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抑郁拯救计划(54)-《快穿:报一丝啊我是社恐》

  温迎纠结了一下,烤红薯实在太香了,她晚上没怎么吃饱,馋虫被勾起来:“那我待会再给你捂手。”

  陆之樾说“好”,帮她把烤红薯的外皮剥开,递过去,顺便拿过了她的书包,挂在肩上。

  雪逐渐大了,落下的时分被袅袅热气蒸腾,他们打车回家。

  这辆车的司机爱好急刹,温迎被晃得头晕,吃了两口就停下来了,到了小区门口才继续享用美食。

  烤红薯还是很烫,附带了小勺子,她每次只挖一小块,吃得很慢。

  陆之樾在她身侧不紧不慢地走。

  温迎瞥见他手里的另一个包装盒,方方正正的,不由得感到好奇:“你去逛商场了吗,买了什么回来?”

  陆之樾便将盒子拆开,里面是一部安装了前置镜头的手机,浅蓝色的外壳,配了一条星星形状的亮晶晶的手机链。

  她记得这条手机链,上个周末他们一起去逛饰品店的时候见到过,但那天她临时有事,没有买任何东西就匆忙回家了,今天,陆之樾又把它买了回来。

  这部手机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来装扮的,温迎呆了一下,问:“给我的吗?”

  “嗯。”陆之樾说。

  温迎漾起笑容:“感觉你这段时间经常送我礼物。”

  他回答“不是很经常”,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像陈述日常一样波澜不惊。

  离单元楼还有一段距离,温迎把烤红薯塞到他手里:“先帮我拿着。”

  陆之樾接过了,她拉开书包拉链,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脚步变慢,那只书包在他的肩上,他也跟着放缓步伐。

  温迎拿出了手机,她昨晚忘记给手机充电,为了存电一直没有开机。

  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她摆弄手机。

  身边的人静下来,温迎转过头,陆之樾正对着手里吃了一半的烤红薯出神。

  “你想吃的话,可以直接用那个勺子。”她提醒道。

  陆之樾摇头,他显然没什么胃口。

  温迎看了看他的神色,询问:“你过来的时候吃药了吗?”

  “嗯,不过药效还没发挥作用。”

  “怪不得。”

  陆之樾低下视线,温迎神色自若,接着道:“感觉你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开心。”

  “不止这个原因。”陆之樾没有否认。

  “那另一个原因是什么?”温迎看了眼他手里的盒子,翘起嘴角,“我可没有拒收礼物的意思,我只是暂时没有手拿了,刚刚在忙着寻找证据。”

  陆之樾疑惑了一瞬,望向她的手机:“为什么要寻找证据?”

  温迎将屏幕举到他面前:“因为,有的人不仅给我送礼物,每个月还会给我打钱,这么多的记录都在,他还要嘴硬说‘不是很经常’。”

  她从最底部的银行通知往上翻,陆之樾微微俯身,安静地注视她的动作。

  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温迎停在最后一条短信界面。

  陆之樾的目光凝在屏幕,,普通的一串数字,乍一看毫无特别之处。

  药效其实已经发挥了作用,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倦怠,各种情绪都被缓慢地抽离,清楚自己此刻还徘徊于忽明忽暗的境地。

  却在温迎问出那句“这个余额好像不简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时,不受控制地偏过视线,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

  雪花纷纷扬扬,他们停在一盏路灯底下,灯光将拖长的影子也染成橘色。

  陆之樾一时间没有说话,风声将错乱的呼吸掩盖了,他定定看向她。

  “这张银行卡,只用来装你给我的钱。”温迎下颌埋进围巾,只露出盈满笑意的眼睛,“但是我记得在医院的时候,你还给了我十一枚硬币。”

  陆之樾知道那十一枚硬币的所在地,它们没有被存入银行卡,还整齐地摆放在温迎房间中的铁皮盒子里,连同那些夜深人静时秘密写下的小纸条。

  他从未解释过那些硬币的寓意,就像从未表露过的爱意,那是他单方面的决心。

  但看似坚固的铁皮盒子,实际上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密不透风,无论是不安的动摇,还是无法抑制的靠近,早就被另一个人知晓。

  他的确是一个发愁的木头,在面对温迎的时候。

  “你会讨厌我吗。”陆之樾低声问。

  温迎咽下烤红薯,先回答“不会”,才奇怪地道:“为什么要讨厌你?”

