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震惊全场-《大梁边卒:娶妻越多我越强》

  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十九个年轻人排成纵队,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张家村的轮廓早已模糊不清,可是每走几步,还是有人忍不住回头张望。

  “别回头,一口气走到县城,谁也不许掉队!”

  张牧羊的声音在寒风中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这种事情,他比谁都清楚,从接过官兵递来的那袋糙米开始,他们就已经签下了“卖身契”。这年月,逃兵的罪名远比通敌严重,轻则满门抄斩,重则株连九族。

  村民们默默点头,跟着他大步往前走。可是积雪没到小腿,每一步都像在泥沼里跋涉,背上的干粮袋硌得肩膀生疼,空了半宿的肚子更是咕噜咕噜直叫。才走了七八里地,就有人开始打晃,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狗剩的脸冻得青紫,嘴唇干裂起皮,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进雪壳子中。

  “磨蹭什么!”

  张奎的鞭子带着风声抽来,骂道:“正午前必须赶到兵营,误了时辰,你们就得在城墙根喝西北风!”

  啪!

  鞭梢突然僵在半空。

  张牧羊的手如铁钳般扣住张奎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伍长大人,敢不敢赌一把?”

  张奎怒道:“赌什么?”

  “二两银子。”

  张牧羊从怀里摸出碎银,在掌心掂了掂:“赌我们十九个人先到,还是你先到。”

  张奎盯着银子,顿时眼神炙热:“你们十几个人,跟我一个人比?”

  “不错!只要有一个人落下,就算我输。”

  “好!我跟你赌!”

  “什长做个见证,谁赢了分你一两。”

  这小子倒是会来事!

  田冲当然不怕他们耍赖,当即拍板:“成!我喊预备……三!二!一!”

  张奎像脱缰的野狗,拔腿就往前冲,鞣革铠在雪地里撞出哐当声。

  张小北和狗绳子等人完全傻了眼。

  这怎么追?

  张牧羊却拽住他们,往路边的树林努了努嘴:“慌什么?你们跟我过来。”

  苏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步走向树林。

  张牧羊挥舞着寒翎刀,咔嚓咔嚓几下,碗口粗的松树就被劈成整齐的木板。

  苏樱默契地剥下树皮,三两下搓成坚韧的绳索。

  “看好了。”

  张牧羊将两块木板绑在脚上,手持削尖的树枝当雪杖,猛地发力,整个人竟如离弦之箭般滑了出去,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轻轻的滑痕。

  哇!

  这些后生们全都瞪大了眼珠子。

  张牧羊又示范了几次,这些人本就熟悉雪地,很快就掌握了诀窍。

  “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九人踩着雪橇滑出树林,像离弦的箭般冲向官道。

  雪杖点地的声音整齐划一,雪橇在雪地上犁出两道浅沟,速度越来越快,风声在耳边呼啸。

  田冲看得眼睛发直:“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雪橇。”

  张牧羊多做了一些,丢给了田冲和那些官兵们,笑道:“什长也试试,咱们能快点到兵营。”

  官兵们半信半疑地踩上雪橇,起初跌跌撞撞,可一旦找到平衡,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这玩意儿又快又方便,比骑马还更要省力,在雪地里简直如履平地!

  前方的张奎早已没了力气,正拄着刀喘气。

  忽然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他抬头就见张牧羊冲在最前面,寒翎刀的刀穗在风中飞扬。

  “张牧羊?!”

  张奎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苏樱和张小北等人就接二连三地从他身边滑过,雪沫子溅了他一脸。

  田冲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张奎啊张奎,你也太慢了!”

  不过三息的工夫,所有人都没了踪影。

  张奎回头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只有自己的脚印,前方的队伍早已成了小黑点。他咬着牙想追,可是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滑越远。

  不到一个时辰,县城的城门就出现在眼前。

  今天的四方县格外热闹,城墙根下挤满了人,五百名新兵要在此报到,几乎占了县城人口的八分之一。家属们哭哭啼啼地往新兵怀里塞干粮,孩子们扒着城墙看热闹,第一次进城的年轻人东张西望,眼睛都不够用了。

  可能有一两银子的缘故!

