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替身哥今天也在死机(1)-《快穿:报一丝啊我是社恐》

  天色渐暗,乌云压顶。

  雪花往下坠落,冰霜覆盖得很快,温迎的视野变得模糊,前路看不清了,好在积雪也掩盖了身后的踪迹。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雪越下越大,温迎穿得单薄,寒冷直刺骨头,她饥肠辘辘,步伐渐渐慢下来。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一片树林里面,温迎选了棵树靠着,拿出一个布袋。

  里面还有一些面包,虽然有点干掉了,但勉强能够果腹。

  温迎坐下来,咬着面包,抬起头,看向穿过枝杈纷落的雪。

  粗略估计,她已经有二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外面风雪交织,气温变化很大,她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急剧下降。

  她再度尝试呼唤系统,周围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前几次一样,系统没有传来任何应答,像是跟她彻底切断了连接。

  这显然不合常理,因为系统w1不受任何人和系统的掌控。它承诺绝对保护w0,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她失联,更不可能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她拉进一个未知的世界。

  温迎静心回忆穿越前发生的事情。

  一天前,她还好生生地待在实验室,给系统补给站里的营养液上新。

  不仅如此,她还给系统添加了另一道高级指令,期望借此把它从统生无望的境地里拉出来,让它恢复活力。

  系统在上一个世界领略异国风情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事情,此后便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在体内乱窜,寻找不到出口。

  即便坐拥十几辈子都花不完的积分,成为系统界的超级富二代,系统依旧萎靡不振,连和机械鸟打架都没动力。

  温迎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它日渐消沉,她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知法犯法了,干脆一条路走到黑,请薇薇安一起帮系统开辟了一道能够发泄的路径。

  她给它写了一条独一无二的指令:「当你感受到爱,你将拥有感知的力量,冲破时间的勇气,永不磨灭的灵魂。」

  然而,篆刻密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温迎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时空,和过去两次不同,这一次穿越没有任何的预警,她所处的时间节点也很奇怪,她甚至没弄明白,这里究竟是外星,还是古老的地球。

  系统w1也没有跟着她一起过来,她在一幢教堂样式的房子中独自苏醒。

  四面石墙刻满肃穆的壁画,温迎尚未看清画中描绘的景象,一众裹着宽大衣袍的男女便层叠围住她,捆住她的手脚。

  温迎被绑在圣坛上,那群人聚集在她身边,惊慌失措地指责她的装扮,说她不应该把脖子和手脚露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恐惧,仿佛她身上这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卫衣长裤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自称她母亲的妇人赶到,拿来厚实的斗篷为她遮盖身躯。

  随后,母亲站在一旁,双手合十,教堂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跟随一名手举十字架的老年男性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一开始,温迎还能询问“你们是谁我在哪”之类的话,试图挣脱束缚。

  那男人频频被她打断,命令她的母亲将她噤声。

  母亲流着泪,颤巍巍地捂住她的嘴。

  温迎和她四目相对,母亲的愁容忽然转为笑脸,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挣扎,亲爱的,被选中是一件好事,你应该庆幸才对,毕竟这种不需要付出任何力气就触手可得的福祉是很难求来的。”

  她说完,继续与教堂里的人吟唱。

  温迎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在脑海中和系统交流。

  她仰面躺着,终于看清那些壁画的全貌,描绘了若干灾难发生时的场面,手持圣剑的女神斩杀青面獠牙的怪物,她面容模糊,身后亮起巨大的令人炫目的光圈,将民众庇护在其中。

  光圈忽然闪了闪,温迎也眨了下眼,发现那光圈其实是从穹顶射下的灯光。

  这座教堂竟然是通着电的,她所处的时代并非封建愚昧的中世纪。

  可围在她身边的人们却像是迷信未除,温迎的耳朵被吵得嗡嗡乱响。

  这场怪异的仪式持续了一整夜,次日一早,也就是今晨,母亲和另外几名妇人领着她去沐浴更衣。

  她们给温迎换上洁白的能够包住手脚的长袍,戴上头纱和花环。

  被带到河边的时候,温迎看见黑色水面上漂浮的木筏,和散落一地的火红花瓣与果实。这景象无比的眼熟。

  温迎怀疑自己要被献祭了。

  她此刻仍被绑着,也无法开口说话。

  向他人求助是没用的,她只能自己寻找逃脱的机会。

  温迎环顾四周,发现低眉垂目的队伍中,有一位女子格格不入,她站在末尾,时不时去摸系在腰间的布袋。

  高举十字架的男人带领众人吟唱,女子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了,迅速从布袋中拿出什么东西,准备塞进嘴里。