  他克制着呼吸,用平稳的语气:“因为我摇摆不定。”

  “我倒是觉得,挺持之以恒的。”温迎认真地想了想,“工资还会惨遭无良老板拖欠呢,你可是定时定点地给我打钱。”

  他唇角微抿:“只是这些就足够了吗,我还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

  “哪里不够好?我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不如你举个例子?”

  陆之樾一瞬不错地看她,声音变得极轻,他说:“我欺骗了你。”

  “什么?”温迎听见自己问。

  陆之樾沉默,四周寂静,只能听见雪花纷落的声音,半晌,他沙哑地开口:“我骗了你,让你以为我不爱你。”

  烤红薯的热气还在漂浮,温迎感到自己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弯起嘴角:“但我都知道啊。”

  他站在原地,空荡的影子将她笼罩,温迎说:“有的人嘴上不说,但是眼睛却把什么都泄露出去了,我这么像你,这么懂你,又怎么可能看不懂你的眼睛?”

  她去拉他的手腕,陆之樾先一步伸出手,按住她的脊背使她靠近。

  温迎整个人被他纳入怀中,陆之樾的手是冷的,怀抱却温暖如常。

  “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吗?看不到你的眼睛了。”她还举着那只烤红薯。

  “不是。”陆之樾的声音在头顶模糊地传来,下颌擦过她的发顶,其实听得不太清楚,但她知道他说了什么。

  心率变快,近乎重叠,温迎偏过头,揉揉自己的耳朵,让发烫的皮肤得以降温。

  陆之樾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拥抱力度稍松了些,手臂却仍旧虚虚拢住她的腰身。

  他低头看着她,也碰了碰她的耳廓。

  他面上还是没有太多表情,眼眸却像是多了几分神采,良久地凝视。

  反倒是温迎先别过头,看向渐渐染白的地面:“如果我今天没有问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暗恋者了?”

  “我以为我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陆之樾说,“触不到实地,不能保证未来的时候就对你承诺这些,很不负责任。”

  “……”温迎将脑袋埋回去,“不是只有一直为未来做打算才算负责,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个当下,我都很满足。”

  她没有用上“开心”或者“幸福”之类的词汇。

  不开心的时间,她也想和他一起渡过。

  陆之樾说“好”,温迎闷闷地“嗯”了一声,被他捧起脸颊,拭去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珠。

  “对不起。”他低声道。

  温迎摇头,这句道歉让她想起还在桦海时,病房里的那句语焉不详的道歉。

  “让你难过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对你坦白。”陆之樾的指腹摩挲过她的眼尾,“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就算我不帮你写作业你也会和我一起玩,但你身边的朋友很多,我觉得会被你丢下,所以最后还是帮你写了,后来你对我说,人应该被允许脆弱,那天我很想抱住你,让你不要松开我,我却什么都没说……并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能够这么轻易得到,总觉得必须得付出点什么,才能拿到资格,礼物也好,金钱也好,把我能给的都给出去,等到能给的都给完,实在没什么东西能够送出去,再告诉你,我其实很爱你。”

  “为什么要把它排在最后呢?”

  “我怕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温迎揪住他的衣摆,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伤心地用额头撞他:“那是我最宝贝的东西。”

  陆之樾揉了揉她的额头,掌心覆住她的后脑勺,放轻了声音哄她:“好,我现在知道了,以后我有什么想法都会先跟你沟通,不会再隐瞒你什么,好吗?”

