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曾同房?-《小宫女过分可爱,暴君夜夜难眠》

  卫确严肃道:“大事要紧,师兄快去吧。”

  她曾也是一军统帅。

  一场战役下来盘点伤亡时,哪怕我军损失一名小兵,她亦会痛心。

  祁均也跟着要离开。

  萧琚回头看他,皱眉道:“你不会轻功,这么光明正大走出去?是打算让整个后宫都知道今夜孤不在关雎宫?给我留下。”

  “陛下——”

  祁均张口辩驳,却被卫确的声音打断。

  “师兄自有他的道理,委屈祁公公留下。”

  他因卫确的话分神,萧琚已推开窗子遁入黑暗。

  寝殿中陷入短暂的安静。

  他如何不知陛下的打算?

  可——

  与卫确相处,他怕自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祁均喉咙口微涩,垂首道:“娘娘言重,奴婢听命行事,怎会委屈。”

  卫确收剑入鞘,张口问道:“祁公公知道那位钦差大人是哪里人士?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祁均一一回答。

  卫确听后扼腕叹息,“寒门学子,正是忠君报国、光耀门楣的年纪,可惜了……”

  祁均想起那个意气勃发的年轻人,眼神微黯,“岂止可惜二字。奸臣贪官当道,朝中能用之人甚少,不为私心、真心为天下百姓谋求福祉的纯臣更少。苏大人之死是苏家噩耗,更是陛下与天下百姓的不幸,历年赈灾多数都是喂饱贪官,他们只想着灾民至少死的不是太难看应付交差就行。这次南边灾情能有这么多百姓活下来,都是因苏大人拿命护下来的!”

  说道最后几句,祁均已难掩气愤。

  卫确看着眼前压抑着愤怒的清瘦宦官。

  “你…怎么知道纯臣?”

  祁均的愤怒僵住。

  ……

  “纯臣?”

  “对!就是一心只为天下、百姓的纯臣!不论哪位皇兄继位,我都要当一位纯臣!”

  ……

  祁均躬身拱手,卑微道:“是奴婢往昔听陛下提及,今夜失言,让娘娘见笑了。”

  以此掩盖眼底的慌乱。

  当他弯下腰的瞬间,他身上的义愤填膺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变回了一个宦官该有的模样。

  祁均…

  真是个奇怪的宦官。

  卫确抬手虚扶他起来,“祁公公不必如此。师兄愿意对你说这些,可见是信任公公。时辰不早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祁均谢恩,后退三步,恭敬退出寝殿。

  卫确没了心思继续练剑,叫丫鬟送水进来,她脱了衣裳,只穿一件贴身小衣打拳。

  丫鬟看着空无一人的寝殿,忍不住悄悄问了声,“陛下…今晚又不在?”

  卫确腾出一只手,嘘了声,“有事忙去了,这件事不准同别人说,知道吗?”

  虽师兄没有明说,但她也知道,师兄如今的处境是需要她成为‘宠妃’。

  因她是前安远将军。

  更因她是将门卫家之女。

  师兄需要拿她背后的卫家与兵部的人抗衡。

  丫鬟纠结了会儿,又小声问道:“那小姐与陛下是不是还未同房?”

  卫确脸上未见异色,“师兄是重情重义之人,三年孝期还未满,岂能做这些事?”接着,卫确的声音轻了些,有些不在然:“不过也快了,下个月就能出孝期了…”

  到那时候,她就会真真正正成为卫妃,师兄的女人。

  丫鬟掰手指算了下,欣喜道:“下个月?!那不是还有十五天就——”

  卫确难得脸红,瞪了丫鬟一眼,“倒完水就给我出去,我自己来,别在这儿乱说话扰我心智!”

  丫鬟掩唇笑,忙道:“是是是,奴婢去外头铺床。”

  卫确甩手赶她快走。

  自己脱了衣裳进入浴桶里,任由温热的水将自己的身体温柔地包裹起来。

  她撩着水,想起从前与师兄的相处,那时候的师兄并不像现在这样待她客客气气的,反而喜欢欺负她一下,有拥抱、牵手、还有亲吻……

  卫确摸了下脸,摒除那些绯色的记忆,嘟囔了声“都怪这丫头胡说!越发胆子大了!”

  师兄还在孝期,她不可怀疑师兄。

  这些年,师兄只娶了她一人。

  她怎能怀疑师兄真心?

  *

  萧琚出入庆元殿,只有铁甲卫察觉。

  坐在书桌前,只点了一小盏油灯,就着光亮写安抚折。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随即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小宫女探头,朝里张望:“是…陛下?!”

  萧琚抬头扫了她一眼,对她如此鬼鬼祟祟的动作皱了下眉。

  姜末猜到陛下又是从关雎宫偷溜回来的,她小心翼翼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前。

  萧琚低头落笔,语气冷漠:“你是狗鼻子?”

  姜末捂住自己的鼻子,小声辩解:“奴婢是有东西落在书房里回来取的,才不是狗鼻子。”

  她说完后,未听陛下再开口。

  借着微弱的烛火,她大着胆子看陛下。

  隐约觉得今夜陛下的心情不太好。

  她识趣,不再出声,默默站在一旁。

  萧琚自然知道她还未离开,语气冷淡:“这儿不用你侍候,下去。”

  姜末抿了下唇,不愿离开。

  “陛下吩咐奴婢整理的折子还未全部整理好。”她编了个借口出来。

  这个借口听来如此荒唐。

  书房里只有一盏油灯,如此昏暗,她如何整理折子?

  萧琚不再为她分神,认真写着折子。

  钦差之死,他痛心,更厌恶这个腐朽的朝廷与丑陋的人心!

  苏卿是死在赈灾之地,当地那些官员又在干什么?那些贪官贪心不足蛇吞象,当着钦差的面还敢贪污!强龙难压地头蛇,为了从贪官口中抢出来救命粮,苏卿才会如此拼命!

  钦差是今早病逝。

  而当地甚至没有派出八百里加急前来汇报!

  若无铁甲卫,他要到何时才能收到这个噩耗?!

  等到那些贪官把剩下的赈灾粮贪光了?!

  一个纯臣——

  就这么被一地贪官活活压榨死!

  念及此,萧琚手中的笔狠狠一顿,重重撂下,揉了折子扔在一旁。

  正怒火中烧时,一股微弱的风从身后扇来。

  带着涌动的风,驱散帝王周身浮动的怒气与热浪。

  书房中的冰山撤了,书房里虽不至于闷热,但也不算凉快舒适。

  他扶额运气,重新打开一本空折子。

  耳边传来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声音,“陛下,是…出什么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