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4-《万人迷往那一站修罗场就吻了上来》

  “你识字吗?”

  温时酌出声问道。

  若是鱼安易一个大字不识的话,温时酌还是想着让他换条路走吧。

  从头开始教小孩读书认字对于没什么耐心的温时酌而言,还是太难了。

  “我认识的,但认得不多。”

  鱼安易垂着头,有些失落。

  他什么都不会。

  还大言不惭要考状元。

  去烤番薯都不一定能烤明白。

  “无妨认得就行,剩下的好好学....”

  温时酌松了口气,还好鱼安易不是个文盲。

  不然他还真没功夫教他。

  “哥哥的字真好看。”

  鱼安易靠在温时酌的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蘸了墨的软毛笔尖在宣纸上划过几道,就是隽秀工整的字迹。

  “你也想试试吗?”

  温时酌觉得自己真是闲的没事干,大半夜在这里教小孩写字。

  “好哦...”

  鱼安易眸子亮晶晶的。

  他已经许久未碰过纸笔了。

  握笔的姿势都不标准了,歪歪扭扭的,很是别扭。

  “握法不对,拇指食指捏,中指勾,无名抵,身子坐正,不要低头。”

  温时酌把坐的位置让给鱼安易,起身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后背。

  鱼安易赶紧坐好,背挺得笔直,调整好握笔姿势,全神贯注地盯着纸张,落笔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尽管鱼安易拼尽全力想在温时酌面前证明自己。

  但写出来的字却不尽人意。

  鱼安易这么久没写过字,努力把着笔杆想把字写好,可笔尖落在宣纸上,就是一大摊黑乎乎的墨水。

  字也和乱爬的蚂蚁似的,难看得很。

  孺子不可教。

  温时酌面无表情地看着费力写字的鱼安易,摇了摇头。

  但还是耐心指导。

  “你落笔太重了,这样就容易糊墨...”

  鱼安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紧接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毛笔上。

  细细的笔杆在他手里仿佛千斤重,怎么写都写不出来端正的字。

  干净的选址上很快多出几条扭来扭去乱爬的小虫。

  鱼安易也知道自己写的不好看,眉头皱的死紧。

  低头涂涂抹抹想改,反倒把墨弄到了自己脸上。

  方才还白里透粉的小脸如今黑一片灰一片,花猫似的。

  “我写不好,哥哥,我是不是很蠢。”

  鱼安易放下笔,委屈巴巴地看向温时酌。

  仿佛温时酌只要开口说话,他立马就会掉小珍珠。

  温时酌心里这么觉得,但面上不显,甚至还颇为温柔地安抚受了打击的鱼安易。

  “没事,你习字的时间短,写不好也正常,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不然要长不高了。”

  .................................................

  温时酌没空陪这小子闹了。

  耽搁了这么久时间,他真的要睡了。

  “好哦,那我和哥哥一起睡。”

  鱼安易在自己脸上抹了把,雀跃开口。

  本就惨不忍睹的脸,这下彻底花了。

  温时酌没办法,只能打湿手帕,在小脏猫的脸上胡乱擦了两下。

  把残存的墨黑擦掉后,鱼安易又恢复了自己矜持的公子样。

  只是微微泛红的耳根暴露了他的局促。

  自他五岁起,便是一个人独自入睡了。

  鱼安易并不怕黑。

  但怕孤独,怕被抛弃。

  鱼石就是挑了个晚上卷走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抛下鱼安易出了城。

  自此下落不明。

  所以鱼安易对夜晚总是怀着几分不安,就算温时酌一而再再而三的承认不会丢下他,鱼安易也始终不安心。

  只有紧紧依靠在温时酌身上,鱼安易才能感受到那点少的可怜的安全感。

  “可以。”

  温时酌起身去柜子里又翻出了床被子,把自己原本的被子叠小。

  两床被子挨着放在床上。

  像两个温暖的小窝。

  鱼安易哒哒哒地追随在温时酌身后,温时酌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寸步不离。

  小尾巴似的。

  温时酌铺好床,还把选择的权利交给鱼安易。

  “小安睡里面还是外面?”

