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过了半小时，祁宵合上了练习册，笔尖在纸页上留下的最后一道痕迹微微晕开，像他此刻难以平复的心绪。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慕翔宇时，发现慕翔宇头靠着床杆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轻步走到了慕翔宇的面前，慕翔宇面朝着自己，额前细碎的黑发垂落，半遮住了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自己本该叫醒他的。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
三分钟……
直到慕翔宇无意识地动了动，脑袋往旁边歪了一下，祁宵才猛地回神，像是做贼被抓了现行，心跳骤然加快。
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慕翔宇的肩膀，把他叫醒了：
“……慕翔宇。”
慕翔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目光茫然地聚焦到了祁宵的脸上，他的眼睛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格外湿润：
“唔…我睡了多久啊，怎么一下就睡着了……”
“抱歉，我写太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我们走吧。”
慕翔宇眨眨眼，起身伸了个懒腰，抬手揉了揉后颈，笑道：
“不久不久，我睡的很香，走吧，咱们去吃饭。”
“走吧。”
……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也就迎来了开学考，但在这期间，慕翔宇觉得祁宵真的不对劲，说不上来，祁宵还是那个祁宵，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本来吃饭他们两个都是一起的，但是这几天祁宵老说自己有事一会儿跟张然他们去，让自己先去。
课间去找祁宵的时候，何瑾行跟顾炎又说祁宵有不懂的去了办公室问问题，自己去了之后没等一会儿铃响了，跟祁宵见了没几秒又得回教室了。
偶尔几次晚自习结束，慕翔宇准备和他一起回宿舍，但很多次都被张然告知说祁宵有事先回宿舍了。
但无论去哪儿都是在学校的，所以慕翔宇去到宿舍楼之后就去找祁宵了，但每次祁宵都在写习题，自己也不好打扰他。
明明自己要准备循序渐进把自己和祁宵的距离再拉进一步的，但是这几天下来，慕翔宇感觉还疏远了一点是怎么回事？
最后慕翔宇得出结论———祁宵在躲自己。
……
开学考的最后一科结束铃声响起时，祁宵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先快速回教室，这周以来，祁宵一直都有小心翼翼的避开跟慕翔宇的接触。
有效果的，距离是拉开了，本该松一口气的，但心底却又放弃了一丝说不清楚的失落……
祁宵走到门口转身正要往左边走。
“祁宵。”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祁宵站在原地转头，看见了慕翔宇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
慕翔宇没有回答，只是大步的走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来。”
天台的门一直都是锁着的，但早被今天有计划等慕翔宇给撬了，祁宵被拽上最后一节台阶后，慕翔宇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金属的碰撞声在空荡的楼梯间格外刺耳，慕翔宇松开他，声音是不像往日那般带笑的声线：
“这么些天，你都在躲我对吗？”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祁宵盯着地上交错的阴影：
“没有。”
祁宵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的一点距离：
“是最近开学考，有点忙。”
慕翔宇笑了，往前走了半步，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近：
“撒谎。”
风突然间变得很静，因为两人的距离，祁宵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薄荷沐浴露的气味，混着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
他下意识再想往后退一点，背后却抵上了冰凉的门板，慕翔宇的手拦住了两边，声音落在耳畔：
“我数过了，这些天我找你，每当我们对视上，每当我们对视上，你就会立刻转头。”
他的呼吸落在祁宵的颈侧：
“为什么？”
远处传来下课德喧闹，衬得天台更加寂静了，慕翔宇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透亮的琥珀色。
里面盛着他从未见过的认真，太近了，近到祁宵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是不是已经被你知道了，你才开始躲我的？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亲的时候再跟你说，想这样你才不会疏远我，但是……我好像搞砸了。”
“祁宵，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不要疏远我好不好？”
