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她怀孕了?-《乱春衫》

  这下轮到盛娇惊讶了。

  京中世家,不缺银钱地位身份,宗妇的年纪摆在这里,那么这位老爷的年纪也该往四十上数了,且正房无所出,他纳妾是合情合理的。

  竟然不愿么……

  夏夫人又不好意思道:“我与我家老爷自幼一同长大,他待我情分颇深。”

  原来是这样。

  盛娇不由得庆幸——你看,这世上还是有青梅竹马一道长大,这么多年依然能同心同德的夫妻的。

  魏衍之不过是渣。

  正因情分深厚,夏夫人不忍让丈夫这一脉断了香火,不拘男女,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骨肉才是。

  夏夫人只好一面劝丈夫纳妾,一面积极地寻名医解了这困扰。

  丈夫执拗,名医难寻。

  恰逢宗族耆老提议,说他们这一脉乃长房,若再过三年无所出,那就要从旁支的哥儿中选一个过继。

  为此,夏夫人愁得觉都睡不好,饭也吃不下。

  盛娇替她把脉:“夫人之前生产确实伤了身子,但并非不可调理,我先给你开药,你回去吃过这一疗程,再与你家老爷一道来看。”

  “还要……让我家老爷来么?”夏夫人犹豫了。

  “怀孕生子本就是夫妻二人的事情,光给你一人治怎么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盛娇温婉笑道,“这是人伦之常,世间皆如此,夫人不必害羞。”

  夏夫人轻轻颔首,拿着药回去了。

  在玉人堂忙了半日,盛娇总算能回府休息。

  星女欢欢喜喜来当耳报神:“主子来接您了。”

  盛娇不由得好笑。

  自从江舟回京就格外高调,不是去观复学堂接她,就是在玉人堂门外守着。

  偏他神清明秀,好个模样,端立在门口一派翩翩郎君,惹得多少人频频侧目,他是半点不觉得尴尬。若遇到有胆大之人问起,他就会大大方方告诉人家,自己是来接夫人回去的。

  瞧他一脸骄傲得意,恨不得告诉满京城的人,这间玉人堂是他媳妇开的,观复学堂的女学也是他媳妇办的!

  一开始盛娇也觉得有点不自在,她从未这样张扬过。

  但星女告诉她,主子也不曾这样,是因为成婚后太过欢喜,这是情感的自然流露。

  盛娇无奈,只能笑着按下不提。

  与江州携手同乘,男人笑眯眯道:“我可瞧见了,今日吏部尚书的夫人可来了,到底是我家夫人有本事,玉人堂才开了没几日就这般受欢迎。”

  盛娇并不意外,抿唇轻笑:“我可不知哪位是吏部尚书的夫人,你可不要乱说,我不认的。”

  “好好,你不说我不问,就当没这回事。”

  二人有说有笑。

  马车停在了府门外,星女突然如临大敌,紧紧护卫在马车旁,另一边晖聿也不知从哪儿出现,以半个身子之差挡在了星女的前方。

  江舟面上的笑容轻敛:“惹人讨厌的家伙又来了。”

  盛娇撩起帘子,一眼看见了等在周江王府门外的男人——魏衍之。

  许久不见,他沧桑了不少。

  满脸胡茬,双眸沉邃,写满了一路的风尘与辛酸。

  一眼撞入她的瞳孔,魏衍之的眼睛瞬间亮了。

  哪怕被她看着也好,看一眼也行,只有分别才能体会到相思的重量,这些时日他都不敢去回想盛娇已经与旁人成婚的事实,只要一想起来就是钻心的疼。

  四目相对还不及片刻,突然她身旁就冒出另一张脸。

  江舟:“再盯着我媳妇看,当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魏衍之:……

  盛娇想笑。

  再也没想到江舟面对魏衍之时,会是这样的反应。

  来不及放下帘子,她脸上一片湿热,原来是叫这家伙亲了一口。

  江舟:“这是我媳妇。”

  又一次宣誓主权。

  江舟先下了马车,回头来搀扶着妻子。

  盛娇的手刚搭在他的掌心里,他直接抱起她的纤腰,将人稳稳地抱下马车。

  魏衍之见状,眼色更森冷,布满阴霾。

  “景王殿下不是奉皇命去办差了么,闽江的水患已经平息了?当地老百姓已经安顿好了?你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府上?我可不记得我邀请过你。”

  江舟几句话说得可谓毫不客气。

  他将厌恶魏衍之都写在脸上,完全不加掩饰。

  魏衍之不看他,目光越过他,落在了后面的盛娇身上。

  “你……怀孕了?”他的唇微动,冒出这么一句。

  盛娇眯起眉眼:“这与你无关,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

  魏衍之喘着粗气,掌心紧握:“你身子不好,大夫说了……你生了囡囡后不宜再有孕,否则会伤及身体,搞不好会危及性命!”

  他边说,眼底笼上一层猩红。

  他满是恨意地凝视江舟:“你让她怀孕的?该死!!”

  “我说了,我们是夫妻。”盛娇挡住了江舟想要开口的冲动,一字一句,无比冷静,“景王殿下,请你的手不要伸得那么长,是否怀孕,是否生孩子,这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不能生,不可以生下这个孩子!”魏衍之根本不听,“我可以接受你嫁给别人,但你决不能有事!”

  电光火石间,盛娇被一股力量推到一旁。

  被江舟稳稳托住后腰,她才没有摔倒。

  刚站稳,却见那两个男人已经大打出手,招招见血,次次杀机。

  “你们——”

  魏衍之自然不是江舟的对手。

  但他急怒攻心,不管不顾,竟一时间能与江舟打了个平手。

  最终,他还是被江舟扣住脖颈,以一个巧劲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江舟凑近了,在他耳边冰凉道:“当初你不珍惜,所以你错过了,今日就不该来管她的闲事,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最懂她?”

  魏衍之瞳仁发紧,心都漏跳了一拍。

  周江王府的东西街道都被护卫把守,无人经过。

  是以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也没人知晓。

  见他们俩终于停手,江舟一个闪身后退,人已经轻飘飘地落在盛娇跟前。

  “没事吧?”二人竟异口同声关心彼此。

  江舟笑了,漆黑如墨的眸子亮了亮:“没事,我早就想揍他了。”

  盛娇无奈:“他毕竟是皇子。”

  “所以我没打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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