  田冲非常热情,亲自领着张牧羊等人往城北的兵营走。

  远远就看见高大的土坯院墙,墙头插着靖边军的旗帜,墙后是连绵的茅草屋,正中间的校场上,黑压压的新兵已经站成了队列,四周的老兵身着皮甲,眼神锐利如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报到处,一个身着流光铠的男人端坐案后。他脸型消瘦,颔下留着三缕短须,竟有几分儒雅之气,腰间“队正”令牌下悬着的狼牙配饰,还有那双看透生死的冷冽眼神,绝对是一个上过战场、染过血的狠角色。

  “田冲,你们来得倒快。”队正陈秀成头也没抬,笔尖在名册上划过。

  “托大人的福。”

  田冲单膝跪地,指着地上的雪橇:“我们用了这玩意儿,二十多里地一个时辰就到了。”

  唰唰!

  田冲来回演示了一下,顿时惊艳全场。

  陈秀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东西!这要是装备到全军,雪地行军能快数倍不止!是谁想出来的?”

  “张家村的张牧羊。”田冲侧身让开。

  “草民张牧羊,见过大人。”张牧羊单膝跪地,拱手道:“这只是打猎时琢磨的小玩意儿,让大人见笑了。”

  “好一个小玩意儿!赏二两银子!”

  陈秀成笑着,指了指校场边的石锁:“那里有六个石锁,五十斤到三百斤不等。所有人必须举起五十斤,举过头顶才算合格。”

  田冲低声道:“举不过的就去干粗活了,刷便桶、喂马,累死也没有出头之日。”

  张牧羊问道:“举得好有赏吗?”

  “有!举过一百斤赏十文,一百五十斤一百文,两百斤五百文,两百五十斤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

  “那个最重的呢?”

  张牧羊目光灼灼,三百斤石锁不过是相当于现代140公斤挺举而已!

  什么?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人群炸了锅。

  要知道,普通兵卒力气不过两百斤,伍长也才五百斤顶天了,三百斤的石锁怕是连什长都举不起来!那些老兵嗤之以鼻,觉得张牧羊简直不自量力。

  陈秀成大笑道:“你要是能举过三百斤,我赏你五两银子。”

  哈哈!

  五两?

  够买三石糙米或一头牛了!

  “我来!”

  狗剩第一个站出来,深吸一口气,抱住五十斤的石锁,猛地举过头顶。尽管说手臂抖了抖,却还是稳稳坚持了三息。

  陈秀成在名册上打了个勾:“合格!”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这些张家村的后生们纷纷上前,都能举过五十斤,少数几个能举起一百斤。

  苏樱不想太过于招摇,只是举了五十斤,就退到一边去了,至于身份……老族长有一个孙子叫做张英,很早出门做生意了,一直没有回家,生死不明。苏樱刚好可以借助这个身份,谁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轮到张牧羊,他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走向三百斤的石锁。

  “这小子疯了?”

  “三百斤?他能抱起来就不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有嘲讽,有怀疑,还有田冲担忧的眼神……三百斤?怕是连伍长都未必能举得起来!

  陈秀成打量着他,突然喊道:“等一下。”

  嘿嘿!

  陈秀成哪里还有半点儿队正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老兵痞似的,坐在了桌子上,骂骂咧咧地道:“娘的,有没有下赌注的?我来开盘,你们说他能不能举起三百斤?”

  “我押!他肯定举不起来。”

  “对,我也押他举不起来。”

  当即有几个都伯和什长、伍长过来,纷纷往桌子上拍碎银子,甚至是还有老兵过来,把几文钱、几十文钱往上押,连田冲都往上押了一两。

  这下,所有人都盯上了张牧羊。

  陈秀成咧嘴笑道:“张牧羊,你要是能举过头顶……老子不仅赏你银子,要是有空缺,我提拔你当伍长!”

  张牧羊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双手扣住石锁底部。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肌肉发出轻微的嗡鸣。

  “起!”

  他暴喝一声,三百斤的石锁竟被稳稳地托了起来,手臂缓缓伸直,直到石锁悬在头顶三尺处。

  阳光透过石锁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出古铜色的皮肤下贲张的血管。

  校场里鸦雀无声,连风都仿佛停了。

  整整三息,张牧羊才缓缓将石锁放下:“大人,五两银子……”

  “赏!”陈秀成毫不犹豫,丢给离开张牧羊五两银子。可是,桌子上剩下的那些碎银子和铜钱,全都落入了他的口袋。

  “且慢,此人勾结燕贼……”

  这一刻,张奎踉跄着冲进场,鞣革铠缝隙塞满雪渣,像条落水狗般喘息着,看着张牧羊的眼神中满是怨毒之色。

  全场死寂!

  张牧羊扫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空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