嗡———
几乎是一瞬间，祁宵的思绪断了，脑袋里跟蜜蜂窝被捣了一样，嗡嗡作响。
他……说…什么……？
夕阳下的余晖在慕翔宇的睫毛上跳跃，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里盛满了期待和紧张。
慕翔宇表白后，祁宵大脑还是断弦的，感觉对方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但他的心跳声却振振有力的响动着。
不，连呼吸都忘了的，是自己，心跳声震震响动的也是自己。
祁宵别过脸，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从恍惚间清醒了过来，开口时竟有些找不着自己的声线：
“别这样……我们不能在一起。”
天台上的风忽然变得很冷，话被吹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虽然这句话在慕翔宇的内心设想里出现过很多次，但听见后还是心里一阵难受。
祁宵拒绝了自己。
慕翔宇：“我……”
话未开口说完，祁宵抬手想把慕翔宇推开一点，但是对方跟浇筑的水泥一样，一点都推不开。
“……慕翔宇，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你…放开我。”
慕翔宇不动，原本撑在墙上的手抓在了祁宵的肩膀上，失落，难过，不甘，颤抖着声音问：
“为什么？这么干脆……你连一点点都没喜欢过我吗？”
“祁宵……”
不远处的上课铃声响起，祁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上课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行，我们今天不说清楚，就一直站在这里。”
有被对方的话噎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原以为是自己的越界，害怕对方知道后会厌恶自己，所以才开始想方设法的躲避他。
但现在，对方知道了自己在躲避他事情，可原因对方猜错了。
自己没有完整的家，这么多年过来，祁宵觉得没什么，反正日子都是那样过，但刚才知道慕翔宇喜欢自己后，心里没由的一阵说不上来的感受。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一瞬后，还是明白这感受是什么，是自卑，自己胆怯了。
自己什么都没有，给不了慕翔宇任何回应。
慕翔宇妈妈对自己很好，认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非常关照自己，如果对方知道自己和她的儿子……
怕慕翔宇母亲温柔的笑容变成失望，怕见过几面的慕叔叔和蔼的目光变成厌恶，怕慕翔宇的家庭幸福美满，如果因为自己而打碎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慕翔宇时，发现慕翔宇头靠着床杆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轻步走到了慕翔宇的面前，慕翔宇面朝着自己，额前细碎的黑发垂落，半遮住了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自己本该叫醒他的。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
三分钟……
直到慕翔宇无意识地动了动，脑袋往旁边歪了一下，祁宵才猛地回神，像是做贼被抓了现行，心跳骤然加快。
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慕翔宇的肩膀，把他叫醒了：
“……慕翔宇。”
慕翔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目光茫然地聚焦到了祁宵的脸上，他的眼睛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格外湿润：
“唔…我睡了多久啊，怎么一下就睡着了……”
“抱歉，我写太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我们走吧。”
慕翔宇眨眨眼，起身伸了个懒腰，抬手揉了揉后颈，笑道：
“不久不久，我睡的很香，走吧，咱们去吃饭。”
“走吧。”
……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也就迎来了开学考，但在这期间，慕翔宇觉得祁宵真的不对劲，说不上来，祁宵还是那个祁宵，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本来吃饭他们两个都是一起的，但是这几天祁宵老说自己有事一会儿跟张然他们去，让自己先去。
课间去找祁宵的时候，何瑾行跟顾炎又说祁宵有不懂的去了办公室问问题，自己去了之后没等一会儿铃响了，跟祁宵见了没几秒又得回教室了。
偶尔几次晚自习结束，慕翔宇准备和他一起回宿舍，但很多次都被张然告知说祁宵有事先回宿舍了。
但无论去哪儿都是在学校的，所以慕翔宇去到宿舍楼之后就去找祁宵了，但每次祁宵都在写习题，自己也不好打扰他。
明明自己要准备循序渐进把自己和祁宵的距离再拉进一步的，但是这几天下来，慕翔宇感觉还疏远了一点是怎么回事？
最后慕翔宇得出结论———祁宵在躲自己。
……
开学考的最后一科结束铃声响起时，祁宵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先快速回教室，这周以来，祁宵一直都有小心翼翼的避开跟慕翔宇的接触。
