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灵气与齿轮的交响曲-《逗比是如何修仙的》

  卜凡的鼻尖还沾着金属碎屑,被赖瑶的话激得打了个喷嚏。

  他撑着地面爬起来,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刚才传送时那股揉碎魂魄的劲儿,比被元婴老怪拍飞还难受。

  可等抬眼看见三个姑娘的狼狈样,他又忍不住乐了:赖雪的银丝散了一半,像团乱麻缠在腰间;紫菱的星环暗了两成,碎星子黏在她发间;最惨的是赖瑶,半边脸蹭了块黑油,正对着袖中镜子龇牙咧嘴。

  "都甭顾着收拾了。"他扯了扯赖雪的衣袖,喉结动了动。

  刚才落地时撞在金属上的疼突然泛上来,可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空气中那股味儿——机油的腥苦裹着灵草的甜,像有人把丹炉和铁匠铺揉成了泥。

  他摸向心口,法宝的热度顺着指尖往上窜,这次不是烫,是……兴奋?

  像条憋久了的鱼突然触到活水。

  "叮——"

  金属摩擦声比他的念头来得更快。

  赖瑶的短刃"唰"地出鞘,可等看清来者,又"当啷"砸在地上——七八个身披黑铁甲的守卫从雾里钻出来,头盔上的雷光纹路滋滋冒蓝火,枪口齐刷刷对准他们。

  最前头那守卫的护心镜刻着齿轮与丹火交织的徽章,在灵气光团下泛着冷光。

  卜凡的后背瞬间浸了层冷汗。

  他余光瞥见赖雪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腰间,银丝像条透明的蛇,"嗖"地钻进最近那守卫的甲缝。

  紫菱的星环重新亮起,却比平时暗了三分,碎星子在她掌心凝成小团,显然这地方的灵气跟她不对付。

  赖瑶更直接,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幻术纹路沿着刀刃爬出来——可还没等她动手,卜凡突然咳了两声,掌心翻出道淡金色印记。

  那是他用神秘法宝变的。

  之前在观命阁,无涯说过"伪装"是法宝最善长的戏码,这次他故意把印记弄成忽明忽暗的,像快熄灭的油灯。"官爷!"他扯着嗓子喊,活像被抢了糖葫芦的小乞丐,"我们是被'命运之眼'追杀的流亡者!

  传送阵出了岔子才掉这儿的!"

  守卫队长的头盔动了动,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盯着卜凡的印记看了足有十息,就在卜凡快把后槽牙咬碎时,突然"哐当"收了枪:"跟我走。"

  进城的路比卜凡想象中更渗人。

  赖瑶攥着他的袖子直发抖,他低头一瞧,差点骂出声——路边蹲着几个修士,半边身子是金属,半边是血肉,眼球泛着机械特有的冷光,正机械地往嘴里塞灵晶。

  其中一个的手腕还挂着半截肠子,跟金属链条缠在一起,"咔嗒咔嗒"往喉咙里送。

  "这些人……"赖瑶的声音发颤,短刃在掌心压出红印,"他们还是修士吗?"

  紫菱的星环突然爆亮。

  她冲过去想帮那个修士,却被守卫的枪托拦住。"外来者少管闲事。"守卫闷声说,"灵械宗的改造术,是赐福。"

  赐福个屁。

  卜凡在心里骂。

  他感觉到心口的法宝烫得更厉害了,这次不是兴奋,是愤怒?

  或者说……渴望?

  像看见猎物的狼崽子。

  他偷偷瞥了眼赖雪——她的银丝还缠在守卫身上,这会儿正冲他微微点头。

  不用问,她肯定探到了情报。

  "机枢城,灵械宗掌控。"等守卫离得稍远,赖雪的声音像羽毛扫过他耳朵,"对外来者戒备严,但内部有矛盾。

  宗里的器修派和阵修派在争权,我们可以……"

  "到了。"

  守卫的声音打断她。

  卜凡抬头,整个人被晃得眯起眼——他们站在一座浮空平台上,脚下是流动的光纹,头顶悬着个穿银袍的女子。

  她的长发里缠着细铁丝,每根发丝都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手里攥着枚玉简,正"滋滋"往外冒黑紫色的气。

  "外来者?"她的声音像指甲刮玻璃,"先测兼容性。"

  话音未落,平台上的光纹突然活了。

  卜凡感觉丹田一凉,原本温驯的灵力突然炸成乱麻,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赖雪的银丝"啪"地断成三截,她脸色一白,踉跄着扶住赖瑶;紫菱的星环彻底暗了,碎星子像被风吹散的雪,消失在空气里;赖瑶的短刃"当啷"落地,幻术纹路全褪成了灰白色。

  最难受的是卜凡。

  他心口的法宝突然"嗡"地一震,那股渴望的劲儿变成了灼烧,仿佛要冲破皮肤钻出去。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余光瞥见银袍女子的玉简亮得刺眼,上面的纹路……跟之前那些半机械修士的伤口,好像?

  "兼容性……"女子眯起眼,指尖轻轻划过玉简,"有点意思。"

  平台突然往下沉。

  卜凡扶着栏杆往下看,雾气被撕开道口子,露出底下巨大的环形斗台。

  四周全是转动的符文齿轮,每转一圈,空气里就荡起灵力与机械力交织的波纹。

  斗台中央刻着个巨大的齿轮与丹炉重叠的标志,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带他们去测试场。"女子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轰鸣,"我倒要看看,能搅乱测灵阵的外来者,到底有几分斤两。"

  赖瑶的手悄悄勾住卜凡的小指。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在抖,可掌心的汗却热得烫人。

  赖雪的银丝重新缠上他的手腕,这次比任何时候都紧;紫菱的星环在她掌心重新凝聚,虽然暗淡,却亮得坚定。

  卜凡突然笑了。

  他望着下方越来越清晰的斗台,心口的法宝还在发烫,可这次的热度里,多了丝熟悉的、属于他的野劲儿——管他什么灵械宗,什么测试场,敢挡他路的,他卜凡就敢掀了这桌子。

  "走啊。"他冲三个姑娘挤了挤眼,"人家都给咱们备好戏台了,总不能让观众等太久吧?"

  平台"咔"地停住。

  守卫的枪尖戳在他后背上,可他的视线早穿过栏杆,落在斗台中央那团越来越亮的光上——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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