  温迎点头,又摇头道:“你不想说话的时候不用勉强。”

  他掀起唇角,浅淡笑意浮在唇畔:“不勉强,我很喜欢和你说话。”

  温迎说“好吧”,泪眼朦胧地笑起来,陆之樾摸了摸她的发顶,看向那只烤红薯:“是不是已经凉透了,还吃吗?”

  “还没凉呢。”温迎闻言低头,它明明仍在散发热气 ,不远处是个小凉亭,走进去坐下之后,她用勺子挖起红薯芯,吃了几口,陆之樾一直在看她。

  “真的很好吃。”温迎讲话时还带着鼻音,“要不然方睿也不会买第二个。”

  她挖起一勺递过去,陆之樾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勺子探过来的时候还是微微低头。

  “怎么样?”温迎问。

  他略微点头,温迎朝他肩膀上的书包看了看,又说:“我书包侧兜有纸巾,你帮我拿出来一下。”

  陆之樾探过手去,出现在他手里的却不是纸巾,而是一个被匆忙塞进去的信封。

  温迎吃东西的动作顿住,这个信封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她丝毫没有印象。

  陆之樾淡淡扫一眼,找出纸巾给她:“好像是刚才那名男生给你的情书。”

  “什么刚才呀,都到家好半天了。”温迎纠结地看去,有些拿不准是该如何处置这封信。

  “你们认识?”

  “当然不认识,高一跟高二离得好远的。”

  陆之樾看向她,没有说话,温迎将纸巾揉成团抛向他,他抬起手接住了,拿在手中。

  “我是听到丁一然讲话,才知道他是新生的好不好?”

  陆之樾点头,看向外面的雪花,隔了几秒:“你后来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我不早恋。”

  “好。”

  “好什么?”温迎实在没忍住,笑了,“你这副盘问的架势,跟家长似的,还真的挺像我哥哥,你有没有这么觉得?”

  陆之樾转过来看着她,温迎咬着勺子,强调道:“我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布自己不早恋的。”

  陆之樾从善如流地说“好”,眼底浮现出些许的无奈:“哥哥就哥哥吧。”

  温迎笑得弯起眼睛。

  她吃完烤红薯,伤心荡然无存,重新擦了遍手,手机震动起来。

  陆之樾帮她接通了,将手机递过去。

  李敬山在电话里催促她回家:“没写完的作业就带回来,外面下雪了,下大了不好打车。”

  温迎表示自己已经在小区里面了:“陆之樾给我买了宵夜,我吃得有点撑,所以跟他绕着小区走一走,消消食。”

  李敬山狐疑:“小陆是要定时定点睡觉的,你们俩有什么话到楼上说不行吗,这么冷的天,拉着人家在外头散步。”

  温迎压低声音问陆之樾困不困,他回答:“还好。”

  她又问他冷不冷,陆之樾说:“不冷。”

  温迎便对着电话保证十分钟后回家,李敬山被打败了,连说了几个“好好好”,“行行行”,又说“反正我和你妈妈要睡觉了”,就挂断了电话。

  书包重新回到陆之樾的肩膀,温迎把那只信封也塞到原位:“文科楼离高一很近,到时候让丁一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回去。”

  陆之樾没再说什么,捡起周围散落的垃圾放进垃圾桶。

  雪花渐渐铺满了地面,他们撑起同一把伞,在附近走了走。

  路过一棵树的时候,温迎突然想起,自己忙着吃烤红薯,差点忘了帮他继续暖手。

  她热情地展开衣袖,邀请他把手也伸进来,陆之樾依言照做,虽然他摸上去已经不怎么冷了。

  温迎和他边散步边聊了会天,陆之樾的声音越来越低,回答的语速也渐渐迟缓,药物的作用下,他开始变得困倦。

  相贴的手背变成掌心,温迎实在担心他在雪地里躺下睡着,连忙把他带回家。

  她按下电梯键,把他肩上的书包扒下来,原本怔怔出神的人却突然靠过来,抱了抱她。

  陆之樾已经困得发懵了,讲起话来都含含糊糊的,温迎好不容易才听清,他附在自己耳边呢喃的是一句:“不要答应别人,迎迎,等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