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中药和鸡汤-《骂骂咧咧穿零六,开开心心摆地摊》

  裴之当即斥重金请了国内顶尖的整形外科医生来做评估,结果显示,即便动了修复手术,最好的效果也只能恢复七八成。

  女演员的星途就此断了线,一气之下把这事捅上了微博,转眼就闹得沸沸扬扬。

  为了防止事态继续发酵,“之行”只好下了血本平息,不仅给了重金赔偿,还专门把人送到德国做创面修复。

  做错事就得认,这般干脆利落的处理,倒也攒了不少路人缘。

  等这事彻底尘埃落定,已经是八月底了。

  元元暑假只空得出两周,在实验室闷了小半年,紧绷的神经早盼着松快松快,便又扎进横店的剧组,客串起了“死人”这活儿不用费什么技术,往那儿一躺就行。

  在那儿晒了俩礼拜,整个人黑了好几个色号,脖子都晒脱了皮,却也实实在在玩得尽兴。

  回了杭市,他约上裴之、赵文轩,去赵文壮住的地方聚餐。

  赵文壮这两年厨艺越发精进,裴之每隔两周总要来蹭顿饭,今儿桌上就有她最爱的红烧茄子和小排骨,还炸了一盘金蝉、一盘带鱼,油香混着烟火气飘得满院都是。

  元元啃着排骨,得意洋洋地扬脸,“你们看,就算晒黑了,我照样是咱仨里最白的!”

  话音刚落,赵文壮默默撸起袖子,胳膊上鼓胀的肱二头肌线条分明;赵文轩则伸手把元元面前的小排骨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元元瞅瞅这俩人,那点嚣张气焰顿时蔫了,乖乖闭了嘴。

  山东男生小聚,总少不了喝几瓶。

  三个男生碰着啤酒瓶,裴之就坐在旁边啃带鱼,一口接一口吃得香。

  啃到一半,她忽然觉得脸上发痒,冲赵文壮抱怨,“二哥,你这蚊香怕不是买着假的了?蚊子都把我脸叮得直痒。”

  赵文壮凑过来看了看,皱眉,“我怎么瞧着,你脸好像肿了?”

  裴之脱了一次性手套,抬手摸脸,指尖触到的皮肤确实有些发紧,“好像是有点肿,还发麻……这蚊子劲儿也太大了吧?”

  “说不定是这两年蚊子变异了,一叮就起大包。”赵文轩边说边往自己小腿上拍了一下,元元也拿起电蚊拍在旁边瞎晃,试图赶蚊子。

  裴之又啃了段带鱼,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呼吸都开始发沉,“哥,你家蚊子到底吃啥长大的?我怎么有点喘不上气了?”

  院子里亮着盏黄色小灯泡,暖黄的光打下来,看得不真切。

  元元赶紧摸过桌上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往裴之脸上一照,声音都变了调,“姐!你不是被蚊子咬了,你这是过敏了啊!你看你嘴,肿成什么样了!”

  “是吗?”裴之这会已经有些头晕,说话都发飘,“好像……是有点肿……”

  三个男生都喝了酒,没法开车,住的地方离市中心远,代驾也不好叫。

  几人急得直冒汗,赶紧打了120。

  救护车鸣着刺耳的警笛赶到时,裴之已经意识模糊了。

  元元哆哆嗦嗦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路上手都在抖,还不忘给李树打电话,“哥!我姐过敏性休克了!怎么办啊,你得赶紧来啊!”那鬼哭狼嚎的,把李树吓个半死。

  李树在宁波,赶来杭市还得一阵子。元元一个人守在急诊室门口,急得眼泪直掉。

  他以前村里有个小孩,过敏后喉头水肿,没救过来死了,他就害怕裴之也会是这种情况。

  万幸的是,注射过肾上腺素后,她的血压很快回升,呼吸不畅也不是喉头水肿,就是血氧不足导致的。

  裴之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最后是被尿憋醒的。

  睁眼时人已经躺在普通病房里,李树正攥着她的手。

  她挣开他的手,干脆利落的爬起来,快步往洗手间冲,床边守着的人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跳。

  解决完生理问题,洗了把脸,脑子才算彻底清醒。

  打开洗手间门,就看见可怜巴巴的李树和元元守在洗手间门口, “媳妇儿,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姐,你怎么样了?”

  裴之摇摇头,“我这是被蚊子叮得住院了?”

  “不是蚊子,是食物过敏,都休克了。”元元叹了口气。

  裴之瞪大眼睛,“我就吃了几粒花生豆,啃了几段带鱼,这也能过敏?”

  李树摇头,“不是带鱼,是金蝉。”

  她向来不待见金蝉那股味儿,今儿一口没碰。

  可谁能想到,炸带鱼用的油,是先炸过金蝉的——就这一点关联,让她直接休克了。

  “媳妇儿,这次过敏比以前厉害多了。”李树攥着她的手没松,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声音里还带着没散的后怕,“医生说跟免疫力低脱不了干系,你那个生活作息,得改改了,一日三餐得准时,也别给自己搞那么大压力,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裴之挠了挠额角,眼神有点飘,含糊着打岔,“哪有,我一直都这样啊。”说着赶紧抬眼问,“医生说我啥时候能出院?”

  “明天就能走!”元元在旁边抢先接话,等裴之慢慢挪回病床坐好,他转头看向李树,语气难得正经,“哥,你要是不忙,可得多盯着我姐点。让她少熬点夜,三餐按时吃,踏踏实实养阵子,要不然,就她这拼命三娘的性子,保不齐哪天又得进医院。”

  李树应了声,沉沉看了裴之一眼,那眼神让她莫名有点心虚。

  在医院观察了一天,各项指标都稳了,裴之拎着个小背包,乖乖跟着李树回了家。

  这次是真把李树吓破了胆。知道她这阵子工作绷得太紧,他干脆把手里的活儿全推了,回家当起了保姆。

  一日三餐请公司营养师专门配了食谱,顿顿清淡合宜;又从浙中医附院开了调理的中药,一天两顿,黑褐色的药汁刚端过来,那股子苦味儿就直往鼻尖钻。

  赵文壮觉得就因为自己炸的那盘金蝉,把表妹送进了医院,怎么想怎么都不舒坦。

  于是他特意跑了几十里地从周边村里收来好几只肥嘟嘟的走地鸡,还有一篓子土鸡蛋,巴巴地送到李树那儿。

  李树把这几只鸡收拾干净,先在高压锅里炖足两三个小时出味,再挪到砂锅里慢慢焖着。

  就这么连喝了半个月鸡汤后,鸡汤在裴之这儿,已经跟中药成了难兄难弟——都是磨人的甜蜜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