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扫把星-《掏空家产后,大小姐揣孕肚去随军》

  柳悦澜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可她知道,不能急。

  这事不能冲动,一旦失败,自己也会遭殃。

  必须冷静,必须周密计划。

  必须一次成功,一击致命,让苏沉薇再也翻不了身!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回屋。

  坐在炕边,低头琢磨办法。

  她在脑子里一遍遍推演。

  该怎么开口?

  该找谁告发?

  证据在哪里?

  会不会被人反咬一口?

  可一整个下午,什么主意也没想出来。

  她瘫在床上,懒得动弹,眼皮沉重。

  可脑子却无法停歇。

  太阳一点点西斜,余晖透过窗纸洒进来。

  天边的云被染成一片火红。

  村里上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个个拖着沉重的脚步。

  朱秀琴累得跟散了架似的,锄头往墙根一丢,。

  发出“哐当”一声响,惊起几只麻雀。

  两条腿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一步一挪地往屋里蹭,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挣个工分难如登天,一天累死累活,才几个分数?

  家里孩子等着吃饭,老人等着喝药。

  可口袋空空,啥也没有。

  朱秀琴靠在门框上喘气,望着那片血红的晚霞,眼里满是绝望。

  就不该答应让沈存濮去当兵!

  这念头一冒出来。

  当初村里动员青年参军,她本该死死拦住的。

  可偏偏听了干部的话,说什么“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现在倒好了,儿子远在千里之外,音信稀少。

  家里却只剩她一个老太太苦苦支撑。

  现在倒好,家里俩个儿媳妇指望不上,重活全压她一个老太太身上……

  这不是作孽吗?

  大儿媳妇嫁过来没几年就病恹腆的,整日躺在炕上哼哼唧唧,饭都要人端到嘴边才肯吃一口。

  小儿媳妇苏沉薇虽说身子利索,可从来不主动干活,整天抱着本书看,说是要自学认字。

  锄地、挑水、喂猪、做饭,样样都得她亲力亲为。

  她的腰早就直不起来了,膝盖一到阴雨天就疼得钻心,可谁又能替她分担一分?

  刚才还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

  那是一阵冷风吹进了窗户缝,打在她额头上,让她猛地想起了什么。

  不对!

  不对!

  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

  她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一件事。

  她藏的那笔钱!

  那一千块钱,是她年轻时攒下的嫁妆钱,一分一分抠出来的。

  连过年买新衣裳都舍不得花。

  她一直把这钱看得比命还重,说是“棺材本”,将来埋她的人得靠它买口薄棺。

  她之前藏的那一千块嫁妆,塞在炕席下面。

  怎么……好像不见了?

  记得清楚啊,那天傍晚,她趁两个媳妇都不在院子里,悄悄掀开东北角那块旧炕席。

  把用红布包着的钱塞进了砖缝里,再把席子压好。

  为了保险,她还在席子边上撒了点灶灰。

  要是谁动过,立马就能发现。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头皮发麻,伸手去摸。

  手指哆嗦着,颤巍巍地探进炕席边缘,用力一掀。

  席子被整个掀开,露出底下那块灰扑扑的青砖。

  她瞪大眼睛,一把扒开砖缝,往里掏。

  可指尖只触到冰冷的砖面和几粒沙土。

  可翻来覆去,炕席底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她不信邪,又把整块席子彻底搬开。

  连旁边的砖缝都一根根抠了个遍,甚至连炕沿下的泥缝都不放过。

  可无论怎么找,那一包红布裹着的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没有脚印,没有翻动的痕迹,连灶灰都没乱。

  钱呢?

  那一千块去哪儿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胸口像被石头压住,喘不上气。

  那一千块钱,是她偷偷藏了三十多年的心血。

  平日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被人察觉。

  可如今,就这么没了?

  是谁进过她的屋子?

  谁动了她的炕席?

  朱秀琴嘴唇直哆嗦,整个人跌坐在炕上,脸都白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是心疼钱本身,而是怕这钱一丢,她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没有钱,谁给她送终?

  谁给她买棺材?

  死后被人草草埋在乱葬岗,连块碑都没有……

  突然间。

  一声尖叫划破黄昏的宁静。

  “老天爷!我的钱不见了啊!”

  那声音凄厉得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扯出来的。

  “哪个杀千刀的贼偷了我救命钱!”

  朱秀琴嚎啕大哭,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在地上打滚。

  她顾不得形象,顾不得羞耻,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

  这辈子最后一点指望也没了。

  朱秀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冲出屋子。

  她的布鞋都跑歪了,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肩上。

  手里还攥着那块掀开的炕席,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冲进院子,眼睛血红,目光直直射向西屋。

  那里住着苏沉薇。

  她直奔西屋,抬脚一脚踹开房门,指着一脸震惊的苏沉薇,浑身发抖地骂。

  “是你!苏沉薇!肯定是你的恶毒媳妇!趁我下地干活,偷进我屋子偷钱!”

  她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手指直戳到苏沉薇鼻尖前。

  “你还有没有良心!那可是我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你连这个都拿!”

  她一边吼,一边捶胸顿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天天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敢偷我救命钱?你是不是等着我死了才安心?”

  “我朱秀琴前世造了啥孽,招你这么个扫把星进门!你还钱!一分都不能少!”

  她嘶吼着,声音在屋子里来回震荡。

  墙上的旧挂历都被震得晃了晃,桌上的搪瓷缸子“当啷”一声翻倒,水洒了一地。

  看着像疯了一样的朱秀琴,苏沉薇只觉得可笑。

  她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甚至嘴角微微上扬。

  这出戏,她早就料到了。

  钱一丢,第一个跳出来咬人的,肯定是她。

  该来的总会来。

  她早就知道,这个家容不下清白的人。

  只要出事,锅一定往她身上甩。

  婆婆偏心大儿媳妇,对她从来都是挑刺找茬。

  哪怕她煮饭多放了一粒盐,都能被骂三天。

  果然,钱丢了,她第一个就怀疑到自己头上。

  苏沉薇冷笑,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涩。

  她嫁进来三年,从没动过婆婆屋里的一根针。

  可现在,却要被当成贼来骂?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