虎子也道,“大白是鹅中将军,将军穿得自然是盔甲!”

  鹅将军,还穿盔甲?

  嚯,城里有钱人可真会玩。

  过马村村民,你看我我看你,相互使眼色,都觉得开了眼界。

  那年轻人听虎子这么一说,神情越发笃定,“那就对了,绝对不是金的!真金不仅沉,它还软,就做不了盔甲。”

  “不是金的,那会是什么?”有人问。

  “嗯,”年轻人想了想,“说不定是铜。”

  “铜?”也有人不信,“铜也能金灿灿的?”

  “你说得什么傻话?那铜外头镀上一层金,不就瞧着和金一样吗?”

  ”哦——”,围观村民恍然大悟。

  原来是镀金啊。

  早说嘛,早说镀金他们就懂了。

  村里娶媳妇嫁闺女,彩礼嫁妆里都要准备个镀了金的铜钗子。

  早这么一说,他们早就明白了。

  明白归明白,羡慕是真羡慕。

  就算是铜,这一套置办下来,也得花不少银子吧?

  真不愧是城里有钱人家,过个年,连家里养得鹅,都捯饬得金光灿灿。

  真想上手摸一摸。

  心动不如行动,有人就比较积极。

  “虎子,叔能摸摸鹅不?”

  “可别,”虎子赶紧拒绝,“大白凶得很,它会啄人!”

  这倒也是,鹅很凶。

  想摸鹅的汉子,家中养得也有鹅。

  他想摸鹅,纯粹是想蹭蹭运气——眼前这只鹅一看就被养得很好,通体雪白,那羽毛瞅着就溜光水滑。

  个头也大,脖子若是抻直,快和他齐平了。

  除了个大,养得还膘肥体壮,那两条小短腿,比他手腕子都粗。

  若是能摸上几把,回家再摸摸自家鹅,说不定能蹭点运气,让自家的鹅也长得这么大个。

  除了为自家鹅着想,旁的心思他没有——比方说,摸摸镀金的铜冠,铜盔甲啥的,这些心思他通通没有。

  他没有,有人有。

  自诩有见识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虎子,你少吓唬人,有钱人家养得鹅,那都是训好的,一点儿也不凶。”

  凶鹅谁敢养?

  若是不慎啄了少爷小姐,养鹅的奴仆便要倒大霉。

  他说着话,伸出了手,直直伸向大白的长脖颈。

  虎子惊呼,“小心——”

  察觉有人想摸它,大白这小爆脾气,可不能忍。

  黑豆眼一瞪,翅膀一挥,一道人影凌空飞起,倒飞出一丈之外,扑倒在地。

  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为之一静。

  “早说过了,大白很凶。”虎子嘟囔,“它不喜欢被人摸,谁摸谁倒霉。”

  倒霉鬼就在地上躺着,谁敢不信?

  村民们齐齐退后几步,没人再想摸鹅毛。

  大人们被鹅惊到,往后退,孩子们却无知无畏。

  虎子哥离得那么近都不怕,他们也不怕。

  一群孩子围着虎子七嘴八舌,“虎子哥,你们刚才在喊什么?”

  大白耳尖,听到孩子们问为什么,当即伸长脖子,又是一声嘹亮的“嘎”。

  紧接着,口号又起——

  “大白将军,威武霸气!”

  “胭脂鹅军,四方无敌!”

  “哇,”围上来的这些孩子,羡慕得直跺脚,“虎子哥,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我们也想玩。”

  想玩简单,去抹胭脂。

  有孩子问,“去哪抹胭脂?”

  这是个好问题。

  虎子左右扫一圈,没看到细雨、

  转身一瞧,三丈外,有一高一矮两个熟悉身影。

  他伸手一指,“在那——”

  喜欢细雨骑驴入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