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蛛篡时律-《我在现代量子封神》

  监察天蛛静静地悬挂在时轨蛛网的中央,宛如一个神秘而威严的存在。它的腹部甲壳原本如同玄铁浇铸一般坚硬无比,但此刻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硬生生地撕裂开来。这并不是那种崩裂时发出的清脆响声,而是一种带着黏腻质感的“窸窣”声,仿佛甲壳与肉膜之间的粘连被缓缓扯开。

  随着甲壳的撕裂,边缘处翻卷着暗紫色的肉膜,让人不禁想起某种恶心的生物。而在这肉膜之下,竟然隐藏着九只挤簇在一起的眼睛。这些眼睛与普通蜘蛛的复眼完全不同,它们更像是九枚镶嵌在血肉中的星辰,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每一只眼睛的虹膜都是深不见底的灰色,仿佛是无尽的深渊,而瞳孔则呈现出各不相同的色彩。第一只眼睛的瞳孔偏冷白色,宛如霜华凝结在寒玉之上,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气息;第三只眼睛的瞳孔则带着一点铁锈红色,微微晃动时,竟然会漾出金属般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而第九只眼睛的瞳孔最为深沉,近乎墨色的黑,然而在这黑暗的最中心,却隐藏着一点颤巍巍的金色,就像是即将被掐灭的烛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风从时轨的缝隙里钻进来,仿佛是时间的使者,携带着晷盘上金穗的草木气息。这股风轻柔而细腻,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然而,当它刚一靠近天蛛的腹部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阻碍。

  天蛛的腹部有九只眼睛,它们散发出的光芒如同剪刀一般,将风剪成了无数碎片。这些蛛目的光芒并非随意晃动,而是按照某种古老的节律在轮转。这种节律先慢后快,当光与光的边缘相互碰撞时,会溅起细碎的火星,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

  这些火星落在蛛网上,竟然烫出了一个个转瞬即逝的符痕。这些符痕仿佛是一种神秘的符号,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就在这时,最先动的是第一只眼睛。它的冷白色光芒骤然变亮,犹如从冰窖中抽出的银线一般,直直地扎向晷针。晷针是由陨铁混合着曦光熔铸而成,其表面总是泛着一层暖黄色的光芒。然而,当这道白光照射到晷针上时,那层暖黄色的光芒却像被吸走了一样,迅速褪去,露出了内里隐藏着的火星原种。

  那原种原本只有米粒大小,是当初铸造晷针时封入其中的阳火精魂。此刻,在白光的照耀下,它竟然开始颤抖起来,先是膨胀成指甲盖大小,接着表皮裂开了细纹。这并不是要燃烧起来,而是要“生”出来的迹象。

  那道裂纹中,缓缓渗出了一股黏糊糊的白色液体,仿佛是某种生物的分泌物一般。而原本呈现出鲜艳红色的原种,此刻却慢慢地变得乌暗起来,其形状也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

  原本圆滚滚的原种,此刻竟然像被拉伸了一样,抻出了一条条细腿似的纹路,而且在顶端还鼓起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头部。这一系列的变化,仅仅发生在眨眼之间,让人猝不及防。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就在这一刹那,火星原种竟然彻底消失不见了,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样。取而代之的,是原地躺着的三枚指甲盖大小的虫卵。这些虫卵的外壳呈现出半透明的白色,透过外壳,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蜷缩着的细小虫影。

  这些虫影身上,还印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仔细一看,竟然是税符!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虫卵怎么会和税符联系在一起呢?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三枚虫卵似乎有着某种本能,它们落在晷针的凹槽里后,微微一动,竟然顺着陨铁的纹路,缓缓地往里钻去。随着它们的移动,留下了三道湿冷的痕迹,而原本附着在晷针上的阳火气,也顺着这些痕迹,一点一点地散去。

  用手触摸一下晷针,会感觉到一种滑腻的凉意,这种感觉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天蛛的腹部轻轻起伏,第一只眼睛的光弱下去时,第三只眼睛亮了。铁锈红的光没直接照在实物上,是斜斜地打在晷盘旁的晷影里。那影本是随着日光变的,淡淡的一层贴在地上,可被红光一照,竟凝实了——像把墨汁掺了红砂,影的边缘开始发黑,中间慢慢浮出些模糊的轮廓,是只骨手。指节分明,指骨上还沾着点土灰,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原是蔫蔫地搭着,此刻却动了。

  先是指尖颤了颤,接着指节“咔嗒”响了声,开始往外伸。不是自然舒展,是带着种硬生生的力道,骨缝里竟渗出些银白的沫子。随着骨手一点点变长,增生开始了:指骨中间突然鼓出个小包,包裂开,竟又长出一节细骨,原本三根指的骨手,硬生生多了两根;手腕的位置也跟着肿,一圈银甲顺着肿的地方慢慢爬出来,一片叠着一片,甲片上还刻着细小花纹,看着像某种关节扣。红光照得越亮,骨手长得越快,银甲也越覆越厚,到最后,原本干瘦的骨手竟裹上了层密匝匝的银甲,指端还冒出点寒光,不再是蔫蔫搭着,是半蜷着抬起来,指缝里漏出的影,都带着种硬邦邦的冷。

