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诡异进城(二)-《神秘的白衣公子》

  城外战场

  龙耀将士的甲胄在血色残阳下泛着冷光,与暗诡大军的厮杀已至白热化。

  断肢残骸铺满焦黑的土地,诡异的墨绿色血液与猩红的人血交织成令人作呕的泥泞,每一次兵刃交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

  八大两角暗诡生物如移动堡垒般肆虐,龙云山与镇诡司众人结成战阵死死牵制,虽已有弟子被利爪撕开胸膛,阵型却始终未散,隐隐占据上风。

  另一边荣五的长剑在暮色中划出银弧,他面对的两角暗诡身高近丈,青灰色鳞片如铁甲般密不透风。

  只见他左闪右避躲开腥风扑面的巨口,刀锋精准地劈向对方关节——“铛”的脆响后,暗诡的左前肢应声而断,墨绿色汁液喷溅而出。

  那怪物吃痛狂吼,荣五却借势矮身,刀刃顺着鳞片缝隙斜挑,又卸下其右肢。

  如此反复,他如鬼魅般游走,在暗诡暴怒的攻击间隙不断挥刀,直至将其四肢尽数斩断。失去支撑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荣五甩去刀上血污,额角渗出细汗,气息微喘。

  这头暗诡的倒下如惊雷炸响,龙耀士兵们爆发出震天呐喊:“荣大人威武!”

  士气陡然高涨,连挥刀的力道都重了三分。

  荣五不及喘息,转身便跃向荣祖父酣战的那头两角暗诡生物,长剑再度饮血。

  ………

  城墙上

  太子龙渊霆紧攥着城墙砖的指节泛白,望见一头两角暗诡轰然倒地时,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柔和几分,眼底迸出兴奋的光。

  身旁的荣逸瑾猛地捶了下城墙,世子袍的袖口因用力而褶皱,林老将军捋着花白胡须的手也微微颤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老将军,”龙渊霆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却仍保持着太子的沉稳,

  “那两角怪物究竟是何来历?竟有如此威势。”

  林老将军收回目光,眉头拧成川字,指尖捻着胡须的力道加重,连花白的须尖都微微颤抖:

  “老夫戎马半生,从未在战场上见过它们。但与诡异对战这几次,但是略有耳闻,这是暗诡界的八大将。”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它们鳞片比精钢还硬,利爪能裂山石,最喜将活生生的士兵撕碎虐杀,在玄星王朝边境,光是名号就能让新兵夜不能寐。”

  “照理说,它们该在玄星王朝那边……”林老将军的话语戛然而止,眉峰蹙得更紧。

  城墙上瞬间陷入死寂,只有风卷战旗的猎猎声。

  荣逸瑾脸上的兴奋褪去,换上一层寒霜;

  龙渊霆的嘴唇抿成直线,眼底最后一丝轻松被凝重取代——八大将现身于此,除非……玄星王朝已化为焦土。

  ………

  城内城主府

  城主府的庭院里,担架与脚步声交织成急促的鼓点。

  刚被抬进来的年轻士兵整条胳膊不翼而飞,伤口处残留着暗诡利爪的焦黑痕迹,他双目圆睁,喉咙里嗬嗬作响,尚未断气却已说不出话。

  旁边担架上的老兵半边脸被诡异的黑雾侵蚀,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正厅内,医者们的白褂早已被血浸透,有人刚用烧红的烙铁烫住士兵的贯穿伤,转身又要为断腿的将士接骨。

  角落里,一个少年兵死死攥着断裂的枪杆,腹部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他望着天花板喃喃喊着“娘”,声音越来越微弱。

  府内弥漫着血腥味、草药味与焦糊味,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在诉说着战场深处那难以言喻的诡异与残酷。

  ………

  攥着断裂枪杆的少年只觉得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四肢仿佛飘在云端,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往上浮。

  耳边的哀嚎、呻吟、金属碰撞声都在渐渐远去,像被一层厚厚的棉花裹住,模糊成嗡嗡的轻响。

  腹部的剧痛还在,但那股撕裂般的感觉正随着意识一点点抽离,他甚至能闻到自己伤口腐烂的气味,眼前开始闪过家乡的麦浪,还有娘在灶台前唤他乳名的身影。

  就在他快要彻底坠入黑暗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暖意,像冬日里烤火的感觉,顺着皮肉往骨头缝里钻。

  少年费力地掀开一条眼缝,模糊的光影中,看见一个黑衣公子正蹲在自己面前——墨发高束,侧脸线条冷俊,却在昏暗光线下透着奇异的温和。

  那人垂着眼,掌心泛着淡淡的白光,正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那暖意正是从那里涌出来的。

  少年感觉腹部的灼痛在消退,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竟慢慢有了血色,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跟在一旁荣烽冽看得一怔,手里攥着的白布条差点滑落。

  他怎么也没想到荣逸尘会主动到前院来救人——他可是耗费了不少力气从鬼门关抢回云长者和龙御霄,此刻面色还泛着不正常的白。

  荣烽冽快步上前,将白布条递过去时,指尖不经意触到对方的手腕,只觉得那皮肤凉得像冰。

  ………

  荣逸尘的身影在担架间穿梭,墨色衣袍下摆沾染了点点血污,却丝毫不影响他动作的精准。

  左手捏着银针,右手悬在伤兵心口,指尖白光流转不息。

  角落的担架上,一名士兵的左肩连带着半片胸膛被诡异撕扯掉,露出森白的肋骨,残存的皮肉外翻着,血色几乎褪尽。

  荣逸尘迅速刺入三枚银针定住其心脉,掌心抵住伤口缓缓催动灵力,只见那外翻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虽然狰狞依旧,却不再往外渗血。

  隔壁床的伤兵更显可怖,半张脸被暗诡毒气腐蚀得坑坑洼洼,一只眼睛早已烂成血洞,另一只眼浑浊不堪。

  荣逸尘捏着银针绕开溃烂处,精准刺入太阳穴与人中,随着最后一针落下,伤兵急促的喘息竟渐渐平稳。

  有老医者注意到他下针的手法——快、准、狠,避开所有受损经脉,银针尾端还萦绕着淡淡的灵力光晕,这等境界让他们暗自咋舌,却只能紧了紧手中的药杵,将惊叹咽回肚里。

  府内的哭嚎声渐渐低了些,看着那些被断言活不过半个时辰的伤兵开始呻吟出声,医者们紧锁的眉头舒展少许,望向荣逸尘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意。

  荣烽冽倚在门框上,看着又一批断胳膊断腿的伤兵被抬进来,有人喉咙里还卡着半块碎骨,每一次呼吸都带出血沫。

  他握紧腰间玄冰长剑,突然大步走到正在给伤兵缠绷带的荣逸尘身边,声音压得极低:

  “逸尘,这里有你和诸位医者盯着,我去城外支援。”

  荣逸尘抬头时,额前碎发已被冷汗浸湿,他望着荣烽冽眼底的焦灼:

  “叔父,恐怕你暂时去不了。”

  周围空气顿时一凝,莫名的危机感袭上众人的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