  像鱼安易这样的孩子,应该喜欢睡在床的内侧才对。

  被人挡在里面,靠着墙,缩在被子里,安全感十足。

  可鱼安易思索了下,没犹豫就直接出声,

  “我要睡在外面!”

  温时酌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同意。

  “好。”

  被鱼安易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温时酌的书还差几页没看完,索性靠在床头翻书。

  原身的好习惯还是要继承的。

  鱼安易也跟着钻进被窝。

  躺在外侧。

  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向温时酌。

  屋内暖和。

  温时酌就只着了件白色单衣,柔顺的长发垂到床上。

  灯光微弱不少。

  但仅剩的这些光亮,已经够温时酌把这几页书看完。

  鱼安易盯着他看的心里痒痒的,但不知道在痒些什么,只好悄摸伸手,捻过这人的一绺长发,打着圈绕在指间。

  温时酌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懒得出声阻拦,静静看完了剩下的几页诗文后,把书随意放在床头,直接熄了灯。

  屋内登时陷入黑暗。

  鱼安易先是一愣,随之反应迅速地松开手,没在温时酌躺下的时候扯到他的头发。

  “早点休息。”

  温时酌能察觉到身后小孩灼灼的视线。

  不明白大病初愈的鱼安易怎么这么有精神。

  “好的。”

  无论温时酌说什么,鱼安易都只有这么一句。

  听话的闭上眼睛,但却一点睡意没有。

  他可是结结实实睡了一下午。

  鱼安易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细细嗅着其上浅淡的香。

  他没选里侧单纯是因为里面那床被子是温时酌刚从柜里翻出来了。

  但外面的就不一样,是温时酌盖过的。

  上面还残存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鱼安易就这么点小心思。

  躺在被窝里就像和他今日下午缩在温时酌怀中那样。

  温暖又令人安心。

  直到现在鱼安易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前几日还躺在稻草堆里等死的自己,竟然能吃的饱饱的睡上暖床。

  甚至等天亮后他还能读书习字。

  鱼安易激动地在被窝里滚了两圈,担心吵醒温时酌又老实躺好。

  只在心里默默念着温时酌的好。

  原本毫无困意的鱼安易,还真就在这样令人放松的境况下,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

  等温时酌醒来,已是破晓时分。

  永福养在后院的那只大公鸡早早就起来打鸣。

  声音嘹亮。

  温时酌刚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读书的鱼安易。

  这小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摸了他放在床头的那本诗歌就开始看。

  明明字都不识几个,但还是一板一眼的从诗词中找出自己懂的字。

  “小安,怎么起的这么早?”

  温时酌起身时惊扰了沉浸看书的鱼安易。

  孩童把书往旁边一放,就扑在了温时酌怀里。

  “因为我昨天睡了好长时间,今天醒的早,不想打扰哥哥,就看会书。”

  鱼安易算是很懂事的那类孩子。

  大概是因为被抛弃过,所以极力在温时酌面前表现自己的乖巧。

  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

  这唯一属于他的港湾也会消失。

  “小安有这份心就行了,读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们还是要循序渐进。”

  温时酌象征性地夸了他两句。

  “公子,水打好了,可以晨起洗漱了。”

  永安的声音响起。

  温时酌换了身青色竹纹长衫,披了件厚厚的狐裘大衣。

  永安在听到他出声说话后,也端着水进来,在看到鱼安易的时候,还惊讶了下,

  “诶,这位小少爷,昨晚不是睡在厢房吗?”

