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替身哥今天也在死机(10)-《快穿:报一丝啊我是社恐》

  温迎第一次目睹这片残留文明的废墟时,也产生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冲击感。

  她转向身侧,叶昨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开口说话,给众人留足反应的时间。

  等到少部分人回过神来,他才说:“可以开始了。”

  一行人穿戴好护具,叶昨和近卫队走在前面,医疗小队紧随其后,沿着他们开辟出来的路径行走。

  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由于对此地不够熟悉,这次出行他们只带走了轻便简易的用具,剩余的大型器械被标注了记号。

  等到明天,士兵们会在密林中拓一条道路出来,使用车马把它们运输出来。

  返回森林之前,贝丝回头看了一眼,温迎跟着她一起扭头,不远处的灌木忽然抖动起来,从里面钻出一只松鼠。

  这地方鲜少有人到访,松鼠乍然见到这么多人类,慌忙向一棵树跑去。

  但是下一秒,那棵树像是突然挪动了些距离,松鼠的整个身体从空气中穿了过去。

  温迎微微愣住,松鼠也有点发懵,原地弹跳了好几下,才快速奔跑到另一棵树上。

  “温迎小姐在看什么?”贝丝的声音响起。

  温迎转过身,队伍已经走远了,叶昨站在入口处,朝她投来目光。

  “看到了一只松鼠。”温迎说,“贝丝,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树好像会动?”

  贝丝的表情带着疑惑:“我没有看到什么会动的树。”

  温迎把刚才看到的景象描述了一遍,贝丝的眼神变成了担忧。

  贝丝挽住她的胳膊道:“温迎小姐是累到了吗?接下来还是靠在我身上走路吧。”

  温迎的确有些头晕,可能是防护面罩不太透气,被闷到了。

  她摘下面罩,再度转头,树木静悄悄矗立在原处,松鼠早就消失不见了。

  也许刚刚那一幕真的只是眼花带来的错觉。

  温迎赶上队伍,年迈的医生走在她左边,就着接下来的计划跟她探讨起来,贝丝抱着她的胳膊走在右侧。

  其他人也时不时插几句话,不过,众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有关废墟的事情,尽管那块代表了“禁止”的标识已经被随意斩断,和泥土混为一体。

  返程的气氛远比来时活跃,到处都有人找温迎攀谈,温迎应接不暇。

  叶昨倒是没有和她说话,在外人面前维持着“王”的高冷形象,安静地走在她前面,仅充当一盏人形照明灯。

  温迎回到王宫的偏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着手准备抑制剂研究的方案。

  叶昨则是刚进入王城就没了人影,温迎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失踪了,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她忙到深夜才回寝殿休息,今晚给她送上宵夜的是一名侍女,顺便抱走了躺在她门口耍赖的橘猫。

  吃完宵夜,温迎本想着早点睡觉,毕竟今夕不同往日了,她现在是有工作在身的人,要早点起床。

  但她不知为何,又有点犹豫,干脆坐在沙发上,翻看之前在马车上没看完的书。

  万籁俱寂的时刻,各种细微的声音落在耳中都极为明显。

  隔壁的门似乎响了一声,温迎手中的书翻过两页,被敲响的就变成了她的房门。

  叶昨出现在门口,外出时的衣服已经换成新的,显然是去洗了个澡。

  只不过这个澡似乎很匆忙,他浑身充满水汽,发丝也湿漉漉的。

  温迎看到有几颗水珠正在顺着他的锁骨向下蜿蜒,没入胸膛。

  他衣衫不整的程度比下午更甚,温迎怀疑他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别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我可以进去吗?”叶昨照例礼貌询问。

  温迎说“很晚了”,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琥珀色眼眸望向她,分外诚恳:“我只待五分钟,不会打扰到你休息。”

  “好吧。”温迎用为难的语气说。

  叶昨走进她的房间,目光静静地巡视一圈,绕过了桌椅,跟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温迎闻到淡淡的香气,感受到他的视线,但她没有抬头,手上动作不停,翻着书本。

  突然间,身旁探过来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随后松开。

  她转头,叶昨眼神平和:“可以等一下吗?我还没有看完这一页。”

  温迎哦了声,翻回刚才那一页,停顿了一会再翻书。

  书页沙沙响动,隔了片刻,叶昨再次开口:“我可以坐得离你近一点吗?”

