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有女赵长歌-《明明是天师,却总以为自己很弱!》

  由于张天师封神一事,引起的异象实在太大。

  导致已被朝廷知晓。

  毕竟,那夜。

  不只有张道之乘坐的一艘船,游于贯穿南北的运河上。

  还有官船。

  官船上,有镇妖司的异士。

  他们当中有些人,曾亲眼目睹过上任天师与先帝封神的壮举。

  引起的天地异象,与之一般无二。

  绝不会出错。

  只是,当他们赶到事发之地时,一切的异象都不见了。

  兹事体大,他们不敢瞒报,于是便用灵鸽传信的方式,将疑似天师封神一事,报于朝廷。

  此刻。

  京城,建极殿内。

  皇帝赵长青正端坐于案前,看着一封自漕河镇妖司传来的书信。

  良久。

  他将书信放下,看向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大周宰执范知行,问道:

  “这件事,你怎么看?”

  范知行乃两朝老臣,年逾花甲,在儒林中有着崇高威望,门生故吏可谓遍及天下。

  就连杭州同知聂景行都算是他的一个门生。

  老天师曾经说过,这普天之下,最好的缝补匠,就是范知行。

  此时,面对皇帝发问,范知行似是故意犯起了糊涂,笑呵呵道:

  “陛下,天师封神,让他封便是,于国事有益无害。”

  有益无害?

  赵长青脸色阴沉道:

  “朕此前,连发十二道诏书请其入京,此人以闭关修行为命拒不奉诏,让朕丢尽了脸面。”

  “此番忽而下山,敕封山野神只此等大事,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这个天师眼里,可还有朕?可还有大周?”

  范知行抚须道:“陛下,长公主殿下不是说了,如今那位天师,人很好。”

  “既然是长公主所言,就一定差不了,随他去便是。”

  赵长青心中似有些郁结。

  在天师下山时。

  这位大周帝王,曾给远在昆仑的长公主赵长歌写信。

  希望她能够将天师身份详细说出。

  然而,赵长歌却只回了六个字——人很好,我喜欢。

  赵长青很无语。

  谁管他人咋样了?

  谁又管你喜不喜欢了?

  那可是堂堂龙虎山天师啊!

  偌大一个朝廷,竟无人知其面貌,年龄。

  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一些问题吗?

  龙虎山想干嘛?

  至于那赵长歌,身份其实很简单。

  先帝最为宠爱的女儿,老天师得意弟子,江湖人称世间第一女剑仙。

  当然,这些身份,对赵长歌来说,都不重要。

  她觉着,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身份,其实是张道之的师姐。

  如有可能,她也只愿意成为张道之的师姐。

  仅此而已。

  “天师到了漕河,约莫很快便要入京了。”

  “北元萨满,济州孔夫子,还有西域佛国,均已派了人来,要亲眼目睹朝廷诰封天师为正一真人之事。”

  “此事,事关修行界大局。”

  “范相公,这件事,朕,全权交予你。”

  “朕先将丑话说到前头,出现任何纰漏,其罪在你!”

  赵长青在刻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位新帝,就年龄来说,与张道之相仿,即使大也大不了几岁。

  范知行似乎并不嫌身上的虱子多,有些摆烂的感觉,无所谓道:

  “官家放心。”

  赵长青意味深长的瞅了他一眼,

  “朕自是放心。”

  过了会儿。

  范知行出宫。

  承天门一带。

  范知行上了御辇,突然像是换了个人般,变得极其威严。

  只见他稍微沉思片刻,便缓缓掀开车帘,向车外一名武夫吩咐道:

  “将天师敕封运河水神一事,公告于天下。”

  武夫不解,但并未说什么,点头拱手,“诺。”

  随后。

  范知行合上车帘,闭上双眼,喃喃道:

  “老家伙的弟子...”

  “别再跟那老家伙一样,又是个臭不要脸的。”

  ......

  京城,宁安巷,秦家。

  一大早。

  工部营缮郎秦瞻续弦妻子所生的女儿秦婉,正奉父命,亲自来给蓁儿送饭。

  自入春以来,蓁儿便一直卧于床榻,气色不见好转。

  秦婉连门也没敲,便直接打开蓁儿的房门,将饭菜端给一旁的婢女,竟是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

  “今早,我可听说,平阳侯一家,已经打算与你退婚了。”

  “他们家的老太太说,过两日,邀请我去府上赏花。”

  “可别说我抢了你的姻缘,毕竟,你快死了。”

  “这么好的婚事,咱们秦家不要白不要。”

  蓁儿在婢女的搀扶下,艰难地半坐起来,看向秦婉时,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

  “平阳侯曹家子嗣里,仅有曹四郎与五郎尚未婚配。”

  “我与四郎有婚约,曹家是大门大户,要脸面,约莫与我退婚之后,也不会将四郎说与你。”

  “秦家与曹家是世交,为全两家情谊,曹家多半是要将曹五郎许配与你。”

  “那曹五郎,是个纨绔子,要不得...”