  看上去像是在偷吃东西。

  温迎观察她的举动,女子也发觉了她的目光,停下动作,谨慎地看向她。

  “黛莉娅。”一名老妇人突然开口,厉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被叫到名字的女子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解开布袋,扔向一旁。

  那袋子正落在温迎面前。

  “没什么。”黛莉娅低头回道。

  老妇人显然并不相信,示意旁边的人拉开她的双臂,进行检查。

  黛莉娅顺从地站在原地不动,她们翻遍她的全身,未能搜查到什么。

  老妇人紧接着道:“打开她的口腔,我要看看她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黛莉娅被捏开口腔,张着嘴巴,面朝温迎的方向,眼神中带了祈求。

  温迎使劲挪动身体,那只灰扑扑的布袋被宽大的白袍遮盖住。

  “她嘴里是干净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最好,黛莉娅,你应该知道这是多么庄严神圣的场合。”老妇人语速极快地说道,“你妹妹昨夜被魔鬼引诱,我们费尽了力气才清除她身上的污秽,得到王的谅解,如果你因为控制不了这张嘴而引来王的震怒,毁掉这场婚礼,我不介意代替你的母亲好好管教你。”

  王?婚礼?

  温迎看向河对岸,茂密的森林中,一座古堡若隐若现。

  所以,她被换上这层衣袍,是为了结婚?

  那名叫作黛莉娅的女子是她的姐姐?可是她们看上去完全不像,黛莉娅的眼睛是灰蓝的,发色也很浅,至于她们共同的“母亲”,更是和她们毫无相似之处。

  但眼下并不是考虑亲缘关系的时刻,重要的是,温迎根本不想和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结婚,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她试着将布袋勾到自己手边,解开绳结,往里面摸索。

  原本没抱什么希望,手指居然触碰到一样冰冷的器物。

  指腹传来刺痛,那像是一把餐刀。

  显而易见,这把刀经常被它的主人所使用,刀面光滑,刀刃锋利。

  温迎用它割开绑住手脚的绳索,她把刀连同绳结一并拽在手中。

  众人伏跪在岸边叩首,只余领头的男人和那名老妇人朝她走来,准备将她转移到木筏上面。

  他们靠近时,温迎猛然伸手拽住两人的头发,扯下头纱塞进两人嘴中,拖着他们的脑袋,撞向身后的树干。

  被掩住口鼻的两人倒在地上,发出闷响,只不过人群忙着朝“王”的方向叩首,并未发觉这动静。

  只有黛莉娅半抬起头,和提起裙摆的温迎短暂交汇了视线。

  随后,她闭紧眼睛转回去。

  温迎没有立马逃向别处,她趁乱躲进了教堂,换上自己原本的衣物。

  白袍沉重又宽大,跑起来束手束脚,而且,她的卫衣口袋里还藏着一支营养液。

  系统钟爱的口味,蓝纹奶酪加鲱鱼罐头,任谁喝了都销魂。

  温迎打算拿它当毒气弹使用。

  眼下,她似乎已经逃离了追捕,却面临着更加严峻的问题。

  夜深了,她得找一座房子歇息。

  寒风一直往脸上扑,再在外面待下去,迟早要被冻死。

  想到“死”这个字眼,温迎顿了顿。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讲,对于穿越者来说,死亡是最简单快捷的脱离办法。

  她可以立马回到永无乡,继续在她的实验室里消磨时光。

  但随即,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显然不是一场普通的穿越,她的到来并非思念使然,有人越过系统w1,把她带到这里,给她安排好了身份。

  游戏刚刚开始,谜团尚未解开,温迎有的是时间与幕后指使者周旋。

  更何况,死亡真的就是捷径么?

  温迎继续赶路,面前的树木越来越稀疏,前方隐约亮起灯光。

  她似乎来到了另一座城镇,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镇上房屋的都暗着,道路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只有面前这栋孤零零的高楼还亮着灯。

  低矮的房子像是民舍,雪夜静谧,应该没有人愿意收留一个装扮怪异的流浪者。

  温迎转向那栋楼。

  楼房周围布设了围栏,不过不是很高,她还记得攀爬的技巧,很轻松就翻越过去,一扇紧闭的木门映入眼帘。

  温迎看了看门把手,转过头,她当然不打算走正门,要翻墙就翻到底,说不定可以找到空房间。

  她循着坑洼不平的石壁往上爬,路过一扇窗就试着推推看,但那些窗户都被锁紧了,其中一扇里面住着人,听见动静便紧张喊道:“谁?谁在外面?”

