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让我抱一下-《绿野记》

  “拿不动?”

  那张狼皮少说有二三十斤重。

  落君沉此刻就是在明知故问。

  “需要帮忙吗?”

  南浅浅白他一眼。

  “你说呢?”

  落君沉只好又从南浅浅手中拿过狼皮。

  “要不还是先放我着,等我将它处理完,晾晒干后再给你。”

  南浅浅听完,在心里直呼:求之不得啊!真的是求之不得!

  这完全就是解决了她这一懒人的一大难题!

  落君沉将她面上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嘴唇轻抿,按下了那抹笑意。

  因为刚刚接狼皮的原因,南浅浅身上的粉色大棉被脱落在地。

  夜里的寒风迎面吹了,她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吓得她赶忙将被子捡起,又裹紧了些。

  落君沉微微叹了口气,将长剑收入腰间的剑鞘后,一手抓着狼皮,一手拉过南浅浅的手,往北苑主屋内走去。

  “已是深秋,外头风凉,想说什么还是进里头去说吧。”

  “好。”

  对方说得有道理,她听。

  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她俩加起来都不到十岁,哪懂得什么男女之防。

  南浅浅就这么跟着落君沉进了屋。

  屋内的设施很是简陋,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桌子,两把椅子,就没了。

  多余得连个花瓶都没有。

  南浅浅以为自己那里的“儿童套房”已经够简陋的了,没想到还有比她那更简陋的。

  落君沉将手中的狼皮在角落放好后,又重新点燃了蜡烛。

  虽说借着月光也能瞧见里面的场景,但点着烛火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对方床上的被子也很单薄,比她身上披着的还要单薄。

  南浅浅想象不出来,这个冬天,他要怎么过。

  “你是渣…父亲带来府里的,理应受到好的招待才十七,为何会如此简陋?”

  南浅浅觉得现在的落君沉,比自己更需要被子。

  所以她把自己肩上裹着的取了下来,上前围在了落君沉的身上。

  落君沉本想拒绝,但一接触到带着淡淡香气的棉被,便不舍得取下了。

  “我也不知,只知道管家将我带到这里后,便不再管束。这里间的,除了衣服,都是原本就有的。”

  南浅浅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顶着那么悲惨的命运,却还是没逃过命运的捉弄。

  “我回头跟爹爹说说去。”

  南浅浅在房间里转了半天,最终回到落君沉坐着的桌前。

  桌上的茶壶有些水,想来也是落君沉自己去打的。

  两个杯子被摆放整齐在茶壶旁。

  落君沉倒了些许水出来。

  有两个杯子,刚好一人一杯。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你暖和些了吗?”南浅浅自进了屋后便不觉得冷了。

  倒是落君沉,刚刚对方的手拉她时,她能明显感到对方手上传来的温度。

  那真的是,像听冰块一样,冻手。

  落君沉原本想说他不冷,但话到嘴边却成了:“我没事,还有些罢了。”

  还有些?

  这话听在南浅浅耳中,就成了“我还是冷,特别冷”。

  那是她的被子,如今还到了对方的身上。

  南浅浅环顾四周,发现床上还有一张被子。

  虽然单薄了些,有总比没有好。

  “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便往床上走去,将那张单薄的棕色被子抱下,往落君沉走去。

  来到落君沉身前,她将怀中的被子打开,再次套到落君沉的身上。

  “这样,还冷吗?”

  南浅浅试探性地问着。

  忽然间,落君沉忽然张开双手将眼前的南浅浅拥入怀中。

  “你去嘛!”南浅浅惊呼一声便要将他推开。

  落君沉道:“别动,让我抱一下,抱一下就不冷了。”

  落君沉这么说,南浅浅当真就不动了,任由对方这么抱着。

  别说,两张被子加一个怀抱,确实暖和不止一点点。

  也难怪落君沉想要抱一下。

  只是抱一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浅浅说服着自己,慢慢就安心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南浅浅靠在落君沉的肩上,只觉得困意来袭。

  正要闭眼的刹那,落君沉道:“你不是想问,我师父是谁吗?”

  南浅浅的困意瞬间减退了一分。

  但也只是一分,很快就闭上了眼。

  “他姓诸葛,字明渊。”

  听到名字的刹那,南浅浅瞬间睁开了眼。

  这个名字,好耳熟。

  她好像在那里听过。

  南浅浅的反应,令夜君沉很满意。

  “你师傅是不是特别出名?”

  脑子里对于“诸葛明渊”这个名字记忆,属一片空白。

  除了这个说法,她想不出别的解释方式。

  落君沉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他抱着怀里人的力道,也跟着松了几分。

  她在告诉自己,她真不记得上一世的事了。

  落君沉的失落蔓延在南浅浅的周围,饶使她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了。

  “怎么?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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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你能跟我说说你师父现在在哪吗?”如果知道,就不用麻烦魏楚萱再另外去找了。

  “……他死了。”落君沉面上恢复冷漠,连带着话也冷了几分。

  南浅浅以为自己说了什么错话,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抱歉哈!我不知道。”

  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

  “……”

  两人又恢复安静。

  又过去一炷香后,落君沉将南浅浅松开,发现她不知何时睡着,正低着头。

  落君沉轻叹一声,将人抱起往床边走去。

  将人放下后,又将身上的被子取下,盖在她一人身上。

  微弱的烛火跳动,他伸手抚上那张幼嫩的小脸,眼中自嘲地笑着。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回答他的是南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落君沉起身,来到窗口边,将窗打开,跃坐在窗台上,吹了冷风许久。

  直到一只灰色的大鸟自高空中鸣叫转悠,最终飞下,落在他的肩头上。

  落君沉伸手抚摸了下大鸟的脑袋,然后取下绑在它脚踝上的一小卷信件。

  打开看,寥寥几笔,却让他眉头紧锁。

  他将大鸟放在窗台上,自己跃了下来,找出纸和笔,写了一张同样大小的纸张,卷起绑回大鸟的脚踝上。

  大鸟轻声叫唤,落君沉摸了摸它背部的羽毛,然后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些许东西。

  大鸟在吃了这些东西后期,才展翅离开。

  落君回头看向还在熟睡中的人儿,轻声道: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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