有效果的，距离是拉开了，本该松一口气的，但心底却又放弃了一丝说不清楚的失落……
祁宵走到门口转身正要往左边走。
“祁宵。”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祁宵站在原地转头，看见了慕翔宇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
慕翔宇没有回答，只是大步的走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
“跟我来。”
天台的门一直都是锁着的，但早被今天有计划等慕翔宇给撬了，祁宵被拽上最后一节台阶后，慕翔宇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金属的碰撞声在空荡的楼梯间格外刺耳，慕翔宇松开他，声音是不像往日那般带笑的声线：
“这么些天，你都在躲我对吗？”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祁宵盯着地上交错的阴影：
“没有。”
祁宵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的一点距离：
“是最近开学考，有点忙。”
慕翔宇笑了，往前走了半步，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近：
“撒谎。”
风突然间变得很静，因为两人的距离，祁宵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薄荷沐浴露的气味，混着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
他下意识再想往后退一点，背后却抵上了冰凉的门板，慕翔宇的手拦住了两边，声音落在耳畔：
“我数过了，这些天我找你，每当我们对视上，每当我们对视上，你就会立刻转头。”
他的呼吸落在祁宵的颈侧：
“为什么？”
远处传来下课德喧闹，衬得天台更加寂静了，慕翔宇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透亮的琥珀色。
里面盛着他从未见过的认真，太近了，近到祁宵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是不是已经被你知道了，你才开始躲我的？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亲的时候再跟你说，想这样你才不会疏远我，但是……我好像搞砸了。”
“祁宵，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不要疏远我好不好？”
嗡———
几乎是一瞬间，祁宵的思绪断了，脑袋里跟蜜蜂窝被捣了一样，嗡嗡作响。
他……说…什么……？
夕阳下的余晖在慕翔宇的睫毛上跳跃，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里盛满了期待和紧张。
慕翔宇表白后，祁宵大脑还是断弦的，感觉对方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但他的心跳声却振振有力的响动着。
不，连呼吸都忘了的，是自己，心跳声震震响动的也是自己。
祁宵别过脸，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从恍惚间清醒了过来，开口时竟有些找不着自己的声线：
“别这样……我们不能在一起。”
天台上的风忽然变得很冷，话被吹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虽然这句话在慕翔宇的内心设想里出现过很多次，但听见后还是心里一阵难受。
祁宵拒绝了自己。
慕翔宇：“我……”
话未开口说完，祁宵抬手想把慕翔宇推开一点，但是对方跟浇筑的水泥一样，一点都推不开。
“……慕翔宇，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你…放开我。”
慕翔宇不动，原本撑在墙上的手抓在了祁宵的肩膀上，失落，难过，不甘，颤抖着声音问：
“为什么？这么干脆……你连一点点都没喜欢过我吗？”
“祁宵……”
不远处的上课铃声响起，祁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上课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行，我们今天不说清楚，就一直站在这里。”
有被对方的话噎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原以为是自己的越界，害怕对方知道后会厌恶自己，所以才开始想方设法的躲避他。
但现在，对方知道了自己在躲避他事情，可原因对方猜错了。
自己没有完整的家，这么多年过来，祁宵觉得没什么，反正日子都是那样过，但刚才知道慕翔宇喜欢自己后，心里没由的一阵说不上来的感受。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一瞬后，还是明白这感受是什么，是自卑，自己胆怯了。
自己什么都没有，给不了慕翔宇任何回应。
慕翔宇妈妈对自己很好，认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非常关照自己，如果对方知道自己和她的儿子……
怕慕翔宇母亲温柔的笑容变成失望，怕见过几面的慕叔叔和蔼的目光变成厌恶，怕慕翔宇的家庭幸福美满，如果因为自己而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