  第三只眼睛的光刚收,第九只眼睛猛地睁开了。墨色的光沉沉地压下来,正对着不远处盛着哺时之乳的玉盏。那乳液本是乳白色的,带着点甜香,是哺时的阳气凝的,此刻被黑光一罩,香没了,先开始抖,接着“咕嘟”冒了个泡——不是温水的小泡,是滚水似的大泡,泡炸开,溅出的乳滴落在地上,竟“滋”地烧出个小坑。

  不过片刻,玉盏里的乳液彻底沸腾了,翻着浪似的涌,乳白色一点点变黑,甜香变成了焦糊味。天蛛的眼睛盯着它,黑光里的那点金亮得更狠,乳液涌得也更急,到最后“砰”地一声,不沸了,瞬间凝成了块墨。黑得发亮,是那种沉得压手的黑,拿起来一看,墨块上竟隐隐有字——不是乱码,是《夜刑典》里的句子,“夜至则刑起”几个字尤其清楚,墨的边缘还凝着点没化透的乳白,看着像刚凝固的血痂。玉盏原本温润的玉色,被这墨一烫,竟也染上了层灰,摸上去糙得很。

  就在墨块凝成的瞬间,天蛛的八只蛛足动了。蛛足是黑的,腿节上长着细毛,毛尖泛着银白,此刻它们弓起来,又猛地拽向时轨蛛网。网是透明的,上面织着《阳律》,字是金的,一个个嵌在蛛丝缝里,原本闪着暖光。被蛛足一拽,网开始晃,金字也跟着抖,抖着抖着,金开始发黑——像被墨水泡了,先是边缘,接着是中间,“阳”字的右半边先黑透了,“律”字的竖钩也跟着成了墨色,不过几下拽动,整张网上的《阳律》全黑了,黑得发乌,原本的暖光变成了冷幽幽的亮。

  黑透的《阳律》突然散了——金字碎成一片一片,顺着蛛丝的纹路重新飘,飘着飘着,竟缠在了一起,慢慢拧成了条链。链是黑的,上面还沾着碎金字,看着像条刚从墨池里捞出来的铁索,这就是篡时律链。

  链上的“自刑”律先动了。那几个碎字凑在一起,竟真成了根绳索的模样,黑黝黝的,带着点湿意,顺着时轨往晷盘爬。爬到盘边,“嗖”地缠上去,一圈绕着晷盘的边缘,一圈勒在晷盘的刻度上,勒得紧,盘上的木纹都被勒出了印,原本清晰的刻度开始模糊,像是被勒得变了形。

  “永昼”律没缠,是被天蛛吐出的一缕白丝裹住了。白丝带着点黏,裹着“永昼”律的碎字慢慢缩,缩着缩着竟开始化——像块被烤化的蜡,黑字慢慢变成了黏稠的液,顺着白丝往下淌,淌到蛛网上,竟和蛛网融在了一起,网原本透明的丝,此刻也染上了层黑,摸上去又黏又韧。

  最狠的是“无矩”律。碎字刚凑在一起,还没成形,就“啪”地裂了,裂成无数细小的尖片,每片都闪着寒光,落下来一看,竟是毒牙。小的像针尖,大的有指甲盖长,密密麻麻铺在蛛网上,有的扎进网眼,有的顺着网往下掉,落在晷盘旁的地上,把土都扎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眼,风一吹过,带着股腥气。

  晷针就在这一串变故里抖。先是被税符虫卵钻得凉透了,接着被篡时律链的气一逼,开始“嗡嗡”响——不是平常的轻响,是带着哭腔的悲鸣,震得上面的陨铁纹路都在颤。“自刑”律的绳索勒得晷盘发紧,晷针跟着往歪了偏,偏到一半,“咔嚓”响了声,是从中间弯的,不是断,是带着种无力的弯折,像根被压垮的草。

  针尖原本挑着串金穗,是用晨露和阳气养的,黄澄澄的,穗粒饱满。晷针一弯,金穗跟着晃了晃,还没等稳住,“无矩”律的毒牙掉下来几颗,正落在穗上。没响,也没烧,可金穗的黄像被吸走了似的,瞬间褪成了灰,接着干了——穗粒一个个瘪下去,顺着针尖往下掉,碎成了灰,风一吹,就散了,连点痕迹都没留。

  天蛛的眼睛慢慢暗下去,腹部的裂口开始往回收,蛛足也停了。时轨蛛网上,篡时律链缠在晷盘上,毒牙铺了一地,晷针弯着,针尖空落落的,晷影里的银甲骨手还半抬着,玉盏里的《夜刑典》墨块沉在底——刚才还带着阳气的地方,此刻只剩沉沉的黑,连风过都带着股化不开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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