  鱼安易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半夜怕黑爬床的事,局促地扯了扯温时酌的袖子。

  想让他替自己保守秘密。

  温时酌虽然觉得这小孩的心思好猜且无趣,但还是主动帮他遮掩了过去。

  “厢房的那床被子单薄,冬夜凉寒,我忧心他风寒未愈就再着凉,就把他抱来我这里睡了。”

  三两句轻而易举就把永安糊弄了过去。

  小厮挠挠头,在心里暗自疑惑。

  奇怪,他记得棉被当初找人打的时候,用的棉花是一样重的。

  难不成厢房的被子真要轻上些。

  永安没空想这么多了。

  温时酌给他安排了活干,

  “永安,你今日拿银两出门,按小安的尺寸,替他做几身衣裳,给裁缝铺说可以多给些钱,尽快把衣裳做出来。”

  大冬天的,总不能让鱼安易一直穿永安永福的旧衣裳。

  这带出去还不得冻死。

  “知道了公子,小少爷的尺寸我估摸差不多,应该不会说错。”

  永安觉得自己的眼睛就是尺,随便一扫就不会买错衣裳。

  但温时酌对他不放心,还是重新报了遍,

  “那公子我先走了,永福已经弄好饭食了。”

  永安说完这句就急匆匆离开。

  现在天色尚早,他早些出门,指不定还能赶上裁缝铺布料便宜卖。

  还能替公子省下点银两。

  他永安就是如此勤俭持家的一个好小厮。

  “哥哥我穿这身就好了...不用给我买的。”

  鱼安易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

  干干净净。

  也没有破洞。

  明明可以一直穿上去。

  没必要花哥哥的钱,再买新的。

  听到这话的温时酌皱了皱眉。

  这小孩怎么配得感这么低?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养出来的孩子,就该大大方方的。

  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只要鱼安易想,那都是他配得到了。

  至于该怎么拿到手,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鱼安易要真有本事的话,就算他想当皇帝,温时酌也支持。

  .............................................

  温时酌垂眸看着局促不安的鱼安易,决定重塑下这小子的价值观。

  抬手把人抱起来端端正正地放在椅子上。

  严肃出声。

  “鱼安易。”

  鱼安易见他这样子只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脆生生回答一句,

  “哥哥,我在。”

  温时酌揉了把他的脑袋示意他放松。

  随之就开始给他讲理。

  “小安。不要因为你父亲的事情,就轻贱你自己。”

  “如今天下不太平,你轻贱自己,他人就更不可能正眼看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就要尽力争取,没有什么是你不配得到的。”

  “我让永安给你裁做新衣,就表明在我这里,你配的上那几套衣服。”

  “但我本事有限,给不了你更好的,日后你要是有出息了,就算是金线绣的衣裳,你也配的。”

  鱼安易之前在鱼石那里应该从未听过这样的话。

  瘦小少年坐在木椅上,黑沉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神色一瞬间坚定。

  鱼安易脑海中那些初具形状的自我认知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温时酌打碎重组。

  温时酌了不想看自己养个大善人出来。

  那不符合他的风格。

  鱼安易就该肆意生长。

  长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不喜欢的话,大不了以后扔掉算了。

  “懂了吗?”

  温时酌说完后,严肃的神色一瞬间柔和下来。

  鱼安易认真地点头。

  他听懂了。

  他就要听哥哥的。

  能力只要能配的上野心,那他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

  “听懂了,就吃饭吧。”

  温时酌拎着鱼安易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拎了下来,带他吃饭去了。

  因为之前盘下这宅院的时候,原身还不怎么有钱。

  所以每间房都不大。

  只能单独隔出一个用来作为饭堂。

  鱼安易没来过这里。

  温时酌刚好趁这个机会,带他认认路。

  下了一晚上的雪已经停了。

  枝头树梢还残存着点雪。

  枝头的红梅含苞待放,也许用不了几日,就能绽开一树艳色。

  宅院虽不大,但也被主仆三人拾掇得很好。

  环境雅致。

  院前屋后都栽了树。

  在不同季节开花。

  一年都有花景能看。

  温时酌拉着鱼安易绕过积雪多的地方,沿着长廊走到饭堂。

  永福早早就起来备餐。

  因为昨晚温时酌叮嘱他做点好的给鱼安易养身子。

  永福还专门宰了只鸡。

  【ps:鱼安易小小年纪就带上了点痴汉属性,让我们一起谴责这条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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