  温迎转头,叶昨解释:“离得太远,我看不清左边的文字了。”

  温迎瞅他,叶昨平静自若地与她对视。

  她点点头,下一瞬,她的膝盖就被另一个人的膝盖抵住了。

  叶昨的腿紧紧挨着她,上半身却没有任何的动作,手臂规矩地放在身侧,坐姿也很端正,除了那双眼睛。

  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任何一页书的任何一行字上,而是注视她。

  那目光如有实质,渐渐的,温迎看不进去书中内容了,把书往他手里一塞,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温迎边喝水边看向钟表,无意间提醒:“五分钟到了。”

  叶昨说:“好的。”

  他放下书,听话地站起身,跟她道晚安,往门口走,还贴心地关上了离温迎较远的灯具开关。

  一副严格遵守时间的样子,争分夺秒地培养完感情就离开。

  温迎被他的执行力震惊到,拿着水杯站在原处,看着他关闭了房门,半晌,她无可奈何地走过去,准备把门锁上。

  她的房门却又被叩响了。

  温迎拉开门,叶昨直直地看向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忘记询问你对今天的宵夜是否满意了。”

  温迎说“满意”,在他点头的时候又说:“可是给我送餐的人告诉我,今晚的饭菜是厨师加班加点做出来的。”

  叶昨:“虽然这份宵夜不是由我亲手制成,但我给他们提供了菜谱,他们是按照我的菜谱烹饪调味,才能做出符合你口味,让你满意的食物。”

  “……”温迎绷着嘴角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一本正经地讲出这么一大段话,她有点想笑。

  她几乎能猜到叶昨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了。

  果然,他表情淡定,却一点都不委婉地道:“我起码付出了百分之五十的贡献,作为奖励,你应该摸一下我。”

  温迎伸出了手,面前的人低下了头,她的手在他头顶悬了半秒,又调转了方向,转而摸自己的下巴。

  “既然你只在这份宵夜中付出百分之五十的贡献,那我也应该只摸一半才对。”温迎说。

  叶昨顿时卡壳,沉默看着她,面具底下的眼神透着怨念。

  “你在玩弄我。”他冷不丁道。

  “没有,你想多了,我怎么敢呢。”温迎满口否认。

  叶昨端详了她几秒钟,温迎不清楚他在琢磨什么。

  他像是有点困惑:“为什么不敢?你并不害怕我。”

  没等她开口,叶昨又道:“不过,如果玩弄我让你感到开心,那我同意你这么做。”

  温迎呆住,她没想到他自顾自讲出这些话,像是自己“想通了”,并且他看上去还挺高兴的,望向她的眸光清澈,嘴角弯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叶昨又对她说了“晚安”,不过没有立马走,温迎被他看得不自然了,别过脸去:“算了,你还是进来吧,刚好我现在还不困,可以跟你聊聊天。”

  其实她下午就有话想要问他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空闲。

  叶昨跟在她身后进屋,温迎坐回沙发,他坐在她身旁,保持很近的距离,膝盖自然而然抵在她的腿部。

  令温迎想起找她讨食的橘猫,它也是这样用自己的身躯不经意般蹭她的腿,借此撒娇。

  温迎把这种诡异的联想甩出去,就着天气虫子菜谱之类的话题和叶昨东扯西扯了一通,提起下午刚出发时碰上的那一幕。

  “叶律亲王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找你?我听别人说,他的封地在离王宫很远的地方。”

  “他做错了事情,需要被处罚。”叶昨语气平平地陈述,“但我不想花费时间过去找他,所以他只能自己过来。”

  温迎:“他做错了哪些事情?”