  话还没说完。

  心中气急的秦婉,便是将婢女捧着的饭菜给摔倒在地,

  “秦蓁儿,你什么意思?你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凭什么你就能许个好人家,凭什么你就是京中第一才女,而我什么都得不到。”

  “明明我才是秦家的亲生女,你只是个外来的贱种!”

  婢女吓坏了,连忙退到一旁,低着头,不敢掺和这对姐妹之间的争执。

  蓁儿摇了摇头,道:“婉儿妹妹,我不是这意思...”

  “有些事,你还小,不懂,嫁给大户人家,不一定就是好事...”

  秦婉儿哼了一声,“与你这个病秧子无话可说,你还是早些死吧,早死早超生!”

  说罢,气冲冲的跑到屋外,对着一个下人大呼小叫道:

  “吩咐庖厨,做些清淡的饭菜送来。”

  “今后别给屋子里的那个病秧子做这么多丰盛饭菜了,她不配!”

  半坐在床榻上的蓁儿听见这番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像是她们这种官宦女子,最好的命运,无外乎就是为了家族计而与旁人联姻。

  只是,她们的身份并不尊贵,秦老爷子也不过就是在工部任个职而已,顶多就是有点儿油水。

  不然,就凭秦蓁儿的身份,如何能与平阳侯一家定下婚约?

  去了曹家,多半也是受委屈的料。

  但秦老爷子需要曹家的势力。

  秦瞻不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嫁过去受苦,索性就让蓁儿去了。

  当初,秦婉得知此事时,还与秦瞻大吵了一架。

  说秦瞻身为她的亲生父亲,却不为她考虑。

  哪儿是不为她考虑啊?

  秦瞻几乎将秦家最好的资源,都给了她。

  让她来给蓁儿每日送饭,不过是想着培养她的名声。

  传出去,世人会说,秦家的二女儿秦婉即使在秦家受了很多委屈,被外来女占了许多资源,但心中仍不生妒。

  有贤妇之相。

  待名声一成,秦婉儿想说什么好的婚事,则就手到拈来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蓁儿的病能好。

  只要她好了,秦瞻便无需让秦婉儿再与曹家联姻。

  这些事,秦婉儿可能不知道,但蓁儿岂能不清楚?

  蓁儿自认为,她的命数快走到尽头,索性便不去考量这些,随那秦婉儿去吧。

  这些年来,她没有辜负秦家的养育之恩。

  算是全了这场情谊。

  如今,在她看来,只对那个曾经对她有过救命之恩的亲兄长抱有几分愧疚。

  顿了顿。

  她如往常一般,为张道之祈福。

  只见她手掐太极阴阳印,喃喃道:

  “福生无量天尊...”

  “弟子蓁儿祈愿,惟愿兄长顺遂、安康,远罪病。”

  自与张道之相认后。

  为他祈福这件事,她一日不曾落下,日日皆是如此。

  ......

  昆仑。

  一座被云雾缭绕的山巅之上。

  一名身着素白长袍的女子正随风舞剑。

  白雪茫茫下,将此女映衬的飘然若仙。

  只见她乌发如瀑,随意束起,几缕碎发在冷风中肆意飞舞,颇有一种潇洒恣意之态。

  此女肌肤赛雪,面若冰霜,容貌倾国,目光流转间寒意四射。

  使人望而生畏。

  就在这时。

  一名身着青衣的小道童屁颠屁颠爬上山巅,朝着这舞剑女子开口道:

  “长歌师叔,宗门来信了。”

  闻言,舞剑女子忽而停下动作,驻足于风雪当中,仗剑而立,朝那道童招了招手。

  随后,就见那小道童手里的书信飘然落到女子手中。

  她打开书信一看,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噗嗤一笑,如在寒夜里绽放的雪梅,鲜艳欲滴。

  我花开后,再无花儿敢称艳。

  小道童很少见到女子这般,一时不由得看痴了。

  女子看完书信,恢复原本面貌,瞧了眼小道童,顿时眉头一皱。

  瞬间,如寒风般凌厉的杀气,便就朝着小道童直直袭去。

  小道童被吓了一跳,连忙打了个寒颤,

  “师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没见您笑过呢。”

  “信里都说了啥?”

  闻言,女子竟是再次莞尔一笑,看着道童,开口道:

  “过来,师叔给你下个桎梏。”

  小道童不解,对此很是好奇,“桎梏?什么桎梏?”