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果然还不肯死心-《奉旨和亲后,父皇和未婚夫悔疯了》

  曾经吴氏为了自己的女儿日后有个好的归宿,尝试讨好他,求一个名分。

  可那两年他未曾有过动摇,他不愿将她放在明面上,哪怕后宫之中,她获宠最多,但下人也只敢叫她一声‘吴夫人’。

  直到她重病,他忙于政务并不知晓,以为她只是单纯地病了。

  匆匆忙忙去见了她一眼,那时她说的是,‘陛下,奴婢不敢自称为您的妻妾,但求陛下善待玉安。奴婢这一生没有夫君,没有父母,只有一个玉安这一个女儿,她平安顺遂,便是奴婢唯一的心愿了。’

  他那时敷衍应答,正离开她寝殿不足百米,就听到宫殿传来哀戚,匆匆回头,才知道她已离开了人世。

  服侍她的下人告诉他,吴夫人请求埋葬故乡,她自知没资格入皇陵,绝不脏了陛下身边人的位置,只求陛下守诺。

  她到死也没给他留过一句话。

  肃帝神色难以辨明,片刻后,他对旁边的徐公公道:“徐福海,你带两个太医去看见玉安公主头上的伤,另外,告诉她,叫她不必禁足了,再去内务府掉两个得力聪慧的宫女去她身边。”

  徐公公一阵错愕,没想到陛下关心的是玉安公主,真是稀奇。

  随后,徐公公应声。

  华玉安是淋着雨回去的。

  还没到玉安堂就因为伤心过度而晕倒了。

  她做了很多梦。

  梦里她与小小的绿药一起在母亲的坐下念书,母亲笑着绣龙袍,说着是给父皇准备的寝衣。

  画面一转又是鲜血淋漓的绿药,以及立在地上的一块墓碑,是她母亲的坟冢。

  巨大的伤心在她胸口激荡。

  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扯碎。

  最后在巨大的痛苦中,她彻底惊醒。

  睁开眼时,枕头已经被泪水彻底打湿。

  “公主……”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华玉安苍白的脸微微抬了抬,瞧见那哭成泪人的绿衣,她骤然想起了绿药,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绿药呢?”

  绿衣擦了擦泪水,“师父的尸身本是要拉去乱葬岗的,奴婢花了些银两打点,已经让人将尸首送回她本家了。”

  华玉安没想到她连绿药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强忍着情绪,“你做得很好,也算对得起你师父的教导了,你从库房拿一千两送去绿药本家,就说是我对不住他们。”

  绿衣哭得悲恸,眼睛的泪水成线般坠落,知道自己失礼,一遍擦泪,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奴婢失礼了,奴婢这就去。”

  华玉安眼睛润了润,“等等。”

  绿衣止步。

  华玉安道:“事情办完后,你带着玉安堂的旧人都离宫去吧,还有二十九日,我就要去和亲了,那里苦寒,你们不必跟着我受苦了。”

  绿衣脸色惨白,立马摇头,“不,奴婢不走,如今师父没了,公主再赶我们走,你身边就真的没人了。”

  华玉安:“我心意已决,谁都无法转圜,若不从者,立马罚到永巷十年。”

  绿衣边哭边落泪,“公主就算把奴婢罚去永巷,奴婢也要跟着……”

  华玉安眼睛红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但她还是摇头,“绿药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绿衣,我已经没办法自由了,你们要替我好好的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一刻,绿衣僵在了原地,泪如雨下。

  晌午过后,玉安堂的宫女太监全部遣散。

  偌大的宫殿仿佛变成了一座冷宫。

  而下午内务府的人就带着两个新的宫女来了,内务府太监高公公道,“公主,陛下疼惜你,特意命奴才送来两个聪明的宫女,另外还命奴才告诉您,不罚你禁足了。”

  华玉安神情无波无澜,收下了两个宫女。

  高公公提醒道:“公主可一定要记得去谢恩。”

  华玉安没搭话。

  高公公一脸尴尬,随即招呼着随从离开。

  而此刻,另一边,太和殿。

  燕城在殿门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又没见到华玉安的身影,随即脸色铁青。

  他果然不能轻信了这女人的话。

  她果然还不肯死心!

  这时,燕城怒气冲冲地准备离开,下一秒,就见华蓝玉身边的宫女雪儿,擦着眼泪慌忙而过。

  燕城不明白雪儿为何出现在这里,立马开口,“雪儿?你怎么在这里。”

  雪儿回头,连连擦了擦泪,一脸慌张,又连忙道,“没什么,奴婢只是路过……”

  燕城皱眉,“你都这样了还说只是路过?你家主子发生什么了?”

  雪儿一时难言。

  燕城顿然怒道,“再不说,我就闯进宫里自己去看了。”

  雪儿这才大惊失色,连忙道,“禀告世子,昨夜公主愧疚她与世子之事,前去给玉安公主道歉,谁知玉安公主的奴婢看不惯公主身份,讽刺公主是个养女,也配给玉安公主道歉,还让公主跪在雷雨夜跪了半宿,昨夜病如山倒,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奴婢是来寻陛下的。”

  燕城咬牙,胸腔一股怒火喷薄,“一个贱婢怎么可能敢这么对蓝玉?肯定是华玉安所为,戏耍了我不成,还要如此对蓝玉……那个贱婢呢?”

  雪儿低头,“陛下圣明,已经处决了,但玉安公主偷偷命人将她的尸身运回本家。”

  “她还想保全她婢女的尸首?”燕城冷讥,“敢这么对蓝玉,我要让她婢女的尸骨无存!”

  雪儿眼里划过了一丝情绪,随即道,“世子,那毕竟是玉安公主从小陪在身边的婢女。”

  “一个贱婢而已,她敢耍我,还敢伤害蓝玉,我定然让她也不好过!”

  燕城说完,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雪儿看到之后,嘴角漾开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随即换了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开了这里。

  此刻,远远而见一道绯红官袍,他身形如松而立,眉眼清冷如画,旁人对他道,“那不是燕世子和蓝玉公主宫里的人吗?他们在说什么……?晏公,你猜猜。”

  晏少卿淡漠之,“谁知道呢。”

  嗓音如戛玉敲冰,又如微风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