  叶昨的回答跟贝丝描述的差不多,只是更为简洁。

  除去贝丝说过的那些,温迎和叶昨驻留在高塔的那一晚的暴动,也是叶律策划的。

  叶律亲王不满于叶昨所做的决策,东窗事发后破罐子破摔,想趁着“天时地利人和”,置他于死地,夺位篡权,失败之后又惊慌逃窜。

  但阿尔法国的国土面积就只有这么大,叶律无法逃到更远的地方,只好悻悻返回,来到王宫领罚,试图劝说“王”看在亲缘的份上网开一面。

  真是有够愚蠢。

  温迎正想问叶昨,所谓的亲王受到了怎样的惩罚,但临开口之前,她记起两人交谈的场面,转而问:“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下午的时候还挺生气的。”

  “他说,我应该感谢他选中了你。”叶昨平直的语调中带了冷意,“否则,我和你之间的姻缘将无法促成。”

  “……”温迎无言了一秒,“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叶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近乎凝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某种无形的物质笼罩了,它盘踞在她身上,从上至下纠缠,收紧,将她牢牢禁锢在其中。

  叶昨还在看她,没关紧的窗户传来一阵摇动的风声。

  他眨了下眼睛,眼神变得温和:“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温迎“嗯?”了一声,听见他继续说:“只是因为我想留在你身边。”

  温迎一时间没有说话,叶昨望着她,轻轻抬起嘴角。

  “……”她偏过脸咳嗽了两声,跳转话题,“那后来呢,你给了叶律什么惩罚?”

  叶昨不满于她此刻提及别人,不过还是回答了,轻描淡写:“我杀了他。”

  他观察她的表情:“你会觉得害怕吗?但我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停顿半秒,补充,“近卫首领和大臣们也这么说。”

  “没有,我不觉得害怕。”温迎说,“我觉得你做得很对,做错事情的人理应得到惩罚。”

  叶昨嗯了声,低头的动作做到一半,温迎又道:“也许刚发现他作恶的时候就应该严厉惩罚他,这样的话,他就没有机会出来继续做坏事了。”

  叶昨迟疑地顿住,对上她的视线,他喉结动了下,道歉:“对不起。”

  温迎摇头,其实她已经发现他半路卡壳的动作。

  叶昨垂着眼帘,呈思考状,唇角微抿,有些失落。

  温迎没有看他,而是面朝着房门,缓慢伸出手去。

  紧接着,她的手腕就被捉住了,叶昨摊平了她的手掌,温迎维持着这个姿势,强忍蜷缩手指的冲动。

  叶昨很安静。

  她用余光瞥去,他无声地垂首,闭上眼睛,将隐含湿润水汽的发丝蹭到她的掌心。

  温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跟他说“晚安”,又把他送出门的。

  她躺回床上,把仍泛着痒意的手藏进被子,再次被恐婚的忧虑席卷。

  抛开时不时抽风的脑回路不谈,叶昨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人。

  温迎和他相处的这几天,的确对他转变了观念,并在他或是居心叵测的勾引、或是无意间的举动中对他产生了少许好感。

  但她还不想承认,毕竟叶昨和她约定的培养感情的时间是两周,这才几天而已。

  她会在这样短短的几天内,喜欢上一个人吗?

  叶昨呢?又真的对她一见钟情了吗?

  一见钟情。温迎翻了个身,片刻前叶昨的声音又浮现在耳畔。

  他从未抽丝剥茧地详谈过自己的心路历程,但……

  除去“一见钟情”,温迎想不出别的原因,导致他对和她结婚这件事如此执着。

  温迎在胡思乱想中睡着。

  次日,她早早来到实验室,发现原定晌午才能运输回来的大型器材已经经过消毒检查,装配完毕。

  除此之外,叶昨将部分体内含有“污染”的人员从高塔转移到了偏殿。

  实在是高效率,温迎惊讶不已。

  她从贝丝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昨晚进行的。

  几位医疗队人员路过,接上贝丝的话茬,开始滔滔不绝地赞扬“王”的英明,说他是如何马不停蹄地在禁区与王宫之间奔波,又是如何说服这些愿意提供血液样本的志愿者的,好像亲眼所见一样。

  温迎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王宫内似乎存在着她没来得及加入的以口口相传形式存在“八卦群聊”。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温迎敛下心神,开始专注地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