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云新曦赶路趣事-《云老二一家的传奇故事》

  药卖了,云新曦揣起银票出了药铺,马夫背着篓子装着空盒子紧跟在后。

  他来到一家成衣店,店里最厚的也只是两层夹衣,连续又找了几家成衣铺,都是如此,没法子,只好给自个儿与师傅各买两件,预备天再冷些便两件叠穿。一路行去,一路添衣。

  第二天马车继续上路,他们没随任何镖队,就三辆马车独行,赶路虽快,麻烦却也不少。不过有师傅在,云新曦倒不担心劫道的,只是每次遇上匪徒,最累的便是他这个“摸鱼的”。

  这不,才进一片林子里没走多久呢,就发现前面的路被一堆树枝拦了。常年跑江湖的车夫哪会不知要出事?但这几日下来,胆子早肥了,一点惊慌不见,只稳稳地吁了一声停住马车。果然,两边各冲出一伙人,领头的扛着大刀开口:“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几字还没出口,一道灰影已如闪电般掠过人群。眨眼间,所有人都倒了下去,包括那领头的——倒下前,他只觉背后一阵风过,像被树枝敲了下,随即浑身发软,再站不住。

  三个车夫立刻下马清理路障,云新曦则背着篓子,如农人摸鱼般弯腰在匪徒身上摸索;第一个摸的当然是小头目,嗯,胸口的小袋子里摸到的是他最喜欢的碎银,可以直接拿去花,还有一个值钱的小玩意儿,就不知道是不是首饰配饰之类的,也顾不上打开布包看,随便塞进篓里,摸到不要的,唉——一双臭袜子,随手扔开,赶紧在匪徒身上抹两把,擦擦手。

  “摸鱼”还是挺累的,你瞧,这个匪徒就不配合,明明值钱的东西都装在胸前,可他倒下去时,一点也不爽利大方的仰天而倒,将装钱的部位裸露在外,而是遮遮掩掩的,半趴半侧卧着,很不方便摸;云新曦不得不将死猪般的匪徒掀一下,让其躺平。这个就更不配合了,直接趴地上,将胸口压的死死的,不得不动用一点内力,将其翻个身。

  摸完十几个人,已经有点累,可看着满地的武器,如今怀揣着师傅家当,足有万两银子,可过过穷日子的他,又舍不得不要,只得又捡了些看得上的扔向马车,车夫见状,麻利地拾起来塞进车厢。奥,可别误会啊,这些兵器可不是战场上用的刀枪剑戟弩,不然车上装多了可是会被当成要造反的,要被杀头的哟。嘿嘿,所以所谓的兵器除了小头目扛着的那把刀,其他的不过是些劈柴的斧,砍柴的刀,或者原本是切菜杀猪用的,才敢捡拾。有些之所以看不上,是因为豁了口,卷了刃,只能卖给铁匠铺,太不值钱了,还麻烦。

  清理完毕,如今轻功已经练的不错的云新曦,累得倒也腰不酸,背不痛的;他走过车夫身边时,总是会从篓里抓样东西,也懒得看是什么,就朝着马车夫扔过去。车夫呢,也是从不嫌弃,雇主甭管给啥,一声“谢谢东家”后都是往怀里一揣,然后对着路边如烂泥般躺倒的劫匪,傲娇地扬鞭赶车,继续前行。

  云新曦也曾申请过,路上遇到劫匪时让他出手试试,可老头总是朝他翻个白眼,意思很明显:你太弱鸡,耽误事。其实老头也有细心的一面,他没有说的是,一直以来,他都让徒弟在人前喊他老头,而不是师傅,甚至除了在画圣那里,其他场合都没有公开承认过云新曦徒弟的身份,只说是自己买的小厮,主要是考虑到徒弟还有家人,唯恐暴露了他,给他和他的家人惹麻烦,不像自己,只是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无牵无挂的,也可见他对这个徒弟是真心看重。

  云新曦当然知道老头嫌弃自己,每次遇到劫道的,耽误时间的并不是缠斗的过程,而是他那“慢悠悠”的“摸鱼”过程。

  有次遇上了一个人多的场面,一下子涌出来几十个,毒仙老头嫌弃云新曦这个弱鸡小徒弟,慢吞吞地一个一个将匪徒跟翻烙饼似的翻呀,摸呀,实在不耐烦,便对马车夫一招手:“还不快点去帮忙,手脚麻利点,谁摸到的东西就归谁。”

  马车夫极其热情,脆生生的答到:“好嘞,这就去。”然后麻溜地爬下马车,乐癫癫的去按老雇主的要求去帮小雇主的忙,并保准摸得又快又仔细,恨不得连对方鞋底的泥都刮下来,再喜滋滋地往怀里揣。不过他们摸鱼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时不时朝着可恶的匪徒泄私愤,在匪徒的身上,这里狠狠的揪一下,那里掐一把。要不是老头心急,马车夫会一点也不嫌弃的扒了匪徒的衣服带走。

  也正因如此,跑了大半辈子车的三个车夫,从未像这次差事一样,盼着路上多遇些劫匪,越多越好才称心。可这念头终究是念想,劫道的只听他们老大的号令,哪会管三个不相干车夫的心思?不是你盼着,他们就会准时出现的。这十多天跑了几百里路,连个劫道的人影都没瞧见。

  云新曦这一路上,遇到城镇就歇脚,价钱合适就卖点药材,或“兵器”,还有路上摸来的一些物品,买一些衣服吃食等,一路走一路卖,车上的物品越来越少,腰包越来越鼓。眼瞅着目的地越来越近,车夫们总算盼来一伙“劫匪”,却个个穿得破衣烂衫,面黄肌瘦,与其说是劫匪,倒不如说是一群逃难的灾民——呵,可不就是一群难民嘛。

  见多识广的毒仙老头,只从马车上轻飘飘地飞到那群人面前,提刀做了个要砍人的架势,吐出一个字:“滚。”那些人便如鸟兽散,马车不过稍稍放慢了些速度,连停都没停,就又继续往前赶。

  路上歇息时,云新曦忍不住问师傅:“刚才遇到的那些是什么人?怎么那般狼狈?”老头淡淡道:“这里怕是遭了灾,这些都是难民。”云新曦心里咯噔一下——这里离家已经不远了,不知道家里如今怎么样了?毒仙瞧出徒弟的担忧,翻了个白眼:“你担忧有什么用?家里若没事,迟早回去都能找到;若是家人逃荒走了,你知道去哪寻?回去也是白跑一趟。”云新曦听着这话虽不中听,却是实打实的道理,只得把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