  声音未落,其他窗户也传来人声,像是被吵醒了,有人在呜呜咽咽地哭,有人在唱她听不懂的民谣,边唱边纵情大笑,声音绕梁,不绝如缕。

  这里住着的都是什么人?疯子吗?

  温迎按耐不住好奇,瞥向窗内,却正巧撞上一张贴紧玻璃,扭曲变形的人脸。

  那人披头散发,对着她咧开嘴角,温迎吓了一跳,连带着爬楼的速度都变快了,雪还在下,她脚下一滑,半个身体悬空,只有手指紧紧扒住窗沿。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吱呀一声,窗户从里面打开。

  灯也随之亮起,温迎壁虎一样挂在墙上,抬头看去。

  落雪纷飞,窗边隐约立着一道人影,银白的盔甲被灯光映成金色,看身形似乎是个男人。

  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温迎感觉到自己对上了那副面具底下的视线。

  他垂着眼,冷冰冰地打量她,几秒后,他的视线落在她快要冻僵的手指上。

  温迎的手指又扒紧了些,她感到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表达歉意,或者拜托他不要把她扔下楼之类的话,但不知为何,她开不了口,喉咙像是被风雪堵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

  男人戴着皮质手套,冰凉的触感擦过温迎的指尖,缓慢划过她的手背。

  温迎做好了掉下去的准备,下一瞬,他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整个人被他提了上来。

  房间里铺了厚厚的地毯,温迎坐在地上,揉了揉手腕,她觉得自己的胳膊像被钢板夹过,快要脱臼了。

  窗户没关,寒风从外面吹进来,戴面具的男人不怕冷似的站在风口,自上而下地俯视她。

  温迎很不习惯这种审视般的打量,但他刚才救了她的命,出于礼貌,她爬起来说了句:“谢谢。”

  对方朝她的手腕扫一眼,没有应声。

  温迎本不愿过多揣测他人,但她突然想起其他房间里传来的奇怪声音,再看看他放着那么大一张床不睡,大半夜的反而戴面具穿盔甲的样子,猜测他可能也有点不太正常,需要长期居住于此。

  此地不宜久留,她转身准备溜走了,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已经很晚了,你为什么还在外面。”

  听起来像是一句疑问,不过他的语气毫无起伏,音色和他的眼神一样,淬了寒意。

  温迎的骨头还在隐隐作痛,边揉手腕边信口胡诌:“我有点失眠,起来爬爬楼锻炼一下身体,把精力用完更容易入睡。”

  她走到门边,去拉门把手。

  身后再次响起声音:“为什么要离开,你可以睡在这个房间。”

  这个人好喜欢问“为什么”啊。

  温迎稍作回头,他的眼瞳被灯光染成金色,透过面具凝视她,微微启唇,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平白无故邀请自己共处一室,温迎不大相信对方是出于好意,委婉地道:“谢谢你,不过我喜欢自己睡觉,房间里有别人在场的话,我可能会睡不好。”

  话音落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唇线变得平直,目光也更冷冽了些,阴沉沉地黏在她身上。

  温迎觉得自己可能是惹恼了他,不等他反应便匆忙地闪身出门。

  她走向走廊的另一端,戴面具的男人没有追上来,但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仍未消散。

  温迎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找了个空房间,将门窗都锁上。

  她靠着床沿,整日奔波的疲惫后知后觉涌上来,这种环境也不方便洗澡,只能扯过被子往身上卷了卷,暂时闭眼休憩。

  温迎没有立马睡着,脑海中思绪纷乱。

  回忆起这一天两夜以来发生的事情,她要么是被绑着等待盲婚哑嫁,要么就在逃亡的路上,对自己所处的地方一无所知,甚至不清楚现在是几几年,被动极了。

  她决定等天亮后到城镇打探一些具体的信息。

  温迎在迷迷糊糊中听见钟声,“铛铛铛”的声响不知从哪处传来。

  她捂住耳朵,翻了个身贴近墙面,耳畔又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隔壁的人在啃噬什么。

  那声音令人牙酸,她忍不住也磨了磨牙齿。

  在树林里吃掉的面包被消化完全,她有些饥饿。

  不知道这栋楼里面有没有吃的……

  想吃东西的念头一旦产生,温迎的胃部瞬间感到巨大的空虚感。

  她在黑夜里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贴在玻璃外的人脸。

  随即,对方撞碎了玻璃,张牙舞爪地朝她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