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大河之剑天上来!-《明明是天师,却总以为自己很弱!》

  行,率性而为;

  悟,道法自然;

  凭心而动,与天地精神往来。

  无为自适,证得大自由。

  张道之是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这还要多谢老天师张先留给蓁儿的那封书信。

  自下山以来,时至如今,他无论去到何处,似乎都有老天师的影子存在。

  但即日起。

  他不会在沿着前人修好的路前行。

  而是要‘随意而行’。

  张道之屏气凝神,忽而看向漕河那边,朗声道:

  “大河之剑天上来!”

  旋即。

  自漕河舆图内,奔流不息的江河跃然而出。

  如瀑布倒挂,逆流而上。

  又自苍穹而落。

  万里波光接天衢!

  雄浑浩瀚的水脉之力,尽数没入在天师剑中。

  张道之抬手,出剑,动作一气呵成。

  此时的赵长青,尚未将申九千炼化的国运之力化为己用。

  面对这蕴含着漕河地脉与张道之自身功德之力的一剑。

  他感到浓浓心悸。

  就连在体内豢养的皇道龙气,都不由自主的迸发出来。

  只是,赵长青在吸取国运之力的过程中,很难将这一剑拦下。

  瞬息。

  他一咬牙,像是做出艰难决断,迅速后撤百步之远。

  但利用传国玉玺为媒介而吸取国运之力的那缕气机还在。

  赵长青见那一剑作势就要朝着自己落下,不由得大声道:

  “张道之!”

  “你若真敢弑君,天下必乱!”

  他说的没错。

  随着申九千利用舆图压运灵宝,不停地蚕食大周国运。

  以致于大周国力,近乎跌入谷底。

  三冗之难,不得解决。

  范知行等一众老臣,也只得缝缝补补,难以为继。

  若是这个时候。

  赵长青死了。

  北元势力必会南下。

  而且,东海妖族,亦在虎视眈眈。

  如今之大周,实在禁不起任何折腾了。

  这个道理,或许就连普通人都明白,张道之又如何能够不明白呢?

  那一剑,看似落在赵长青身上,实则,自是将传国玉玺与申九千之间的气机牵连斩断。

  同时,也将赵长青顶上三花一削再削。

  使这位大周帝王自身气数削减到极致。

  稍后。

  张道之收剑而立,随手一挥,雷霆之力化为囚笼,使赵长青难以挪动三尺距离。

  他神情漠然道:

  “斩你气数是为天下苍生。”

  “杀你亦是如此,不杀也是。”

  “你...好自为之。”

  今日之战,张道之很清楚,他犯了一个异士界里的忌讳。

  那就是‘侠以武犯禁’。

  今日之后,他不知将要面临的,又是何等险峻情况。

  但这件事,还必须做。

  皇权太大,大到可以无视苍生。

  张道之等一众异士想要改变这世道,皇权必须压制。

  只是,赵长青还不能死,最起码,是不能现在死。

  虽说未杀赵长青。

  但是张道之,也创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壮举。

  那便是,削了身为人间帝王的气数。

  即便是初代天师,也未曾做过此事。

  张道之缓步来到仍被剑气不停摧残的申九千身前。

  后者瞧了一眼赵长青处,忍受着莫大痛楚,凄厉一笑,

  “你不杀他?动了恻隐之心?”

  “还是说,你不敢杀他?”

  “你不怕,将来有朝一日,他会杀了你?”

  闻言,张道之摇了摇头,

  “前十年,我师父为棋手,无论是你这位吸食国运的国师也罢,还是那位筹谋良久的先帝也好,皆在轮番与我师父博弈。”

  “而我,只是一枚较为重要的棋子罢了,好在,这场棋局的胜负,终是老天师赢了。”

  “不过...”

  待说至此处,张道之忽然神情肃穆道:

  “后十年乃至一甲子,棋手是我。”

  申九千一愣,前十年?

  十年前?

  他眉头紧皱,

  “你是...十年前龙虎山的那个少年?”

  张道之点了点头。

  仅有魂体的申九千先是一愣,而后大笑不止,

  “好一个一剑斩承负,好一个一剑斩承负!”

  这时。

  张道之看向一旁的传国玉玺,手指轻轻一点,心随意动。

  那象征着浩瀚漕河的水脉之力,亦随他意动。

  只见舆图压运灵宝,竟是化作一条水运桥梁,将张道之与传国玉玺之间紧密相连。

  见状,申九千突然止住笑意,脸色一怔,

  “这便是你身为棋手,下的第一步棋?”

  张道之点了点头。

  申九千不敢置信的再次问道:

  “这一剑,明明能将我魂消魄散,但是,你却并未将这缕剑气的杀意迸发,是要引诱皇帝陛下上钩?”

  一旁,被雷霆囚住的赵长青根本听不到张道之与申九千所言。

  他只是满怀震撼的看着张道之在试图获得传国玉玺的认可。

  “他是天师,并非帝王!这怎么可能?”

  “张道之,你究竟做了什么?!”

  赵长青不停地挥舞着蟠龙棍,试图将雷笼击溃。

  只是,方才悬浮在张道之上空的天师印,已经悄然来到赵长青头顶三尺之上,加固着由五雷正法组成的牢笼。

  一时间,赵长青纵是有万般手段,在这牢笼之内,也难以尽数施展开来。

  可以说,刚使三力同源,此刻矗立于京城上空的张道之,是最强的张道之,没有之一。

  但张道之心中有很清楚,地脉、天道以及众生愿力,这三力在他体内,难以维持太久。

  毕竟,仅靠漕河水脉与龙虎山山脉之力而凝聚成的地脉之力,亦是在削减两地气数。

  待削减到一定程度,张道之所掌握的地脉之力,就难以完整。

  而且,愿力亦有穷尽时。

  这一刻的张道之自认为天下无敌。

  可是这种无敌状态,究竟能维持多久,他不清楚,所以,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成一些事。

  申九千再次惊诧询问,

  “你早就知道,皇帝一定会出手,传国玉玺一定会现身?”

  “你是何时布下的这场局?你又怎知,地脉之力,可以与传国玉玺运脉相连?”

  这次,张道之不再保持沉默。

  他先是以舆图为桥梁,将传国玉玺勾连,利用此玺,开始将申九千残余的地脉气数纳为己用,

  随后,才缓缓回答申九千的问题,

  “魏基向我说过一句话,他能猜到我的身份,知晓我住在京城何处。”

  “手眼通天的斩妖司与赵长青,也一定能够猜到。”

  “魏基一心求死,赵长青借此机会,将你与他推到对立面。”

  “也是那时起,我有了不得不杀你的理由。”

  “只是,我不懂,赵长青借我之手杀你,他能获得什么好处?”

  “方才见他登天,并非是要保你,而是要掠夺你体内气机,我才恍然大悟。”

  “不过,本天师对这场长达十余年的布局还有不知之处,所以,才与他费了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