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我的泥巴不光会咬人,还会告密-《逗比是如何修仙的》

  紫菱的星钥在掌心烫出红印时,她正盯着星图里那团纠缠的光。

  阁楼的木窗漏进夜雾,沾湿了她垂落的发丝,可她浑然未觉——星图里的红薯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每根藤蔓末端都连着个歪嘴泥人,而泥人张着的小口,竟正啃噬着星图边缘的金纹。

  "这不是普通的规则抵抗。"她指尖颤抖着划过星图,金纹被啃出的缺口处,隐约能看见更深层的银线在跳动,"它们在......在听诊。"星钥突然发出蜂鸣,紫菱瞳孔骤缩——那些银线竟串成了心跳的节奏,一下,两下,和天名录深处的神格共振频率完全吻合。

  "紫菱!"

  木门被推开的风掀起半卷星图,赖雪抱着一摞竹简撞进来,发梢还沾着夜露。

  她的指尖抵着竹简上的墨痕,指节因用力泛白:"泥偶传回的波动里有加密神谕。"竹简"啪"地摊开在案上,最上面一页画着扭曲的符文,"肃清计划第三阶段,启动笑骸引擎,用十万被禁笑之人的沉默当燃料......"

  "他们要把百姓的压抑炼成神的力量?"紫菱猛地站起,星钥"当啷"掉在案上,"越不让笑,神越强大?"

  "所以泥偶在收集情绪数据。"赖雪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她抽出腰间的算筹在星图上比画,"红薯藤穿透的不是现实,是规则夹层——铁券持有者每一次忍住的笑,都被泥偶截胡,反向传给了残碑碎片。"她突然抬头,目光灼灼,"但刚刚的波动里,数据流向变了。

  它们不是在抵抗,是在......"

  "偷听天名录的心跳。"紫菱接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震骇。

  庙外的老槐树沙沙响着,卜凡蹲在门槛上,手里的泥团正被搓出歪嘴的弧度。

  他捏泥人的手法极快,指缝里漏下的南荒红泥落在青石板上,沾着晨露泛着微光。

  "头儿。"赖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扛着半人高的竹筐,筐口露出半截泥偶的脑袋,"新一批泥人备好了,就是你说的......不放红薯籽的那种。"

  卜凡没回头,拇指在泥偶下巴上压出个小坑:"里面塞的真名契碎屑够不够?"

  "够。"赖瑶把竹筐往地上一墩,震得泥偶们东倒西歪,"你早年在雷劫底下放响屁的录音符,我让王婶家二小子用蝉蜕封了七重。

  那符一炸,保管十里地都能听见。"

  "成。"卜凡终于转过脸,泥偶在他掌心咧着歪嘴,"告诉弟兄们,混进神谕发放点的时候,千万别显山露水。

  那些神官最恨野神的东西,等他们亲手把泥偶当违禁品销毁......"他突然笑出声,泥偶在他指缝里晃了晃胳膊,"咱们的燃料,就该自己点着自己。"

  赖瑶抄起竹筐,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庙前泥人墙上的泥偶们都歪了脑袋。

  卜凡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又低头捏起个泥偶,在它肚子里塞了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神要干净?

  老子偏给你送带菌的。"

  神谕发放点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

  赖瑶混在领铁券的百姓里,竹筐用蓝布盖着,只露出半截泥偶的脚。

  她盯着最前面的神官,那人身穿玄色法衣,腰间铁券叮当作响,正把刻着神谕的铁片往百姓手里塞:"领了铁券,便要守神规。

  笑者,罚;怒者,罚......"

  "这泥偶哪来的?"神官的剑尖突然挑起蓝布,寒光刺得赖瑶眯起眼。

  "回大人,是孩子玩的。"赖瑶缩着脖子,手指绞着衣角,"小的们穷,没旁的玩具......"

  "违禁品。"神官冷笑,剑尖挑着泥偶甩向身后的火盆,"野神余孽的东西,烧了干净。"

  泥偶在空中划出道弧线,赖瑶盯着它的歪嘴,心跳快得像擂鼓。

  "轰——"

  火盆里腾起一团黄烟,不是灰烬,是炸成雾的红泥。

  神官惨叫着捂住脸,泥雾顺着他的指缝钻进去,隐约能听见"噗——"的闷响,像极了有人憋着笑放了个响屁。

  "你瞅啥?没见过神仙放屁带旋律?!"

  泥雾里突然炸开卜凡的声音,混着雷劫下那声标志性的闷响。

  围观的百姓先是一怔,接着哄笑炸成一片——有老头拍着大腿笑出眼泪,有小媳妇捂着肚子蹲下去,连最木讷的庄稼汉都咧开了嘴。

  神官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供桌。

  他的法衣上沾着泥点,脸上的泥雾正往皮肤里渗。

  紫菱的星钥在阁楼里骤亮,星图上突然跳出个红点——那神官的神性压制力正像破了洞的水袋,"哗啦啦"往下漏。

  "看!"赖雪猛地抓住紫菱的手腕,星图里的红点开始扭曲,"他的神谕记忆被污染了!"

  神官的眼睛突然失去焦距,嘴里喃喃念着:"天劫你莫狂,下雨不打伞,你妈喊你穿秋裤......"他的走路姿势变了,外八字迈得老开,说话竟带起了押韵:"神格要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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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净个球!

  不如回家吃馒头!"

  "寄生人格。"赖雪倒抽一口凉气,算筹"当啷"掉在案上,"泥偶把野神的记忆种进了正统神使脑子里!"

  天名录主殿的黑焰突然暴涨三尺。

  "检测到高危情绪病毒......来源:南荒红泥。"机械音不再冰冷,带着刺啦的电流声,"目标神使出现人格偏移......"

  画面一闪,七名神使的影像出现在虚空里:有的跪在祭坛前哭着背《骂天劫三十六式》,有的揪着自己的法冠喊"这帽子勒得慌",最离谱的那个正对着黑焰吐舌头:"神火烧屁股,疼不疼?"

  破庙前的老槐树下,卜凡往新泥偶肚子里塞最后一张纸条。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神谕殿的警报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乌鸦。

  他捏着泥偶的歪嘴笑了:"带菌的泥人,够他们喝一壶了。"

  泥偶在他掌心晃了晃胳膊,突然从他指缝里滑下去,摇摇晃晃往庙外走。

  月光下,它的影子拉得老长,一步一磕头,朝着天名录的方向。

  "笑骸引擎?"卜凡望着泥偶的背影,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残碑碎屑,"等你们启动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下去,混着夜雾飘向远方,"我让你们的燃料,先把自己烧个干净。"

  天名录深处,寂灭祭坛的黑焰忽明忽暗。

  机械音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紧急调令......三百神使镇守南荒祭坛......"

  夜风卷着泥偶的歪嘴笑,往更深处的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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