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身份证拿出来,我们领证-《我走后,渣男一夜白头》

  尔后,周澜安的眼角落下眼泪。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哭过了,但是到了这个年纪,却因为慕南溪的话哭了,他的脸孔从鼻尖一直红到耳根后头,声音更是带着一抹微微颤抖。

  “慕南溪,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我,我还可以理解,毕竟你有挑选男人的权利,但是你凭什么不要思慕?不是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吗?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把思慕当成什么,是跟我一样,想用就用、想丢就丢的一块破抹布吗?”

  ……

  南溪喃喃的:“不是。”

  跟着,她就被一只手掌捉住了。

  车钥匙跟着被抽走。

  男人步子很快,她近乎是跌跌撞撞地跟在后头,一直拖到地库里,南溪以为他会将自己塞进车里,但是想不到的是,背砰的一声撞在车身上,跟着是铺天盖地的亲吻。

  所有不甘,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

  全部倾诉在这一吻里。

  南溪先是挣了几下。

  但后来,她没有再挣扎了,她在心碎的吻里,悄悄握紧男人的肩胛,就当是生命给她最后的馈赠,当是与周澜安最后的缠绵,然后的然后,泯灭于人生。

  他应该,会有很好的人生吧。

  一吻过后,周澜安捧着她的脸蛋,粗戾手指为她擦去眼泪,嗓音低低哑哑的:“收回那些话,我们结婚,上午我们就去领证。”

  他甚至不在意那些细节。

  他原谅所有不忠诚。

  一瞬间,女人泪如雨下。

  她从未恨过命运不公,这一刻她真的很恨很恨,明明她拥有了最好的,但是命运还是给她一个回旋,她迫不得已松手。

  至于思慕,她思来想去,还是给周澜安。

  这是她给他最好的补偿。

  南溪颤得厉害,她先笑笑,笑着流泪,笑着摇头。

  周澜安黑眸微深,尔后捉住她的手腕,强势带着她上车,南溪近乎是撞在车椅背上,等她回神安全带已经系好,男人黑眸专注看她,嗓音沙哑得厉害:“我们去民政局。”

  南溪喘的厉害:“周澜安。”

  周澜安的眸深似海。

  他盯着她,脚下一踩油门,白色宝马飞快驶出地库。

  一路男人开得极快,南溪不禁捉住扶手,轻声提醒他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周澜安你开慢点儿。”

  但是男人充耳不闻,他握着方向盘,望着车前方。

  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他甚至没有脱下外套来。

  车外的天空雾蒙蒙的,似是飘下雪花来,南溪没办法只能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望着车外,静静地汲取着一旁的味道。

  她会一直记住这个味道。

  以后,在她狼狈不堪,在她变丑,疼痛难忍的时候,她会将周澜安的味道过一遍,想象着自己在他的怀里,想象着这么一刻,那应该会幸福一点吧。

  漫天的细雪里,隔着一道车窗,渐渐模糊。

  上午11点十分。

  周澜安将车停在京市民政局前。

  车停下,他侧过头看她:“身份证拿出来,我们领证。”

  他是那么的坚定,可是南溪怎么敢答应?

  她望着车正前方,很慢地说,“周澜安我跟庄存姿领过证了。”

  车里一阵难堪的沉默。

  许久,周澜安声音放轻:“再说一遍。”

  南溪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假证,是她花了150块买的,日期就是昨天,她又重复一次:“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还是觉得跟庄存姿更适合。”

  她将结婚证递给周澜安。

  周澜安静静地看了十几秒,那个时候,他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闪过很多很多,最后他轻轻地将证书放到置物柜里,看也不看南溪,就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车是南溪的。

  他独自走在风雪里。

  停了几步后,他低头点燃一根香烟,一边走一边吸。

  南溪仍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就那样地看着周澜安离开,就那样地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渐渐地看不见为止。

  她蓦地下车,快走几步,声音是撕心裂肺的。

  她在风雪里喊着——

  “周澜安。”

  “周澜安。”

  风雪吞噬掉她的声音。

  那个人,听不见了。

  南溪困在风雪里,困在童年的那一场变故里,从未走出来。

  ……

  傍晚,南溪最后一次接思慕放学。

  思慕不知道妈妈生病了。

  小家伙拉着妈妈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跟小朋友们再见,特别是沈思思说了两声再见,或许是血缘吧,思慕很喜欢沈思思。

  南溪牵着思慕,带着他来到一家爱吃的炸鸡店,平时思慕不能多吃的炸鸡,今天南溪给他点了两份。

  小孩子不明所以,只觉得开心,吃得香喷喷的。

  南溪情不自禁轻抚他的脸蛋,很温柔地看他,回想着思慕长大的点点滴滴,公寓里,思慕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会让周澜安一起接走。

  至于她,也会搬离那里。

  她现在,就是要告诉思慕,告诉他以后要跟着爸爸一起生活,但是她告诉思慕的版本不一样,她不会说与庄存姿结婚,她只会说跟爸爸不合适,想让思慕跟着爸爸生活。

  这样,思慕的伤害会小一点吧。

  当她很慢地告诉思慕,以后要跟爸爸一起生活时,思慕手里的炸鸡掉了。

  思慕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是思慕哪里做得不好吗?”

  “妈妈不喜欢思慕了吗?”

  “妈妈不要思慕了吗?”

  ……

  那一刻南溪的心碎掉了。

  她蹲下来,轻轻搂住思慕:“不是!妈妈只是因为,思慕跟着爸爸会更好。”

  思慕小脸木然:“可是,我更想跟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